谁比谁更渣

　　“嘀！投币一元。”
　　乔安然蛮有兴致地看了看司机大叔手里的超大型水杯，他拢了拢肩背上的书包，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

　　凌晨五点半的天空还是暗淡的，狭长的空间里零零散散坐着东倒西歪的学生们，还有一个女生正在吃着包子。

　　牛肉香味传到乔安然的鼻尖，又顺着呼吸系统滚到了全身，让早上只喝了一杯豆浆一个白馍的乔安然悄悄摸了摸肚子，转头看向窗外。

　　窗户外面是阴灰灰的景色，门店都在朝阳升起之前的黑暗中隐蔽。

　　以前的乔安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早晨的上学之路只顾着闷头前进，他一脚从屋里的黑暗踏出，又一脚踏入了黑暗的街道。

　　等他从家附近破乱的街坊中走出，转入四向街道的人行路旁，淡黄色的路灯才打亮现代社会，打亮乔安然对真实世界的认知。

　　而现在，长方形的铁盒子里有着暗淡但仍然照亮学生们面庞的白炽光，有着细细嗦嗦的说话声，等人渐渐多了，繁杂的喧嚣声开始此起彼伏，乔安然却不觉得吵闹。

　　在乔安然十几年的人生中，他过早的了解到一些成年人的世界，但是他就像误入幻境的爱丽丝，这并不美好。

　　乔安然知道自己在学校是什么样子，没有同学喜欢他，又或者说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都会被自己逼退，老师们的爱怜也更多的是为了他的成绩，才会对他打架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乔安然仍然喜欢学校，喜欢这个哄哄闹闹的牢笼。

　　“乔安然！”
　　徐泽吊儿郎当的披着校服，他左手抱着书包，右手提着一堆食物，跨步走到乔安然跟前，示意他赶紧拿着。

　　乔安然疑惑地看了看，注意到旁边的同学们的目光在盯着他俩。

　　乔安然有些不适地往车窗边靠了靠，等听见徐泽不耐的声音再次喊他时，才反应过来赶快接着早餐。

　　徐泽个子高，靠近坐着的乔安然时，乔安然正对着徐泽的腹部。

　　少年人的奔跑气息在上车后也没有停止，乔安然仿佛迷惑般轻轻嗅了嗅，和那天篮球场上的徐泽一样，是好闻的。

　　“乔安然，你下次要占两个位知道吗，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

　　徐泽絮絮叨叨的话从乔安然头顶传来，话音的最后含含糊糊的，一听就是在吃东西。

　　乔安然抬头看去，正好看见徐泽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蛋，男生锐利好看的下颚被食物撑着，显出一丝可爱。

　　急刹车伴随着司机大叔的骂骂咧咧声突然而来，徐泽正专注着吃早餐，他一只手撑在乔安然背后座椅的椅背上，并没有用力。

　　突然而至的刹车让徐泽一个趔趄，乔安然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徐泽的腰，才让徐泽没有摔倒，丢了帅哥的脸面。

　　隔着衣服的触感是炽热和矫健的身体，乔安然是第一次在没有打架的时候碰到别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以至于乔安然竟第一时间红了脸。

　　“谢啦乔安然，你也赶快吃啊，我那是给你买的，等会凉了。”徐泽说着话，声腔的震动通过乔安然的双臂传到他的四肢百骸，“哎，乔安然，你手里是不是还拿着食物呢，小心油污，小心油污。”

　　乔安然趁势松开了手，“你衣服后面都是湿的。”

　　“哥是跑过来的！起晚了，又得抓紧买早餐，不然就赶不上公交了。”

　　乔安然看着手中的粥和包子，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觉，问道：“徐泽，早餐多少钱？”

　　徐泽拍了乔安然后脑勺一下，“见外了啊乔安然，都说了是朋友，你记着下回别忘了给哥占位置就行。”

　　“知道了。”
　　乔安然趁徐泽没注意，将钱塞到了徐泽刚才系在腰间的校服里。

　　“不是，乔安然，你真的不意思一下把位置让给我坐坐啊。”

　　乔安然眼睛笑成月牙，“那你坐吗，阿泽？”

　　徐泽嘟嘟囔囔的嘴巴一下闭住了，他眼神乱飘，脸色迅速染红，半晌才低头暗骂一句：“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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