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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街
说要买苹果的程麓真到了蔬果区，反而悠悠哉哉地站在一旁观看小姑娘挑菜。
鹿灿灿手里拿着两颗萝卜，左看看右瞧瞧，比对哪个比较甜，好不容易选好，放进车子时，忽然注意到两手依旧空荡荡的程麓。
“你不是要买苹果吗？”
“没……嗯。”程麓差点儿脱口而出“没有”两个字，及时意识到自己前后矛盾，连忙改口。
鹿灿灿拧眉，眼神狐疑，“那你怎么不买？”
程麓垂眸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片刻，突然嘴一瘪，佯装委屈巴巴道：“我不知道怎么挑。”
“……！”梁远见状，险些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这还是他们那个A炸，可以一手撂倒好几个人的大佬程麓吗！？这是专门嘤嘤嘤要抱抱的小奶狗吧！
梁远一副吃了粑粑一言难尽的表情，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一幕给拍下来，随手发到发小群里，然而良心不允许，他觉得自己发了，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灿烂的太阳。
和梁远不同的是，鹿灿灿确实对程麓这样奶萌奶萌的模样一星半点抵抗力都没有。
“啊……”鹿灿灿被那双眼尾微翘的小鹿眼一瞅，心像是被烫了下，母性骤然大发，不住软着声音哄道，“我帮你挑吧，你要几颗？”
“唔。”程麓思量了下自己的食量，不确定地给出一个不多不少的数量，“三颗？”
鹿灿灿了然地点点头，“那你等我一下。”
话完，就低头开始挑苹果大业。
程麓“乖顺”地应了一声，却在鹿灿灿替他忙着挑选苹果时，悠悠哉哉站在旁边凝视小姑娘专注的侧脸，嘴角微勾，心情很好一样。
挑苹果不难，只要色泽好看，重量足够，就大概可以知道甜不甜脆不脆了，鹿灿灿一下子就挑好了三颗色彩鲜艳、形状好的苹果，稍稍凑近鼻子，还能隐隐约约闻到清甜的香气。
“这样可以吗？”鹿灿灿举起装了三颗苹果的塑料袋，习惯性征求意见。
对这种生活知识贯来一窍不通的大少爷程麓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可以，谢谢。”
鹿灿灿应了声，看看已经摆满货物的推车，又问一句：“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没有了，这三颗苹果就够了。”够他找理由，送小姑娘回家了。
“那我们去结账吧？”鹿灿灿询问道。
程麓特别“乖巧”地应声，跟着小姑娘走。
两人各自付完钱后，便走出了超市，随后鹿灿灿犹豫地瞅着程麓其中一只手上的大袋子。
“那个……我该回家了。”
“嗯。”
“那我的东西，给我吧。”鹿灿灿说完，手就伸了出去，准备去提那袋装了家里接下来整整一礼拜的粮食的袋子。
手尚未碰到，袋子就往后退开了。
程麓状似不经意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鹿灿灿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慌忙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太危险了。”程麓坚持道。
鹿灿灿也跟着犟，摇摇头，“真不用，今天又不是你约我出来的，你没有义务保证我的安全。”
说的同时，秀眉还挑了挑，好像为自己成功用程麓说过的话把他堵得哑口无言而感到得意。
可惜，程麓并未像她所想的那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面不改色地举了举只有装三颗苹果的小袋子，“我得答谢。”
“答什么谢？我又没帮你付钱。”鹿灿灿纳闷。
她原想趁机伸手去碰袋子，却听到少年清越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可你毕竟帮我挑了苹果。”话音一顿，又道，“所以我必须答谢你。”
鹿灿灿伸出去的手顿时煞了车，停在半空中，她瞪大眼睛，抬头看向也正垂眸看着自己的少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半晌，只能支支吾吾地道：“这只是举手之劳。”
程麓无视这句话，直接拎着鹿灿灿的东西，抬步往公交车站走去。
梁远在一旁啧啧称奇，闷笑几声，丢下一句“你就跟上吧，妹妹”，也提步跟了上去。
独留鹿灿灿在超市外怔怔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匆忙地追过去。
-
一中到鹿家需要一些时间，在渐暗的天色下行驶的公交车摇摇晃晃，他们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却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好似没多久便抵达鹿家楼下。
鹿灿灿全程都不用拎着自己的东西，全让程麓提了去，此时已经到了自家楼下，她当然不好意思再麻烦程麓，迅速又有些用力地把袋子抢回来，红着脸道谢。
“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程麓唇角微翘，心情还算不错地回道：“没事，还你帮我挑苹果的人情。”
鹿灿灿被这理由噎了噎，无声翕合着嘴好半晌，才讷讷地笑道：“那，我上去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家吧。”
“嗯。”程麓目光没来由地落在小姑娘柔软的头发，手忽而有点儿痒，指头摩挲了下，到头来还是忍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小同桌，假期后见。”
鹿灿灿被突如其来的触感一惊，脸又更红，胡乱点头，便转身往楼道跑去，同时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假、假期后见！”
程麓瞧她害羞的样子，轻笑了下。
梁远在旁边围观程麓难得笑得这么温柔……也不算，应该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故意“啧”了声，脸色复杂，“没想到咱们程少爷也有那么柔情的时候。”
闻言，程麓瞬间变脸，又恢复淡漠的神色，往回走，然后抛下两个字。
“啰嗦。”
梁远手插着兜，姿态吊儿郎当地走在后头，听话地安静了几秒，嘴巴又难耐了起来。
“这下你真的是靠那张脸——”他顿了下，等了一下程麓的反应，见他果真凉凉地斜睨自己一眼，才贱贱地补完后面的话，“招摇撞骗。”
程麓嗤笑，“我怎么就招摇撞骗了？”
“你骗人家小姑娘帮你挑苹果。”
“我是真的想吃。”
“哦。”梁远呵笑，“那你还套路人家小姑娘，让她接受你的答谢。”说到最后，还不忘加重“答谢”两个字的咬字。
“我是真心答谢。”程麓投给他一个无比坦然的眼神。
梁远面无表情，“那我怎么没见你答谢我？”
程麓懒懒扯了下唇，“我也没见你答谢我。”
的确受过程麓许多恩惠的梁远默默闭上了嘴，决定不再自虐。
跟程麓斗嘴，就是自己嫌命长。
每次都能把自己给气到呕血！
-
鹿灿灿听不到他们俩的对话，但她一回到家，就被迫直面家中两位男性同胞的审问。
“那两个人是谁？”鹿阳凉飕飕地出声。
鹿灿灿一脸淡然，“同学。”
鹿父还没从自家女儿有早恋危机的打击中走出来，一脸痛心地问道：“那你们怎么会一起？”
“……”鹿灿灿默了默，觉得他们俩父子好像不太对劲，思忖了下，才谨慎地回答，“因为他们说太晚了，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太安全，就送我回来了。”
鹿阳满面疑色地紧盯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小姑娘的每一个神情变化，继续审问道：“那你们怎么会遇到？”难道是偷偷约出去私会？
难怪会自告奋勇去买菜！
这样一想，防猪第一人的鹿家哥哥顿时脸色一变，脑中警铃大作。
鹿灿灿感觉自己在漫画里头上一定正滑下三条黑线，她总算知道这两位男性同胞在想些什么。
“他们正好也去超市买东西，偶然遇到而已。”她无奈地表示自己的清白。
“真的？”
“真的。”鹿灿灿毫无心虚之色的脸上写着“清清白白”，手指朝天比三，“我发誓。”
“行吧，勉强接受你的说法。”
“哥哥，什么勉强啊！真的是这样啊！”鹿灿灿鼓起腮帮子，不满地强调。
鹿阳信与不信，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含糊地“嗯”了几声，便做主放过小姑娘，让人回房间去了。
鹿灿灿甩给他们俩父子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便也不想继续理会他们的无厘头，干脆提前溜回房继续做抱枕。
她不陪他们看电视了！哼！
-
在鹿灿灿单身十六年练就（不是）的手速下，抱枕不到几天就完工了。
除去和许青青约好的那一天，剩下的两天，她决定和鹿父跟鹿阳一块儿瘫在客厅沙发看电视啃瓜子，过上咸鱼欢乐多的生活。
沙发上总能看见两条咸鱼懒洋洋地瘫在那儿，一个是鹿灿灿，另一个则是鹿阳。
鹿阳叼着一根辣条，轻飘飘睨了眼同样叼着辣条的鹿灿灿，把口中的辣条草草嚼几下，吞下去后，才出声喊道：“灿灿。”
“嗯？怎么了？”鹿灿灿头也不抬，她懒。
“你都不跟同学出门的吗？”
“有啊，明天我就要跟同学出去逛街。”
鹿阳瞬间睁圆了眼，直起身子，“男的女的？”
“……”鹿灿灿无语地瞥他，“女的。”
鹿阳松了口气，又重新瘫回去。
“那就好。”
“……”鹿灿灿抽了抽嘴角，“你们在担心什么呢，我真要是早恋了，保证会跟你们说的。”
“你想都别想，洗洗睡去。”鹿阳断然阻止她听上去并不排斥早恋的念头，“早恋？懂了，我会记得把你男朋友约到厕所谈谈。”
“……”
哦。
鹿灿灿决定不扯掰这话题，干脆把自己嘴巴塞满零食，继续看电视正在播放的日本校园电影《女主角失格》。
-
第二天。
鹿灿灿一大清早就被要和小伙伴出门的好心情唤醒了。
不到十点，她就到南城郊区的古街。
许青青这几年成为古风爱好者，对这种饱含中式古典韵味的地点兴趣满满，她凭借想安利的心，揪了鹿灿灿来这儿，甚至大包小包地为鹿灿灿准备了汉服。
于是鹿灿灿一到约定地点，就看见好几个穿着汉服的人站着墙边。
而且每个人的脸，她似乎都不陌生。
许青青眼尖发现站在对面身穿一件简单白T恤和浅色牛仔短裤的鹿灿灿，兴/奋地冲她招了招手。
“灿灿！”
鹿灿灿连忙跑过去，停下脚步后，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都穿这样啊？”
“难得来这种地方，当然要换上汉服啊，才有那种感觉么。”许青青扬起头，说得头头是道。
鹿灿灿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又听她不好意思地问道：“灿灿，我找了我们班几个人一起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啊。”难得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出来，她挺开心的，这是可以认识大家的好机会。
“那就好。”许青青原本担心鹿灿灿会因为自己擅自约了其他人而感到不高兴，毕竟有些人并不是那么乐意朋友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另约旁人，但此时见她真的完全不介意，便放下心来。
心无芥蒂，然后看眼前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鹿灿灿，她突然谄媚一笑。
“灿灿啊……”
“……怎么了？”鹿灿灿被她夹了些许嗲的嗓音激得起鸡皮疙瘩，登时有不好的预感。
“那个……”许青青摸了摸鼻子，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其实我也帮你准备了汉服。”
“哦……所以呢？”
“所以我们赶紧去换吧！”
鹿灿灿：“……”为什么青青要想得那么周到！
不等鹿灿灿有所回应，许青青迫不及待把鹿灿灿给推去附近的公厕，然后跟着钻了进去，旋即把她身上衣服扒了。
不久。
穿着粉色渐变齐腰褥裙并放下一部分长发垂在背后的少女便现身在大家面前。
粉粉嫩嫩的色彩，又有几蕊花朵点缀，让本就甜得可爱的鹿灿灿更显娇嫩俏丽，霎时击中了众人的那颗少女少男心，他们想，新来的转学生好像、有点、好看耶。
虽然不是特别惊艳，但真的蛮萌的。
“好看吧？”许青青对自己的成果相当满意，她就知道自己的品味不会错，鹿灿灿就是适合这种粉色系甜美风格。
“好看好看。”大家真心附和她。
唯有鹿灿灿羞红着脸垂头，不适应地这里揪那里扯的。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穿这么长的裙子，整个人感觉起来是飘飘欲仙，宛如自己也成为小时候很喜欢的电视剧里的仙女姐姐似地，体验感不错。
可就是让人不免有些羞涩。
所有人之中有一个看上去明显比其他人还要可靠稳重些的男生看了下手表，见时间被这么一耗，早来也变得不早了，便赶紧催促大家进去古街逛起来。
许青青看出鹿灿灿多少还有点儿认生，往前迈的步子满是不好意思的迟疑跟缓慢，她便主动勾住她的手肘，学俏皮的小孩儿一样拉着她蹦蹦跳跳，跟上大部队一同走进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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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程麓：娶老婆全靠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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