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老贼作品的一些同人

作者:路末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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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花棠梨(路绘)


      1.
      街坊邻居都在传,西头棠梨巷里搬来了一户东瀛人,他家的小姐生的俊俏,就是不会说话。
      真的是不会说话的那种不会说话。

      路明非遇见她的时候,他正骑着马在街上游荡,路边上看着这小姑娘着实给他吓了一跳——正蹲在巷子口哭。他们镇子上的人都勇猛的很,丫头也能打架,突然在路边看着个姑娘蹲着哭,实在是稀罕。路明非在边上盯了一会儿,心中诧异,结果不一会,女孩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她,缓缓抬起头来,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路明非,白皙小脸上泛着红,像朵被露水打湿的花——就这么看着,什么话都不说。路明非被这对视弄蒙了,犹豫了一下,不忍心看一姑娘这么待在路边,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蹲下看着她。
      女孩不说话,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指着上边的名字。

      上杉绘梨衣。

      “东瀛人?”路明非一愣,这才发现她穿的是东夷的巫女服,“走丢了吗?”绘梨衣点头。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你家在哪?”绘梨衣摇头。

      路明非顿时想起身上马走人,什么啊,不会说话,这么傻傻的走丢了连家里地址都不知道。结果他骑马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了——一个是这姑娘长得真的太好看了,他怎么也不忍心把她扔那,另一个,不会说话的东瀛姑娘,他好像知道是住在棠梨巷的。

      “来吧,我送你回家。”路明非翻身下马,又一次回到了绘梨衣面前。想带着绘梨衣上马,却屡试未果,只好领着马,带着绘梨衣走过去,结果回头发现——她蹲着的巷子口,对面就是棠梨巷。

      “这到底是傻啊还是傻啊还是傻啊!”路明非心中感叹。总共不到半里的路程,绘梨衣愣是再不回去了。

      巷子里有一户人家特别显眼,院子门口里种了一棵大海棠树,素白透粉的花正开得烂漫,淡淡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着,很远就能嗅出来——据说这是今年早春的时候那户东瀛人种的。“这是你家吗?”路明非走到这户人家门口时停下了。绘梨衣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只得叩门,开门的是个年轻人,一身和服,黑发黑眼,皮肤白皙,长得清秀,眉眼间却也透着些许凌厉。
      “您是……?”
      “这是你家小姐吧?”路明非让到一旁,绘梨衣站在他身后。
      “啊是的,她今天不知什么时候走的,等我们反应过来她已经不见了。真是谢谢了。您贵姓?”
      “免贵姓路。”
      “您难道是……路明非少将军?”那人连忙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敝人源稚生,久闻将军大名。舍妹尚且不懂事,麻烦路君了,还请见谅。”
      “啊呀,不必如此多礼。下次把你妹妹看好了,别再丢了。”路明非没回答源稚生的问题,算是默认了。不过这位少将军心里好奇的倒是——源稚生看上去挺精明的,他妹妹……怎么会是这样的?
      “一定。多谢了。”
      “那没事的话,路某就先告辞了。”
      “您慢走。”

      路明非转身走了。在他的身后,少女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的失神。直到她哥哥叫她回去,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走进屋子。

      绘梨衣觉得自己恐怕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个人像英雄一样,骑着高头大马,带她回家。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是那么闪闪发光。

      那是绘梨衣第一次独自离开自己的家,本想看一看这个故事里描述的美好世界,但从她偷偷踏出家门的时候开始,她就发现这一切和故事里的,都不太一样。她开始害怕。她害怕这个一不小心就会迷失的世界,小心翼翼地走到巷子口,却再也不敢向前,回头却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

      她不知道那种感觉叫绝望,只是感觉很害怕,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只会哭。

      女孩面对世界的时候摔了一跤,有人把她扶了起来,便很容易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绘梨衣就是这样。

      那个人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就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尽管她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她就是觉得,那个人非常非常的好,自己很想很想靠近他,也没有原因。

      这种信任,和她对于兄长的信任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的是,这对于路明非只是举手之劳。

      她更不知道的是,与路明非偶然的相遇,以及对于他的信任,将会在未来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2.
      二人就这样相识了。

      说来其实也是巧合,这样的相遇本应只是萍水相逢,就算相识也不会有所往来。可绘梨衣的哥哥源稚生却是整个东陆闻名的军师,军法自成一派,经常杀的别人出其不意,这一次他们来是接受到了国主的邀请——永平国与邻国的关系越来越僵持,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路明非作为少将军便被国主要求经常登门拜访,学习源稚生的本事。二人讨论兵法,研究阵型,一来二去也和绘梨衣熟络了起来,时不时也会向朋友一样去家里喝他们家特有的清酒。

      结果三月后,源稚生突然造访路明非家。
      “路君,这次是源某有求于你了。”
      “但说无妨。”
      原来源家家里还有个男孩子,是源稚生的亲弟弟。这次他弟弟在东瀛出了点事,源稚生只好回去帮他。但是绘梨衣又不知道交给谁了。
      “我们三个人……其实从小就是孤儿。所以舍弟出事了,也只有我能帮他。本来可以带绘梨衣回去的,但是她身子太弱,一路上车马劳顿,极易患病。之前在东瀛的时候,我要是一天不在她就会出门自己去玩,可是她又不认路啊,家里有人劝她她也不听,往往是自己走丢了在路边哭……她很少出门的。她小时候曾经自己往高处爬,把头摔过,从此不会说话了,还有点傻乎乎的,又没有什么大夫能治这种病。她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不受排挤,我们也不敢让她在外边逛太久。她不太懂得与人交往,不怎么理人了,只和很少的人交流。所以上次你把她带回来,我还是挺惊讶的。所以这次……”
      “不是吧,源君,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看着你妹妹?”
      “也不算是看着吧……就每天去看看她,保证她还在家里,没出门。”
      “那她要是执意想出去呢?”
      “那你就和她沟通一下吧。反正她不是也搭理你么?实在不行……哎,你就陪着她出去吧,别让她一个人在街上乱跑就是了。”
      “我……啊,好吧,看在咱们俩还算是朋友的分上,我就帮你这一次吧。回来记得请我喝酒啊。”路明非无可奈何的说。他倒不是很烦那个女孩子,只是,万一把她弄丢了,他可赔不起。
      “谢谢你路君,真是……太感谢了。”

      三日后,源稚生乘船离开永平国。

      当太阳马上就要落到最高的那座城楼后边的时候,路明非晃悠着出现在棠梨巷口。源稚生交代给他的事他就算不认真做,可是义务也得尽到了。

      走进绘梨衣家的小院,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淡淡的花香和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混在一起,让人有些恍惚。走进屋,绘梨衣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坐在桌前,红发披散,低着头执笔绘画,纸上淡彩晕开,海棠花树下隐隐有一对佳人。少女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一点一点的画着,勾勒出朵朵花开,轻柔的花瓣精灵般在风中舞蹈,落在女孩的裙上,发梢,男孩的肩上。画中女孩的裙裾飞扬,只有一个侧脸,望着男孩,眉眼中满溢着喜欢与快乐,看不清正脸,只能看出女孩有一头红发。抬头看见路明非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中顿时有了神采,那张绝美的脸活了起来。

      “绘梨衣……原来你还会画画啊。”少年见她抬头,声音有些惊慌。
      “路君,你来啦。”少女在纸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字迹。
      “你哥哥他,有事出门去了,叫我过来看看你。”
      “我知道。”绘梨衣又写。
      路明非四下看看,有些不自在地说“那……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回去了。你别乱跑哦。”说完,路明非转身要走。

      结果刚要走就被别人拉住了。

      绘梨衣轻轻拉着他的袖子,本子上写着一行字“路君,陪我出去玩。去街上。”
      路明非感觉自己摊上麻烦了。他本来以为只要天天过来一趟就可以了,没想到还真的要陪绘梨衣出去。
      “绘梨衣乖,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好不好?”路明非只得往后拖。况且,天已经黑了,这永平国里可是有宵禁的,要是回不来可就麻烦了。
      绘梨衣顺从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很高兴,拿出炭笔又在本上写“明天,一定要来。”

      3.
      第二天。
      路明非真的按约定到绘梨衣家去了。他实在是怕自己不来,绘梨衣自己跑出去。
      当路明非跨进绘梨衣家门的时候,绘梨衣已经坐在屋子里等了好久了,衣服里装着她的本子和炭笔,看到路明非进来之后立刻跳了起来,跑到路明非身边。
      “路君,出去玩。”本子上写道。
      “好,绘梨衣大小姐,我不是过来了么?我带你出去。”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在山头上探出半个脑袋,圆的可爱。街面上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搬下了门板,开张营业,迎接一拨拨客人。路上行人还不是很多,可叫卖声已经此起彼伏,嘈杂之中透露出来的是活色生香的市井气息。

      绘梨衣怯生生的走在路明非身边,睁大眼睛左右晃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身边的一切。她从来不知道,世界原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原来有这么多的人生活,这个世界上原来这么的热闹,这么的充满活力。原来除了花园中的景致,还有街上的店铺,有背着竹筐卖货的人。现在在她身边的一切,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市井生活——真实的生活,也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街边不起眼的小门脸里卖着刚出锅的桂花糕,黄澄澄的还冒着热气,淡淡的桂花香气飘在空气里,掌柜的笑呵呵的站在一旁,毛巾搭在脖子上,扯开嗓子吆喝着。绘梨衣闻到了香气,看着桂花糕淡黄的颜色实在可爱,拉住路明非的衣角,在本上写了几个字“想吃那个”,伸出手指着那边卖桂花糕的店铺。
      “行,绘梨衣大小姐,我这就给你去买。不过你出来一趟,就没有什么想玩的么?”
      “想吃桂花糕”
      “啊好,好,桂花糕。”

      路明非只好先过去给绘梨衣买桂花糕回来。回来的时候看绘梨衣正站在路边卖艺的摊子边,蹦蹦跳跳的拍着手,笑的特别开心——路明非的心微微颤了一下。那是路明非从未见过的笑容,而这次看到之后才觉得,只有绘梨衣这样笑的时候,她才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漂亮女孩活着的,才是真正有生命的。

      “喏,给你。”路明非拍拍绘梨衣的肩膀,把桂花糕给她。
      “好甜!”绘梨衣看到桂花糕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神中透着欣喜。“世界好大,有好多绘梨衣没见过的东西,还有甜甜的桂花糕。”绘梨衣又写。
      “哎,你这才看多一点世界啊,连这条街都没走完呢,这座城里有无数条这样的街,而世界上有无数这样的国……是啊世界好大,可惜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看到的啦。你先想想要去哪里玩,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里啊。”
      “想放风筝”绘梨衣眨眨眼睛,从本子后边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路明非,看起来是没听懂路明非在说什么。
      “好啊,放风筝。我小时候也挺喜欢放风筝的,不过真很多年没放啦……”

      一个上午,路明非一直陪着绘梨衣逛这逛那。绘梨衣的关注点很奇怪,总是一些小小的细节,像风筝啊,桃花酥啊,杏花酿啊,这些小小的东西,看起来精致其实却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逛市集一样,觉得什么都稀奇,什么都有意思,对于那些真正昂贵的倒不感兴趣了。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在前边蹦蹦跳跳走着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偷偷跑出来逛街的样子。

      路明非生在动荡的年代,整个帝国如同一个巨大的泡沫,表面看着繁华安乐,一片盛况,实则暗流涌动,危如累卵。边疆地区极不稳定,父亲常年在外,而母亲却也是女中豪杰,随丈夫一同征战沙场。于是年幼的路明非只得寄人篱下,在婶婶家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婶婶偏心,从来不带他这个外家的孩子出去玩,所以每次出去都是自己偷偷溜走的,回来后还不免挨一顿打或一顿骂。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总是往外跑,因为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每一次出去,都是怯生生的望着满街琳琅满目的商品,眼馋却又没钱。偶尔有自己私底下交好的小朋友给自己一点好吃的好玩的,都能高兴一整天。

      其实和绘梨衣,是没什么两样的。同样的孤独,没人理解,不受待见。
      就像两个微弱的小火星,只有紧紧靠在一起,才能报团取暖。

      路明非不知道绘梨衣在想什么,但在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时候,他的心中总会浮现出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那个蹲在棠梨巷口哭的女孩子。她有多么想出来玩啊,可是却只能被迫留在家里,做一个死气沉沉的纸娃娃。
      路明非突然很想揉一揉绘梨衣的头,把她搂进怀里,告诉她,以后只要她想出来玩,就去找他,他随时奉陪。

      “绘梨衣,”路明非叫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到全世界最美好的风景。”
      女孩转过头,眼睛里充满好奇和期待。
      “你要去么?有些远,你要是嫌累就不去了。”
      绘梨衣眨了眨眼睛,低头写下“去。”

      城郊,荒山上不知为何搭了一座小亭子。路明非拉着气喘吁吁的绘梨衣慢慢爬上了山,走进了小亭子里。绘梨衣一下子坐在了亭子里的凳子上,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脸上微微有汗珠,看起来确实是累的不行了。
      路明非让绘梨衣歇着,自己在边上自顾自地说:“我小时候,在这附近住过一阵。那时候要是挨了打受了委屈,又不想见人,我就偷偷跑出来,跑到这个亭子里。你知道么,这里的日落是最美的。今天天气好,等一会肯定能看到。”
      小时候看日落的时候就心想,长大以后,一定要带一个女孩子过来,和她一起看。

      从亭中往西方望去,是一片平静的湖面。渐渐的,渐渐的,太阳慢慢的从空中往下滑,几乎要坠入湖里了,在湖面上方颤颤巍巍的挂着,把周围的天空染成了瑰丽的玫红色。从金黄渐变至橘黄,再从橘黄渐变为玫红,最终变为浅蓝,如同一个高超的画师,在画纸上调出自然的渐变色,梦幻而恬静。天空还带淡淡的宁静,而当暮色更加浓重的时候,天空便不再能用宁静来形容了。天上不知何时起了云彩。太阳愈发西沉,沉入水中和倒影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瑰丽的玫红却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火一般的橘红,连带着层层叠叠的排云和无风的水面,都染上了这热烈的色彩。水映夕阳,一时间却也分不出哪里是湖,哪里是天空了。太阳明艳似火,金色的光辉四散,瞬息之间,变化万千。

      绘梨衣静静地望着这片景象,像是被惊呆了。过了很久很久,才抬起头来看着路明非,特别真诚地笑了,笑到了路明非的心底,狠狠地敲了一下。她低下头,用炭笔在小本子上写:“世界很温柔。谢谢路君,路君,最好了。”

      世界很温柔。
      谢谢路君。
      路君,最好了。

      没写出来的话是,绘梨衣,最喜欢路君了。

      4.
      一个星期后,源稚生从东瀛回来了。
      可是两个人也没能平静的喝几顿酒。
      永平国和邻国的战争,还是打起来了。邻国先出手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袭厉北关,自此,战争开打。厉北关的守军已有防备,却只能暂时撑住,急需增援,路明非作为少将军,便奉命率领手下士兵前往厉北关。

      命令下的很急,路明非领了令就吩咐手下做准备,当天晚上连夜出城。说完,连忙赶往源稚生家告别。和源稚生简单几句话说完之后,只给绘梨衣留了两个字。

      等我。

      战争持续了很久,捷报频频传来,将士的身影却依然不见。等在城中的人们虽然听到捷报心中有些安慰,可依然挂念,长久的杳无音信,实在让人心中不安。

      绘梨衣倒不觉得着急。路明非告诉她,等他,那他就一定会回来,不管多晚,迟早都会回来的。她相信路明非。

      所以她可以等。

      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院子里的海棠花落了。花开花落,一年过。就这样花开花落了两次,直到第三次花开满树,城中才传来消息,说战士们都回来了。

      院中的海棠花树下,站了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年纪轻轻,牵着马,目光四处张王着,像在等谁。绘梨衣坐在屋子里,雪白的纸摊在案上,素手执笔,淡淡勾勒出最后一片花瓣。搁笔抬头,树下的人猝不及防,撞入了她的眼眸。

      也撞入了她的心。

      绘梨衣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跑出去,扑进了那人怀中。路明非看着这个红发的姑娘风一般的向自己跑来,嘴角不住的上扬,把女孩拥进怀里,海棠花的花瓣落在二人肩上,像画中的二人一样。

      尾声
      街坊邻居都在传,西头棠梨巷里那户东瀛人家的小姐出嫁了,今日正是大喜的日子,而她的夫君,正是那个路明非少将军。

      屋内,绘梨衣一袭红衣,肤如凝脂,唇似红樱。路明非看着她,一时忘了说话。灯影幢幢,烛火摇曳,佳人的影子隐隐约约映在帷幔上,案上有一幅完成的画,画上是一对年轻男女,并肩执手,在海棠树下望向对方,花瓣片片随风舞动,落在二人肩上,如同女孩的笑脸一般,纯净,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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