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是事业狂魔

　　这次，依然是观是如来开的门。

　　他的视线落在霍年背后的包裹上，顿了顿，才看向霍年的脸。

　　“你找冉冉？”

　　“是，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观是如请霍年去了自己屋中暂坐，白冉冉还未起，段秀荷在厨房里做饭，丫丫被放在院子的小木桶里，自顾自玩着手指。

　　肉球几乎已经忘了霍年的存在，见他来了，才忽然想起，这位才是白冉冉的正牌未婚夫。那为什么冉冉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霍秉的，让霍秉定时拿钱来呢？

　　“冉冉到底有几个未婚夫？”老大问薛萤道，“她现在是已婚还是未婚？咱们家的男主人是谁呀？总不会是观是如那小子吧？”

　　“这你要问冉冉啊，为什么问我？”薛萤无辜道，自从发现她说的什么话都有可能被肉球传给白冉冉后，她说话就谨慎多了，生怕被白冉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老大不吭声了，她不傻，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听到了些，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但她明白，无论自己听没听懂，都不是什么好话。

　　那么好、那么好的冉冉，为什么大家要这样说她？

　　其他妹妹们没发现，但是老大看出来了，段秀荷越来越不爱出门，也不喜欢与邻居说话，她对白冉冉，是有怨言的。

　　她拼命挣钱、做工，就是为了能早一日赚够另租房子的钱，离开白冉冉。外面的人都说，白冉冉不守妇道、不知羞耻，与她同住一院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秀荷不希望这样的白眼落在丫丫身上，她宁可过得辛苦些，也要有个清白的名声。段秀荷不是白冉冉，也不希望丫丫做白冉冉，白冉冉聪明、强势，世人的眼光于她而言都是身外物，她有不在乎的底气与资本，但不是所有人都与她一样。

　　老大想，若是白冉冉与霍年成亲了，家里有了正儿八经的男主人，就不会有人那样说冉冉了。就是有，霍年也会出面保护冉冉的。

　　老大的手指蠢蠢欲动着，一道血线向着霍年所在的屋子蜿蜒而去，被薛萤一把抓住了。

　　“你答应过我，不擅自行动的。”薛萤面带责怪道，“遇到事情，先与冉冉商量，她是你们所有人的家长，你忘了？”

　　老大嗫嚅了下，不服气地抽回血线，凶巴巴道：“我行动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不许你和冉冉告状！”

　　她声音很大，把屋里的白冉冉吵醒了。正好肚子饿了，白冉冉起床梳洗，段秀荷从厨房提了热水去她屋里，小声道：“霍家少爷来了。”

　　白冉冉奇道：“他爹没来？”

　　段秀荷摇头，在脸盆里兑好水，提着壶出去了。

　　路过丫丫时，丫丫伸手去抓铜壶，被薛萤眼疾手快拍开了。段秀荷本就心不在焉的，没有发觉丫丫的异常。丫丫还不太会说话，奇怪地盯着自己双手，然后试探地在刚才被薛萤拍到的地方抓了两下，一脸茫然。

　　薛萤感觉心好累，她这次的任务，任务对象如此省心，附带的其他NPC却严重低幼化，她难道是来帮任务对象带孩子的吗？可她看顾的这些，也不是任务对象生的啊！

　　等任务对象生了孩子，家里都可以开幼儿园了。

　　薛萤心里趟泪，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白冉冉先吃了饭，才扬声冲外面道：“霍少爷，请过来说话。”

　　霍年听了，从观是如的屋中出来，去了正厅，想了想，把门给关上了。

　　段秀荷小步从厨房出来，小声对观是如道：“怎么还把门关上了？”

　　观是如低声道：“这院子里又没别人，关上就关上了，娘别多事。”

　　段秀荷不放心，嘱咐道：“你今儿晚点出门，在院子里候着，听到不对就过去，机灵着点。”

　　薛萤已一早飘进屋里了，肉球却不敢，白冉冉看不见薛萤，却能看见她，只能百爪挠心地在外面贴门偷听。

　　霍年低头看了一会儿白冉冉的腹部，道：“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

　　“你，有心仪的人吗？”霍年迟疑了下，问道，显然不认为这孩子是霍秉的。

　　来之前，他还想着，白冉冉怀孕，可能是装的，为的就是拴住霍秉，让他源源不断地给钱。但如今一看，竟像是真的，白冉冉不光肚子，全身都跟着圆润了。

　　白冉冉侧头看了他一眼，玩味道：“看来，你是知道了。”

　　她觉得很好笑般，咯咯笑了起来。

　　霍年叹气：“我还以为，家父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已有一个我了，再来一个，也无妨了，反正不能便宜了二房。但他既然已将我逐出家门，那么你肚子里这个，怕也不是他心甘情愿认下来的。你有威胁他的能力，想来也有自保的能力，也许，你并不需要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冉冉讶然道：“你被逐出家门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我临时找了个客栈住了一宿，天一亮就来找你了。”

　　“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

　　“家母的忌日要到了，我想去祭拜，他不同意，然后便话赶话地吵了起来。”霍年顿了顿，怅然道，“我毕竟是我娘的亲生儿子，这个世上，谁都能忘了她，我不能。”

　　霍秉在白冉冉这里得知霍年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很可能已没有生育能力后，看霍年便越看越怀疑。但他不敢去查，也不敢看病，只能自己骗自己，有总比没有强。

　　可霍年不是傻子，他没有回书院，而是留在家里，想要照顾精神明显不太正常的霍秉。父子俩日日对着，霍年瞧出了霍秉没有说出口的疑虑、忌惮和憎恨。

　　一次又一次的质问与争吵，父子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岌岌可危起来，昨日的争吵只是淹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日子里，本来已经遗忘了的儿时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他的生母去得太早，早得他能记起的事情实在太少，大部分，都是从生母的贴身丫鬟蓉蓉那里得知的。

　　观氏嫁人后，霍秉只在新婚之夜进过她的房，之后，便一直住在制香坊，观氏有孕、生子、病逝，他都没有回来看过一眼。

　　霍秉娶她，就是为了天香果，为了让霍家名动天下。得了天香果，观氏的利用价值便没了，在如此关键的上升期，霍秉哪里有时间去看观氏呢。

　　就是霍年，也是在霍秉年过三十，膝下却仅有一子后，才渐渐得到了重视。

　　观氏早亡，蓉蓉认为都是因为霍秉，若是霍秉能多看观氏一眼，观氏也不至于抑郁成疾。她总是和霍年说霍秉的坏话，后来被人发现，发卖出去了。

　　现在，霍年回忆起来，蓉蓉说的那些话里，不光有恨，有怨，还有报复得逞的快意。

　　他不是霍秉的儿子，观氏在嫁人前，便已有情人了。只是那情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将天香果实现利益最大化的途径，所以观家不肯选他，选了霍秉。

　　观氏是不安的，是愧疚的，是情断伤心的，那个新婚之夜，最初的她，有多么惶惶，过后，便有多么失落，之后，便是郁郁。

　　霍秉压根没发现她已非完璧，也没发现她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的身心，全部被天香果占去了。

　　众人都知，天香果是观氏女的陪嫁，但在她们夫家看来，观氏女，才是天香果的附带品。

　　蓉蓉很庆幸，霍年模样俏母，减少了被霍家人发现秘密的几率。霍秉冷落观氏，观氏便还他一顶绿帽子，让霍秉养大别人的儿子，传宗接代，继承香火，霍秉利用天香果将霍家管理得蒸蒸日上又如何，还不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最初，霍年是想配合霍秉，假装他们还是父子，给彼此，还有观氏，留最后一点体面。可是霍秉逼他在霍家和观氏之间做选择，很抱歉，他只能选择生母了。

　　霍秉宁可膝下无子、将霍家拱手让给二房，也要将霍年逐出霍家，他便不会为了面子，为了子嗣，一退再退。那他为何要容忍白冉冉呢？他明知道，白冉冉，以及那个即将出生的私生子，会给他，给霍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耻笑。

　　也许，他也在怕那个怪物。

　　想到这，霍年道：“它，还在吗？”

　　“在，你想见吗？”

　　“不不不，不必了。”

　　霍年擦了擦冷汗，道：“我本来想问，你还需要我这个未婚夫吗？我们成亲后，你与你腹中的孩子，便都有名分了。也许你并不在乎，但这的确能省去很多麻烦，不是吗？”

　　“啊，你，这么恨你爹吗？”白冉冉有些吃惊，她觉得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霍年看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出手，就是狠招。她与霍年成亲，让生下的孩子叫霍年爹，把之前与她传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的霍秉搁在何处？这下子她与霍家的二三事被青城人念叨的热度更上新高了。

　　以后一提到霍家，大家都会提起她的孩子，是该叫霍秉爹呢，还是叫霍秉祖父呢？

　　霍年没有直接回答，问道：“天香果，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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