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志1

作者:张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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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兰


      又是新的一个月份,文宇兰这次不知为什么又要休假,打算回海边别墅,她从不邀请人,所以这次也婉拒了沐森林的跟从。
      只不过文宇兰没想到,自己回去后拜访了从小给自己看病的老中医,又去景家别墅看了下张稀霖和她的三个小孩后,回去的自己家的时候却发现一行人驻足着。
      文宇兰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在她心中,她跟妈妈幼时住的这间别墅是她唯一拥有的避难所,是一个神圣的存在,而她的洁癖、控制欲,只有在这里才能保证。
      但人都到她这里她赶出去也不太好。
      所以文宇兰在心里暗自庆幸,她把一楼房间改成了透视结构,所幸他们没有过那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生活,对于房间里只有一张地毯一本书的空荡表示不悦。
      文宇兰于是就趁势让他们到宾馆去住,但只有知道一向把东西齐整放在储物柜里沐森林笑了笑,笑容隐晦不明。
      文宇兰在这里很容易就卸下了防备,忘了警惕,仿佛一年没睡的觉困了起来。
      她每次回来都是睡在客厅的,虽然是落地窗结构,但因为周围只有景晓萌一家。
      但她向张稀霖解释了自己家门前池子发生过的事,张稀霖也表示理解,并不会做时不时过来的事,所以文宇兰就是连窗帘也没拉地就这样过活着。
      基于她的住处里,门和大铁门之间有个绿意青葱的游泳池,房子和围墙又有树林隔着,文宇兰几乎昼伏夜出,虽和他人有点头之交,但文宇兰几乎都不认识村里的人。
      昨天文宇兰从自己屋子“赶出去”住宾馆的人里,没人敢回到她这里来。
      而文宇兰被自己的闹钟响起,困意十足,猛然想起今天答应带他们去吃饭,心里其实有些懒得,却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得出来那样的事,还是得爬起来。
      懒得去拉窗帘,文宇兰脱了睡裙外的绒毛衣,脱下睡裙,睡得蓬松凌乱的长发明显堪堪遮住她的身体。
      只一霎那间,落地窗外海滩上独有的明亮光线照射进来。
      文宇兰眯着惺忪的眼没有睁开,伸手套上放在一旁的一副,跪坐在客厅让清晨的微光扫过她那瘦弱得有些让人怜惜的躯体,文宇兰可能是因为回到童年熟悉的地方才有心思打扮--虽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在警局的深色衣服不适合在这里穿着。
      所以她穿上了差不多快高中时候的衣服,毕竟文宇兰后来营养不够,颠沛流离的,也的确没什么长大,所以这些东西都还对她适用。
      不得不否认钟淳希眼光不错,文宇兰穿上质地极佳的姜黄色羊棉绒荷叶领,打底裤,外套一条背带裙,侧坐的样子,手搁在腿上微微卷曲着,头发凌乱的撒着,很是一副躯体天真,神情诱惑的魅惑感。
      外面泳池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文宇兰看了过去,又转了回来。
      要是她和以前那样警惕,那么她会发现泳池上那个靠着墙注视她的人,可惜她没有,似乎怕冷,文宇兰又躺下,蜷缩着好一会儿才起身,步行到宾馆。
      早就等在宾馆门口的蓝域利一见她穿得不一样,不由地惊艳之下,脱口而出奇怪道,“你这样看起来很好呀,为什么平时不好好打扮一下呢?”
      文宇兰瞥了他一眼,“有差吗?”
      蓝域利刚想说有,却想到她软硬话不吃的样子,话刚说出口,也尴尬就瞬间闭嘴。
      文宇兰他们到了饭店,饭店老板娘很热情,但对于文宇兰这个一点海鲜不能吃的人又很无奈地笑了。
      “她来我这海鲜馆,就只吃豆腐和白饭!”
      还没上菜,大家开始交谈,坐在靠近凉亭外边的文宇兰,被个不知道是不是陌生男子突兀地问平时会wei时,文宇兰终于有一点尴尬,又恢复淡漠,轻巧地反问“你说呢?”
      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男子,在凉亭外问文宇兰这话,惊吓到了在里面吃饭的所有人,但在这里的其他人也没有表现出惊奇的样子。
      蓝域利问了,这才知道原来那男人是有精神问题的,如果他问别人话不回的话,他反而会真的发疯的,所以文宇兰这才会回答他的。
      索性这边的尴尬,被饭店老板娘的女儿给打破了,文宇兰自己教饭店老板娘女儿语文作业。
      “温度的话,差别大要用词准确,降低十度,直降十度的话,差别很大的!”
      文宇兰写的字就跟她一样,浑然自成一种风格,她对文字很是敏感,但却对数字很是陌生。
      一道数学题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但文宇兰却没想在座几个智商很高的人求救,而是想到了上菜后,老板女儿回去了,她的眉头皱着,还在想那道题目。
      吃饭的间隙,他们偶然看到旁桌的一个女人弯腰去捡东西,而另一个男人用手挡住桌角,女人抬头的时候刚好撞到男人的手。
      这在其他人眼中是很温馨的事情,但是文宇兰却不认同,因为她认为这很平常,如果那个女人没有他的话也没问题,只要撞过一次,以后都会记得,这是顺势而为的事情。
      就比如那个女人因为撞过一次,很痛很痛,所以无论如何,即使她只有一个人,而她为了避免那痛,她也不会再撞到头。
      而那个女人,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在身边才不需要注意到这些而已。
      文宇兰此言论一出,场面顿寂,只不过却是没人多说什么。
      一半是因为文宇兰这样分不清场合说话,只知道表达“本性”的个性的确无人能改,而另一半则是因为不好,也舍不得指责的缘故。
      不知道这被文宇兰知晓后的心思,她到底是该高兴那不舍得,还是感伤没人愿意去触碰的她的烂个性。
      他在海边们玩了很久的海水,尤其是文宇兰,她一个人荡在海上飘啊飘,似乎就要飘到无人知晓的天际那边去了。
      不过她还是穿的严实,没像文修兰她们那样穿着比基尼,也没和别人在一起围着罢了。
      中午的时候,男生们上去了宾馆的二楼原木建筑,但后来进来的女生们不知道那二层是可透视下层的建筑。
      然后所有的男士就看见文宇兰率先冲进了饭店,把包放在桌上,然后跑进厕所,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却躲在在廊柱后面看着她们把自己的东西弄坏。
      楼上的沐森林笑了,“她肯定生气了”,但文宇兰其实后面什么也没有做过。
      她就是这样,面上冷若冰霜,心却总是温暖--但因为他们和文宇兰都没有直接确切的关系,倒是不能说什么打抱不平的话了。
      当他们在吃饭聊天的时候,沐森林不知为什么,陡然看着文宇兰下午换过了习惯的,一般在警局里穿的深色的衣服,笑问文宇兰。
      “你还穿着那件衣服呀!”--浑然不知文宇兰其实本来有打扮的想法,也在见到其他女孩姣好的身材打消了。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沐森林跟她说买小了不穿的衣服,跟后来沐森林又再买的同一件,穿起来像情侣装那般耀眼。
      沐森林说“养你的成本真的很低,那件衣服你都穿了六年!”
      沐森林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类似嘲笑的意味,所以文宇兰也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她的确是因为为了省钱而这样做的,但沐森林这样的说话方式,是她很喜欢回答的。
      文宇兰因为身材自卑,是从不去店铺试穿衣服的,以前穷去不了,现在则是习惯了,沐森林也理解,因为她对该用的,还是不会吝啬的,分得也很清楚。
      只不过和文宇兰在一起,因为她自己模糊性别的缘故,有点像是和男生一样自在,但你又不可能真的当她是男的,所以到最后会汇聚成生活的一种,变成得到她的一种渴望,愈演愈烈。
      这种感觉来得汹涌,坐在文宇兰对面的沐森林就笑着说。
      “你那些衣服都太久了,我帮你买吧,到时候再把钱给我”
      沐森林这样说才会对文宇兰胃口,因为如果他觉得自己和文宇兰是朋友,所以要这样擅自买给她,又不收钱,那绝对会遭文宇兰疏远的。
      而文宇兰也知道沐森林会考虑她的择物性格,会选那些深色,相对经济的衣服,所以对他这个提议当然觉得可以接受。
      于是文宇兰说好,沐森林立马说要给她再量一下码数,说是待会文宇兰就会回她房子了,怕到时候给忘了。
      谁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沐森林故意想在所有人面前显示什么特殊,或者是别的,但文宇兰向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说话,或是展示自己的,所以她不太肯。
      只是还没说出她回去自己量了再给他吧,沐森林一句你又没胸,就自动令文宇兰消声,因为她自己想想也是哦,所以就不再抗拒。

      大概真心想结交文宇兰的人,都会对沐森林产生一定量的嫉妒心的。
      因为文宇兰打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耳洞,第一次留了长发也留到至今,都是因为和沐森林打赌打输了的缘故。
      这种在她身体上动作的事情,和介入她曾打算好只留短发的决定,都是其他人很难触及的。
      文宇兰的五官分开来看是很漂亮的,大眼,挺鼻,鼻翼小小,嘴唇也是小巧精致的,只不过她的脸型非常不好,方直,硬朗,跟她一样突兀又不讨喜,把她身上的美好的东西都给遮掩住了。
      但她如果把头发披下的话是很漂亮的,因为遮盖了瑕疵,很有古典的意蕴。
      只不过文宇兰不喜欢披撒头发,所以很多时候也无人见识她的一切。
      以前有一次文宇兰和沐森林打赌输了,只好穿上裙装,头发披下--很简单的浓密柔亮头发,五官也好,显得文宇兰很是动人。
      沐森林心里一动,就想用剩下的那个赌约让文宇兰女性化一些时,文宇兰突然就洞察了他的心思,冷漠地和他摇了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答应了。
      沐森林当时酒气就上来了——事实上文宇兰一直觉得他该戒酒才是,只不过碍于面子,她一直没提罢了。
      沐森林当时听闻文宇兰的拒绝,就不满的嘟起嘴来,生气道。
      “你又这样,只有无关紧要的事才和我打赌,老是把我当小孩,你还当过家家吗?然后又是只要我深入一点你就不说话又是逃避!怎么这样……”
      文宇兰则皱眉解释道,“我会和你打这些无伤大雅的赌约,是因为你很尊重我,也不曾令我为难。不然你以为一个刑侦警察和一个商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呢?”
      沐森林闻言顿时看着文宇兰,瞪大了眼睛,“你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那我算什么,陪你的玩的人啊!”
      文宇兰冷冷的看他,“在我心中,每个人都有一个位置,你就是那个位置,不是其他”。
      文宇兰以为自己这样说,是在向他表明他们的关系是很特殊的意思,却没想到理解的人的理解含义和能力的偏差。
      沐森林听完后很生气地踢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了看着她,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而文宇兰瞥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只是却不料沐森林又像小时候和她玩的那样,站在门口的位置,无奈的仰头闭了下眼睛,红着眼流泪,睁开眼睛后抓住要离开的文宇兰的手。
      认真地低低祈求,嘟囔着,“你,你不要这样这样不说话就走嘛……”
      当时文修兰的妹妹文都兰知道这件事后,就讽刺文宇兰道,“呵,难道你每次和人交往都带着目的?真是有心机,亏沐哥哥对你这么好!”
      文宇兰不知道沐森林平时在k城的交际如何,也不知道沐森林是如何和文家的三个年龄不同的姐妹如何好的。
      这次要不是文都兰喊沐森林为沐哥哥,文宇兰都不会看了她这一眼。
      她那漫不经心地一瞥,别人以为她懒于回答,反正她也并不怕误解——但这次她却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人对文宇兰也是文云瑞的孩子的事都讳莫如深的原因,所以她们几个人平常都也是没有过任何交流的,像普通不认识的人一般相处。
      以往文宇兰根本不会和这种莫名指责她品行的人废话一句的,但那次却是冷笑着回了。
      “你不也是?正因为你觉得我很世俗,又可悲,所以你才想通过我来展现你的睿智和善良而已,不然你是从来不跟我说话的不是吗?为什么今天又跟我说了”
      “只不过我们考虑的不一样而已,你不能用你的观点评价我的做法。所以,别把自己说得高高在上的——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同样的药,只不过你是装在胶囊里,有一层阻挡,而我没有而已,所以苦涩才会流出来”
      …………

      话回这头,这边沐森林还要给文宇兰量量,意思是好给她买衣服,但文宇兰突然想起,她今天原本是和张稀霖有约的,一下子跳起来要走。
      但以为她是想要逃跑的沐森林,一下子就拦住文宇兰了,目光里不容她逃跑的滋味赫然。
      纵然沐森林隔着衣服量她的动作轻柔,但因为文宇兰对自己的身体非常控制,也从来都是离人很远的,这么一碰倒是敏感。
      然后就这么地,文宇兰突然一缩脖子,捂住脖子笑地像个率性的小女孩般,好像在和自己的父亲那般亲密又随意。
      “啊哟不行了……我实在太痒了,我,我有事要先走啦”
      只不过文宇兰到底还是没有赴约成功。
      因为当她走过上午走过的道路,要回别墅时……当然也就只有她那样敏锐的人,才能发现路旁深处被抛弃的luo女了。
      不像平常人的生活都是平淡,文宇兰因为她的职责嗅觉,很是能接触那些灰暗,所以这也不甚奇怪。
      只是报了案,文宇兰却并没有负责这个案件,因为每年一个月份都是她的休息期,而且这里是涂洛市,她也不是这里的警察,所以她并没有答应那户女孩人家的请求,前去帮忙找出害那女孩如此的歹徒。
      只不过即使如此,文宇兰还是为他们简单指明了方向。
      可谁知当办案民警找到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个房间时,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女孩是被剥光后大字型绑住,然后被歹徒打开门让很多路过的人可以进去她……
      当文宇兰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后,再加上医院那边传来那个女生结束了自己生命的消息后,她不禁就万分震惊了。
      因为她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产生,那个女孩,是因为自己拒绝一起去抓捕犯人,所以才没能及早逃脱厄运,才会选择死亡的。
      文宇兰满心被这个念头充斥着,内心充满着痛苦的针脚,可——文宇兰也不禁想为自己开脱起来了。
      这世界上那么多的黑暗,也并不是完完全全都是她能拯救的,那她,那她没有办法救所有的人,也不算是一种开脱了吧?
      这只能是一种事实而已。

      文宇兰自然是无法在这里抓到那个犯人的,而且她也每资格插手——这也是当时她为什么没一起去搜寻的原因。
      可现在她需要对那个女孩负责了,所以她要回k城,去要得这件案子办理权。
      文宇兰因为这件事情困扰着,全然忘了还在涂洛海边来找她的那些个人,只是去那个自杀女孩的面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后,就提前返回k城了。

      这头还未等来文宇兰的沐森林在宾馆着急了——因为他们约好第二天一起回k城的。
      着急之下,沐森林索性跑到一直在她门前徘徊,莫星穗她们就不满起来,纷纷指责起文宇兰的傲气。
      沐森林就不由地皱眉,“我没让你们来,本来我有她就够了……”
      莫星穗她们听了难免不舒服,觉得气的慌,只是也没有人再多说些什么。
      沐森林等不到文宇兰开门,只好大喊大叫,弄得旁边家的张稀霖出来了。
      她有些愧疚,“对不起,因为昨天……宇兰叫我跟你们说她有事先走了,我昨天事太多给忘了,抱歉……”
      张稀霖还在为昨天景晓萌的疯狂而有些害臊,所以很是诚恳的道歉,只是莫星穗却冷冷嘲讽,嘲讽文宇兰就算一个人事情也搞很多的样子。
      张稀霖听了就率先不满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你知道她多辛苦吗?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案子,她都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明明是自己的时间却一直为别人活着,走的那么急还特地叫我要招待你们,结果还是……哼”
      张稀霖眉目一敛,自觉虽也是有脾气的人,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情绪化,也不想再管他们,只是想着到时如何和文宇兰道歉也好,反正她是不会招待她们的,所以径直走回房去。
      众人闹了一个没脸,只好回到k城。
      只是回去后的他们,却仿佛都当不知道这件事一般,沐森林借口文宇兰上次跑掉,又邀请文宇兰在涂洛那件事情处理完后,和他们一起旅游去。
      老实说,文宇兰度过一段曾经很快乐的时光,也但也有相当大的部分,过得十分辛苦,所以她的个性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身心健康的。
      而沐森林,蓝恡钺,以至于文云瑞这样知道她的,自然希望她能够多快乐一些,所以才老是会做这些事情,希望她能多出去走走,开阔下自己的心境。
      但文宇兰是很难邀请的。基本上,因为她少年时期的躲避追杀生活,和她对于自己身材的自卑,已经让她有些抗拒人群了。
      只不过她一向文人,或者算是武者的孤傲和好斗,才让她不至于在人群面前显得诺诺,反而有些“过于自信”而已。
      文宇兰也不去管他们是什么想法了,因为张稀霖已经给她解释过了哪些。
      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能一直那么殚精竭虑地把一件事做到精益求精、不余余力的,她也需要被人推着做一些“浪费”时间,可以调剂生活的事,所以她看上去很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和其他人一起“图个热闹”的旅游了。
      是以那天早晨,沐森林他们一早就来到她后山家的门口,只不过没想到那么早敲开门时,却发现文宇兰毒品犯罪组的手下也全在,而且个个精神萎靡,倒是一向精神饱满的文宇兰有些温和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文宇兰会让手下进她的房间,但看这情形,大概是他们彻夜讨论了案情之类的。
      沐森林在此刻终于觉得自己,好像是他自己太“任性”了,只觉得自己经常带文宇兰出去,她又不会拒绝自己,应该也是想去的吧?
      但其实他可能真的一定程度上给她造成了些困扰,毕竟她也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而那中向往公平,和对他人命运的感同身受的追求……都是自己难以理解的,但却是文宇兰珍重的。
      沐森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是看见文宇兰一身简单的长裙,被那娇小美好身形闪的花了眼,就说不出话了。
      而跟在沐森林后面的蓝域利就一脸吃惊,“你怎么穿这样?”
      文宇兰因为蓝氏家族和文云瑞的缘故,自然对他们做不出什么事来,但也不会有个什么好脸色就是了,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转身进去了。
      沐森林白了一眼蓝域利,摇了摇头笑答,“因为她怕麻烦又怕冷,所以厚棉材质不易洗好不要,扣子太多也不要……”——这么算来,只有最简单的长裙最适合她的胃口啦!
      这是沐森林没有说出口的,倒也是符合文宇兰之前一直说过的极简主义法。

      其实文宇兰这次,是在给前来问她事情的手下分配任务的。
      她让他们进来等一下,自己先和组员吩咐完刚刚未完成的事项,而被让进来的其他人都拘束的坐在客厅里,这才发现好像文宇兰住的地方都是这么空荡封闭的。
      其他人,诸如蓝域利这等怕惹她生气,也不敢乱动东西的,都只是静静地坐着,只有好动的沐森林,突然窜在在文宇兰身后,喂给她一块饼干。
      文宇兰五感很是敏锐,一下子就察觉了,却只是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他,嘴巴凑了过去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讲完了给组员们吩咐的工作日程,就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因为沐森林和其他人还有关系,所以即使文宇兰已经和其他人有些龌蹉,也还是不能改变他们一起同行的事实。
      坐车的时候,文宇兰又是梳光额头,露出大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细薄的唇,尖尖的耳朵--那种面容,因为她的眼,即使看过很多次也还是能看出不同的韵味。
      蓝域利一直在偏头看着文宇兰,可又偏偏每次在文宇兰回头看他时假装看风景,是以文宇兰也不好说什么。
      而坐在后头的蓝域利,看文宇兰拿着攥着糖果冻条一把,心里暗笑文宇兰是个小女生,原来爱吃零食,倒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看她什么时候会吃。
      车里静悄悄的,只有沐森林吃甘蔗的声音。
      而蓝域利没有像他哥哥蓝恡钺那样--可能是不想自己看了更心烦,所以直接闭目养神,蓝域利是一直看着前面的文宇兰的。
      只是,当他看到沐森林吃完后,拍拍手,而不知什么时候拿出刚拆开的湿纸巾的文宇兰,就一同把零食给沐森林递了过去,而一直都有晕车症的沐森林笑笑,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容绽放地刺人双眼。
      一看到那闪亮的场景,蓝域利就一阵心酸,但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没用,所以就什么也没说。
      而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的蓝恡钺,自然看不得她和沐森林坐在一起,因为他只要一看见她,就会蓦然想起上次在她家泳池落地窗外见到的身体,然后不由得内心火热起来。
      可这次他的身旁坐着文修兰,迫使他没有办法再贪婪地看着自己想看的人--可他又实在不想和文修兰交谈,所以只好忍着,闭上了眼睛。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最后下车的文宇兰提出礼物。
      那个当地人连声道谢,而文宇兰看那个人以为是他们一起的礼物,所以也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彼时坐进了大堂里的张潇潇就不满地说,“呵,那寒酸的礼物也好意思代表我们……”
      后脚也提着行李跟着进来的沐森林,一下子听见这句话就陡然生气了,“如果宇兰说只是她送的,你又会说她出风头,现在你们没带礼物,她说是一起送的,你又这样说她,真是……”
      沐森林彼时是真的气急了似的,正要奋力说个什么似的,那时文宇兰正洗完手端菜进门,于是他们的交谈也自动停止。
      在这乡下山村野游了一个上午,可能“感受”到了沐森林一直邀请她来时所说的那种大自然的情怀,文宇兰的确比以往少了些阴沉。
      尤其是她一向寒凉到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暖和了一点,所以吃饭的时候文宇兰终于感觉到热脱了外套——以往她也是因为实在感觉太冷,所以才会穿的那么严密。
      而这次罕见地露出手臂,却只见里面也是纯灰的短袖,可她细细的手臂,却是胳膊手臂和手三等分的,足以见到文宇兰的手指有多长。
      他们正着吃饭,没想到那主人家女儿却跑了进来。
      那个小女孩似乎对他们这群人很是不怕生地,或者来说,是对像沐森林蓝域利这样温和的大哥哥们,还有文修兰那样的漂亮大姐姐,以及深沉的蓝恡钺都是不怕的。
      只不过所有人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女孩敢直接就和文宇兰说话——因为按照文宇兰不苟言笑的性格面容来说,很多小朋友怕会被责怪,所以会下意识地觉得不想靠近她。
      而这个女孩,也没人吩咐,径直和文宇兰说话,却奇迹般地合上了文宇兰其实也挺喜欢小孩子心情的拍了。
      那个小女孩在他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跑了进来,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们,见文宇兰淡淡看了过来,那女孩就笑了。
      “你筷子拿那么后面哦,以后肯定嫁很远啦!”
      那女声声音软糯,但文宇兰却还是微微一笑没出声音,然后那个女孩继续道,“那你会嫁沐哥哥吗?”
      没办法,这女孩其实唯一熟的,就是之前曾有来过这里沐森林,不然其实要是换别人来选出游地点的话,也不会选择到这种乡村来的。
      而那女孩知道沐森林是从国外来的,那可是她知道的最远的地方了,而文宇兰拿筷子拿得那么后面,自然嫁的会是最远的沐森林啦!
      文宇兰听到这儿,终于噗嗤一笑,好看的眉眼星目流转。
      “他以前住我隔壁呢”——所以这意思是不可能的意思了。
      文宇兰摇了摇头起身,没吃几口就出去洗了自己的碗,然后堪堪地站在门口说了一句我去后山,然后这才离去。
      其实这还算是文宇兰对他们的优待了,这要是在别的场合,文宇兰做什么事根本不会和别人说。
      只是这次是私人游玩,她又不好不说独自行动,才只好和他们这么说一句--其实也和独来独往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更有礼貌一点。
      而这么突兀地做法,沐森林可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一下子也想跟去,可没那么快。
      只不过很迅速的,在他们才刚吃完的时候,就在乡村牧野的边色黄垣美景的暮色中,看见文宇兰从平远的果树林里走了回来,在绿油油稻田的水池旁清洗兰花。
      刚刚那小自来熟的女孩凑过去问她送给谁,文宇兰只想了想,露出淡淡笑意。
      “大概送给我回去以后见到的第七个人吧”,女孩不置可否,只是径直自己跑开了。
      夜里小镇开始要放烟花了,当然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也就是因为来看烟花。
      但在过水桥时,五感敏锐的文宇兰一下子看到什么,来不及做什么只好大喊趴下,然后扑倒沐森林。
      结果突然一个炸弹响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宇兰就已经起身追去,并在很快的时间内就逮住犯人交给警察后回来--只不过搞得灰头土脸的就是了。
      劫后余生的众人也来不及想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遭遇,那会不会是个阴谋之类的,却只是都沉浸在安然度过今日时光的欢乐中。
      所以此时,一个人独自闷闷不乐的蓝域利终于忍不住问,“你不该解释一下吗?我那时候离你那么近……“——你难道不该先救得是我吗?
      这句话是蓝域利没说出来的,但却是文宇兰也知道的意思。
      就算再不爱解释也还是要说呢吧,文宇兰却没有。
      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面上有些羞愧浮了上来,而后又点头。
      “是,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蓝域利还想说什么,想说他要的也不是这个可他想要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又很难以启齿……
      文宇兰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然后打断,也算解释吧!
      “那是我的本能,而你不能责怪一个人的本能。沐森林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说过会照顾他一辈子——如果要用我去换他的话,那我也愿意”--很奇怪,听了本该非常高兴的沐森林,在听到这话后,不知为什么心情却低落了下来。
      而就是在晚上的那场纵火闹剧后,只不过那火的威力大了点,那女孩知道文宇兰是警察。
      那小女孩向文宇兰絮絮叨叨地求帮忙,说什么她奶奶给姑姑坐月子的土鸡蛋,却被亲家母拿去煮给她女儿吃了之类的事。
      文宇兰听了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用以往惯常地对待大人的方式来对待她。
      “我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来判决别人,你奶奶有爱女之心,那个人也有,只不过一个手段不怎么高明而已,所以我不能评判——所以抱歉,我不能帮你的忙了”
      小女孩还不懂什么,只知道文宇兰不肯帮她,不禁细碎地埋怨起来了。
      文宇兰听小女孩的抱怨有些尴尬,有这样坐立难安,而沐森林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和小女孩的爸爸还算认识的,也不好偏帮文宇兰。
      但文宇兰惯来是不会喜欢住在和不喜欢的人住在一起的地方的,所以就决定一个人去野营。
      可没办法,因为文宇兰要去野营,不知是被什么勾起了兴致,还是觉得让她一个人去有些危险,而不是君子所为的沐森林和蓝域利他们就非也要跟着一起,于是他们只能决定一起。

      可能是文宇兰从来都不适合和人一起--因为她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麻烦,没想到她上山的时候,却是不知怎的一个不察,就掉下溪水。
      还来不及感伤为什么以往敏锐如斯的她,现在却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因为她明明都很尽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了,可却还是掉下溪水。
      但没办法,连同包里的衣服也一起掉下去的她,只好在后程穿起别人的的衣服。
      本来沐森林要去帮文宇兰问在场的女士借的,反正衣服晚上也能晾干,但却没想到她们似乎会介意穿文宇兰穿过的衣服似的,好像介意她的性情,或是她的病,也或者就是她这个人,所以并不愿意--虽然都没有明说--或许她们也只是想看她出丑而已,毕竟她一向也“得理不饶人”是。
      那种被嫌弃的刺痛,一下子如当头棒喝打在文宇兰的头上——这也是为什么她以前总是不愿意和人一起出来的缘故,因为每次只要到这个时候,她们的那些举动,总是能勾起她心底最深沉的自卑,让她觉得自己从源头上就低人一等的感觉。
      沐森林率先察觉了这边的情况,在文宇兰的心越发要沉沦谷底,更封闭自己之前,他取出自己的衣服,笑的像个献宝的小孩。
      “我还怕你觉得穿我的衣服尴尬呢!你先穿我的吧,赶快换上……”
      沐森林看文宇兰似乎怔住了,并没有动作,越发想起刚刚文修兰她们的举动就很是有些恼火,虽然文修兰没有拒绝,可当文宇兰认为自己和她借能成的时候,其他女生也没有立刻站出来。
      这样肯定令文宇兰觉得很丢面子的场景下,沐森林就难得地起了如此“恶毒”的想法--他看文宇兰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反应过来后的眼看向他有些感激,和其他莫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时,心里就更义愤填膺了。
      他看着落寞站在原地地文宇兰,也不知怎么就招呼起其他人了。
      “哎呦,肯定是你穿过我太多次衣服,都不爱穿我的衣服了……不然你看下蓝域利的你要穿吗?或是……”
      沐森林一笑,也不介意文宇兰是不是会真的穿别人的衣服了,只是想要帮她把这次面子给找回来,让那群女生好好看看文宇兰想要穿上的衣服也还是可多的,要不是之前怕一下子跳过女生直接给她衣服有之嫌,他才不会让文宇兰如此尴尬呢!
      蓝域利是因为自己有艾滋,又有沐森林在前头,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好意思拿给文宇兰,此时一听,倒是飞快地掏出了自己的衣服,一脸暗含期待地看着仍堪堪站在原地的文宇兰。而后是一向高冷的蓝恡钺也凑了过来,再然后是张仲贤,莫星辰……
      他们的衣服身形太大,又不像沐森林那种喜欢有些紧身的那种,都不适合文宇兰穿,拿过来也是没用,可却是狠狠地甩了在场的女性一个巴掌,毕竟张仲贤和莫星辰都是有婚约的人,而且还都在场,这么做可就不同心了。
      文宇兰看着堆积在眼前的男性衣服,落下溪水的水珠还在脸上,从没想过维系什么友情的人,也没奢望过有什么能救自己的人,此刻却对这温情的一幕感受的不只是受宠若惊,而且被那种更深层次的温暖把心填得满满的。
      满得她的似乎有一根水银温度计般,因为那温情来的太过猛烈,一下子传导进她的脑海里,似乎把她的神经线给烧断了似的,眼里的温情也满满地要溢出来了。
      既是对以往自己对他们也没给好脸色又是,现在他们如此对自己维护的愧疚,可以她沉闷的性格,也的确说不出什么的文宇兰就这样站在原地,努力克制着眼里要留下来的眼泪,可却还是因为那情绪来的太快太满,所以一下子滚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既茫然又无措。
      然后见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文宇兰更是慌乱了,猛的低下了头,眼泪却是掉的更快更多了。
      从来流泪也只在自己的一角天地偷偷流泪的文宇兰,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懦弱过的她顿时感到了一阵挫败,只是再也止不住眼泪的她干脆放弃了抵抗,只是突然很想离开这个令她沮丧,和不像自己的地方。
      怕他们担心自己,也不想有任何人在身旁,于是文宇兰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哑着嗓子道了一句“我去换衣服”,然后就冲进了密林深处。
      文宇兰这种人就是你对她好,她就会百倍对你好的人,尤其是在她困境的时候伸出援手,可能也不是非常大的举动,但如果你帮助了她,而且接下去你的人品又还不错的话,那么她会忍耐你,也会更渐渐熟起来,到最后的最好地步,就是和沐森林的地位一样了。
      只不过前几年因为文宇兰的殚精竭虑、处处留心,所以她几乎没有尴尬或者软弱得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刻,所以也就没有了这个可以和别人交友的前提。
      文宇兰那天冲进密林里随手拿的衣服,是蓝域利的,沐森林可不高兴了。
      因为他知道除非烧的昏沉了,否则文宇兰其实就算再忙乱,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或者是拿了哪件衣服。
      但沐森林不知道的是,文宇兰是因为蓝域利的艾滋,所以才选的他的衣服的,因为他的处境最有可能和自己一样了,所以她想先照顾他的心思,虽然其他人可能并不在意这个,但她就是这么多想。
      所以也其实很难想象,她一个这么粗鲁的人,却总是有这么细腻心思。
      沐森林是有些因此而感到不高兴,但同时也很觉得,如果文宇兰能爱笑,人也能开朗些,多些朋友他也觉得高兴——虽然她没有很多女性朋友,但沐森林却并不会觉得这是因为她的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有她的问题,这可能是因为她的个性不像女生,论眼光来说,她更长远些,但论现实问题来说,她又很计较,所以她只能想的是现下的事,或者长远到她死后的时。
      所以,像文宇兰这样的人,无法做到用几年去设计,隐忍某些事情,比如说算计婚姻--她就是那种很特别的女生,像个男子独立,却也有女性的柔软,只不过她习惯于把她的脆弱隐藏在那些冷漠后面了。
      而在过了一天,对像穿情侣衫的蓝域利的话,文宇兰也不好意思很是冷漠对他了,毕竟她知道他是蓝氏家族的人是一回事,而另一回事是他的确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个普通的男生而已,只不过用的钱是他的掠夺家族留下来的而已--其实没有什么三观不正,只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和价值观不同而已。
      所有人没有问文宇兰冲进密林干什么去了,但他们知道她肯定大哭了一场,因为当她回来的时候,她的很多防备都卸了下来。
      也有可能是因为连累他们一起“遭罪”,要呆在外面野营,所以文宇兰对他们每个人的态度都变得很好。
      那种好不是突兀的,却是不动声色能默默被感知的尊重体贴。而这也是第一次,文宇兰非常乐意说出有关于她自己的一些隐私,或者准确来说,是她对未来的一些想法。
      当他们交流的时候,文宇兰非常难得地说出了当她未来退休后想要住的地方,而且也并不怕他们会嘲笑她了……
      “我以前非常喜欢中世纪的古堡,但后来我发现,以我现在的工资水平来说,那可能需要我努力工作十辈子才能得到,所以我现在也降低要求了——我只需要一栋带土地的复式房屋,周围有高高的围墙,有一条直通大门的小径,而我会把房子周围的每块土地都种上各种果树蔬菜……然后在冬季最冷的时候,再去最温暖的涂洛海边的房子就好了”
      文宇兰描述事情的时候是很吸引人的,这可能是因为她不擅长,也不喜欢说谎掩饰的缘故,所以她说些什么的话,表达的都是她真实的情感,而她的情感一向是很细腻动人的。
      大部分男士都被文宇兰描述的那种生活给吸引了,如果说这话是别人说的话,可信度和可接受性很低,但很奇怪的是,文宇兰说这个,很多人却是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而且也知道,她肯定能做得到的。
      至于女生们的想法,文宇兰和别人是无法兼顾了,因为后来他们主导的讨论,几乎都被陡然“敞开心扉”,很是博学导论的文宇兰给主导了。
      其实文宇兰阅历丰富,工作经历也非常富有传奇色彩,任凭她说出某些案件,和其中她周旋的人情世故,或是经济犯罪,还是恐怖的形体犯罪,她都能很好的引导。
      而她又因为感激他们,为自己在哪些不待见自己的女性面前撑了面子,所以很是温和,这几乎是文宇兰接人待物的巅峰,她完全赢得了在场所有男士的注意了——虽然听上去像是她联合了其他男士孤立别的女士那般幼稚,但真正所谓的对错,只是在于对象是谁而已,对于别人的眼光来说,她可能做错了,但至少对于其他男士来说,这并不算是一种错处,男性也是会有一种主导权利排他性的,而文宇兰值得拥有这个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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