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东宫的正确姿势

　　太子知道自己跟一只狗较劲确实有失风度，但他不愿意程妤的目光过多地放在别处。他希望程妤能够全心全意地关注他。

　　听程妤这么一说，他并不否认，反而笑了，温和柔软，恍如山间的朗朗清风，天边的溶溶明月。

　　“要是我说是呢？”

　　程妤明白是自己忽略了殿下，让他不高兴了。

　　回过神来的程妤，殷勤地为太子夹菜盛汤，“殿下多喝汤，这汤鲜着呢。快吃菜，这菜吃着挺爽口的。”

　　这样直白笨拙的讨好又激起太子温柔的保护心，他也给程妤夹了一块鸡肉，心情好转。

　　“你呀！不用再给孤夹啦，好好用膳。”

　　程妤这才笑嘻嘻地住手。

　　程妤到晚上才得以再见到那只狗，小狗一见到叫她就高兴地摇尾巴，她也满面喜生，吩咐赵德清要好好照顾它，又在小狗背上温柔地摸了摸，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新来的小狗因为刚送来的时候程妤桌上有碗碧螺春，所以程妤就给它起名叫做碧螺春。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一只白毛小狗为什么要叫碧螺春，但是见程妤这样高兴，都觉得无伤大雅，叫久了也挺顺耳。

　　碧螺春刚来没两天，已经一举成为听雪阁最受关注的宠物。不管那个冬进来，它都殷勤地围上去摇尾吐舌，谁也不怕，侍女们没事都愿意陪它玩。

　　转眼间程妤进东宫已满两个月了。七月流火，天气慢慢变得不要那么燥热。十多天过去，张承徽的“病”总算随着天气的好转渐渐有起色了。

　　这天十五，又是给太子妃请安的日子。

　　程妤在众女的催促下艰难地起身，匆匆吃了几口早膳就出门了。

　　刚进花园就在里面碰到了传言中大病初愈的张承徽。

　　张承徽气色红润，中气十足。一看到程妤就亲切地笑着屈膝行礼，神情自然，若无其事。

　　可惜表情动作到位了，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心思。张氏看着程妤的表情并不友好，让程妤觉得她看着自己就好像是看着令人嫌恶的脏东西。

　　张氏心里恨得很，看着程妤无辜单纯的样子简直恨不得把她做作的姿态撕碎，都到自己手里抢人了还装什么天真！

　　倒是程妤见到她还有几分不自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自在，程妤在心里告诉自己，张氏和自己都是太子的女人，谁能夺得太子的宠爱谁就能在这东宫里过得更好，无论是出于自己心里模模糊糊的感情还是对自己高品质生活的捍卫，她都不能放手。

　　这样一想，程妤果然坦然了许多，看到张氏还愿意维持两人之间虚假的情面，她也笑着虚扶起张氏。

　　程妤假惺惺地说，“张妹妹免礼。听说你病了，一直不曾登门拜访，倒是我的不是。”

　　她心里觉得搞笑，自己和后院的女人天生就是对头，互相可能都恨不得把对方整垮，还整天姐姐妹妹相称，搞什么虚假姐妹呢？

　　“程姐姐有心。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夜里贪凉罢了。”即使是叫比自己小一岁的程妤作姐姐，张承徽面上也没有丝毫勉强。

　　“那就好。”

　　程妤勉强客套完几句话，就懒得和她做戏。两人一路无话，继续前往太子妃的正院。

　　“哎哟，两位妹妹真巧！”孙良媛在身后招呼她们。

　　三人各自见礼。

　　孙良媛也开口关心张承徽的病情，一脸真挚。

　　“听说张妹妹近日偶感风寒，不知可是大好了？”

　　“承蒙姐姐关照，我的病已经好全了。这才有机会出来走走，整日在房间里可把我闷坏咯。”张承徽一见孙良媛，脸上的笑容倒是真实了许多。

　　三人一齐往太子妃的正院走去。张承徽只和孙良媛谈天，一会儿说今天天气不错，不然就是夸奖孙良媛穿的蜜合色裙子与她相称。

　　这么浅显的把戏，程妤怎么会看不出来？被人这样忽视，她心里确实有点不大高兴，但是她和张承徽也没什么好说的。张氏不与她讲话，她也乐得自在。

　　前一天太子宿在正院，她们到院子的时候，太子妃的大丫鬟若兰正候着她们，笑意盈盈地给她们见礼。

　　“奴婢给小主们请安。两位殿下还未用完早膳，还请小主们到花厅稍等片刻。”

　　张承徽因为上次失败的勾引心里正懊悔呢，一听见太子还在，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

　　“这话说得可不对。论理说，我们都是太子的妾侍。太子妃是我们的主母，听闻主母用膳，哪有不去侍奉打道理？”张承徽笑容灿烂，说着奉承话。

　　笑容不改，“张承徽有心，只是太子妃素来慈仁，对小主多有体恤，断不忍劳动小主立侍。”

　　张承徽笑容更大，“这是我们妾侍的本分，哪有辛苦的道理？太子妃若愿意婢妾们服侍，是我们的福气。”说完自鸣得意，以为自己说得有理，还征求孙良媛和程妤的意见。

　　“姐姐们说是不是？”

　　程妤才不理她，神情不大耐烦。她被太子宠着，自然不想进去待在一旁看着太子和他名义上的妻子恩爱有加。也不愿意进去像丫头服侍主子用膳一样看着他们吃饭。她想，太子妃肯定也想和太子独处，不见得愿意她们进去打搅。

　　只是这张氏太没脑。

　　孙良媛何等精明，程妤都想得到的事，她怎么可能想不到？

　　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却也不愿意接张承徽的话头，只恰恰在张承徽扭头过来之前转身，低头吩咐自己的侍女，错过了张承徽的暗示。

　　姗姗来迟的万承徽倒是面露期待，她面容只是清秀，也不得太子喜爱，太子几乎不去她处。听到有这么一个机会见到太子，自然也是欣喜的。但是她还有理智，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进去。

　　张承徽捕捉到她期待的神色，更加得意。

　　“你看，大家都想尽自己的本分好报答主母的恩慈，若兰姑娘就不要拒绝了。”

　　若兰脸上从容的笑渐渐消失，她抿着嘴，为难地说：“还请张承徽不要为难奴婢。”

　　屋外的争执惊动了正在用膳的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停下箸，问句“外面什么动静？”

　　太子妃笑意不改，温柔地说：“没什么，臣妾已经吩咐若兰去办了。”

　　太子温和地点点头，放下心来继续下筷。

　　不一会儿若兰就进来请罪了，她跪在地上，局促不安地说：“小主们在院子里等候请安，奴婢传达了太子妃的旨意，请小主们前往花厅稍作等待。只张承徽听闻殿下正在用膳，执意请命进来服侍。奴婢无能，拦不住她。”

　　太子妃脸色不大好，但还是强撑起宽容大度的主母风范。

　　“那就请……”

　　“不必了，孤已经用完膳了。前院还有些事等着处理，孤这就走，你差人去请她们进来吧。”太子不耐烦对着满屋子莺莺燕燕，说着就起身要走。

　　太子妃心里本来还暗恨屋外那群女人没有眼色，打搅她和太子相处。又担心不得不碍着脸面请她们进来，让她们当着自己的面给太子明献殷勤，暗送秋波，那她心里不得呕死。

　　听到太子要走，太子妃这才如石去心，心事了结。她欣然同意，也不挽留，连忙吩咐若兰请程妤她们进来。

　　太子出门，迎面便碰上了程妤几人。

　　女人们争先恐后地给太子请安，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千种娇态，万般柔情，个个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太子的注意。

　　太子眼睛盯着一直低着头的程妤，免了她们的礼。在众多女人之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程妤。今天她穿了一件浅鹅黄色碎花交领襦裙，水绿色绿萼梅刺绣披帛，一头秀发盘起，清丽婉约。

　　太子想看看她的脸，可惜程妤垂着头，太子只看到了她的耳垂和上面坠着的白玉葫芦耳坠。

　　程妤始终垂着头，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身前这个人的小妾，以色事人并不可耻。但现在这种情景里，她不愿抬头像众人一样向太子搔首弄姿，摆弄风情。

　　太子等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抬头的意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带着张和全离开。

　　众女见他走了，都不甘又不舍，驻足望着太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期盼他能再回头，她们时刻准备着把自己最美的姿态展现给他，可惜太子再也没有回头。

　　她们看得清楚，方才太子过来，是想和程良媛说句话，没想到程氏居然仗着得宠连太子的面都敢不给，硬是没理太子，倒是把她们气得够呛。程妤唾手可得，甚至满不在乎的恩宠，却是她们梦寐以求的。

　　一时间气氛有点凝固，连平时长袖善舞的孙良媛这时候也笑不出来。

　　程妤若无其事，打趣道：“张妹妹刚才不是抢着要去服侍太子妃用膳吗？现在太子妃有请，怎么愣着不动？”

　　张承徽心里正嫉妒呢，冷不防程妤说起这茬，连忙干笑着说：“那咱们快进去吧。”她心里惴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不合时宜。

　　她们进到屋里，太子妃已经用完早膳，收拾干净了。

　　几个人连忙给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叫起，叫人看座。关切地问张氏，“听说张氏前儿个得了风寒，今日可是大好了？”

　　太子妃给张氏之前的不要脸的行为气得不行，抢人都抢到正房娘子的头上来了。可是太子干脆利落地走了，又让她长舒了一口气，没给这些女人机会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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