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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相对
连着好几日，吴堃也不敢再去找齐子靖了，怕齐子靖最终说出来的话会让她难过。
倒是谢晋涵有些不习惯这样老老实实的吴堃。
谁料到一旨诏书下来，谢家三小姐，御封的长平郡主年底下嫁于尹家三公子，不得违抗圣命。
吴堃险些跳了起来，却被谢晋涵和谢承一把按住了。
待得那太监走了，吴堃一把扯过圣旨，用力一扯，圣旨彻底一分为二。
“阿堃！？”谢晋涵一愣，忙抓住她的手，叹道：“你何苦……”
“我不会嫁给尹轩！”说罢，吴堃气愤地摔门而去。
“阿堃。”过了一会儿，谢晋涵推开吴堃的房门，见她两眼无神跟丢了魂儿似的躺在床上发愣，轻叹：“起来换换衣服，爹让人去齐子靖府上递了帖子。”
吴堃蓦地就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准备一下吧。”谢晋涵拍拍她的肩膀。
“他不会来的。”吴堃泄气地苦涩一笑：“他一定都明白的，所以……不会来的。”
谢晋涵挑眉一笑：“这也未必。”
吴堃又躺回了床上，盯着屋顶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堃坐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套裙裳，手脚利索地穿上了，对着镜子愣了半天，叹口气，稍微收拾了一下头发。说是虽然知道齐子靖不会来，可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盼的。
“小姐，老爷叫您赶紧下去，有贵客来了。”婆子在门口叫唤了一声儿。
吴堃一愣，难道齐子靖竟然来了？！
吴堃提着裙子奔了出去。
吴堃站在门口，看着和父亲正聊着的男子，一下子红了眼眶。
“阿堃，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来见过齐将军。”谢承笑着朝吴堃招招手：“将军别见笑，这就是我家三丫头。”
“额……齐……齐……齐将军……”吴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扭捏地站在门口，耷拉着脑袋。
齐子靖盯着她，一言不发。
“将军？”谢承看看吴堃又看看齐子靖，微微起疑。
“三小姐好。”齐子靖微微颔首。
“丫头，过来这边坐。”谢承冲吴堃使了个颜色，让吴堃坐到他身边。
“上次离月病逝齐将军来了府上，也没有好好招待，今天就留下吃个便饭，大家聊聊。”谢承狡黠的一笑。
齐子靖竟然点点头。吴堃疑惑而又慌张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究竟在考虑什么。
“初次来府上的后院，刚才看到有几处风景不错，不知道在下是不是有幸能去看看。”齐子靖没有看向吴堃。
谢承却老谋深算地一笑，道：“那自然好。让阿堃带你去逛逛吧。这丫头小时候淘气，这花园没有人比她更熟了。”
“也好。”齐子靖点点头。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在花园，吴堃知道，身后定然有父亲派来监视的人。
“齐将军，这边来。”吴堃突然一弯腰，翻过了篱笆，眨眨眼。
齐子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越走越快，突然一个转弯，吴堃拉着齐子靖矮了下去，透过茂密的灌木丛，看到三个仆人在那里张望，后来实在找不到人，只得讪讪地离开。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吴堃苦笑一声。
“你不去我那里，我只能亲自来看你了。”齐子靖长叹一声摇摇头，忍不住揉揉吴堃的脑袋。
吴堃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子靖。
“你伤势怎么样了？”吴堃担心地看着齐子靖：“这才几天就下床了？”
“经历了这么多大小战役，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齐大哥，我爹他……其实……”吴堃不知道该怎么说，抿嘴揉着脑门儿。
齐子靖点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你爹的主意我很清楚。”
“我……”吴堃低下头，良久不语。
“阿堃，对……”
“我明白！”吴堃抢先了一句，别过头一笑：“我都懂，你不可能真的随了我爹的心意。你是将军，你有你的立场。你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我知道的。所以，你……你都按照你的心意去做，我不会介意的。”
话虽如此，可是吴堃却仍然红了眼眶，仍旧倔强地不让自己流泪。
齐子靖看着这也的吴堃一阵心疼，将她带入怀中：“阿堃，我知道你难过。如果你肯愿意等我，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然后明媒正娶你。”
“皇上已经下旨……”
“我知道。”齐子靖紧紧抱住她：“我会想办法拖住皇上和尹家。”
“嗯。”吴堃安慰地朝着齐子靖一笑：“我信你。”
“你今天……很漂亮。”齐子靖突然淡淡地一笑，开口：“有些女孩子的样子了。”
吴堃噗笑起来，嗔笑地瞪了他一眼：“敢情我在你眼里从来都不是女孩子啊！？”
两个人甩开了跟踪的人，在花园的一个角落的石桌边，一扫方才的阴郁，坐着有说有笑，浑然不觉时光已然飞快的流逝。
“刚才说让下人找你们回来吃饭，可是都说找遍了花园也不见人，你这丫头，又到处疯玩，没个规矩，让将军见笑了。”谢承见到吴堃和齐子靖回来，一脸的责备，语气却略带些喜悦：“我已经命人打了水给你们净手，饭菜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席间，谢承自然是上座，左右两边分别是谢晋涵和齐子靖，本来吴堃打算坐到谢晋涵旁边，谢承却使了个眼色给她：“那个位置是给你大娘的，你坐那边去。”
吴堃一愣，情知父亲不过是借口让她亲近齐子靖，谁不知道大夫人从来不出席这样的场面。
“齐将军，这花园还能入眼吧？”
“甚好。”到了人前，齐子靖明显沉默冷锐了起来，只是淡淡地点头。
席间，三个男人逐渐就说到了军政大事，只剩下吴堃一个人一言不发地扒着碗里的饭菜，偷偷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说到关于沿海一带贸易之事，齐子靖的态度明显强硬了很多，也表示希望南北政府能统一，毕竟都是中华的土地和政府，不希望有任何的他国势力威胁到国内的局面。
“将军为了维护南北两边的统一劳苦功高，老夫敬将军一杯。”谢承站起来，一口饮尽杯中佳酿。
“谢大人客气了。”齐子靖回敬了一杯。
谢晋涵的目光却游离在齐子靖和吴堃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吴堃反瞪他一眼，继续低头拨着米粒。
“你这丫头，在数米粒？”谢承看出了吴堃的心不在焉，微微有些恼意，瞪了吴堃一眼：“好好吃饭。”
吴堃愤愤不平地戳了米饭几下，却瞥到齐子靖嘴角微微扬起的那一刹那的轻笑，不由得龇牙咧嘴一番。
“将军为人坚毅正直，若是我家三丫头能找到将军这般的人物，那我这心也就彻彻底底放下了。”绕了一圈，谢承终于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上。
吴堃心底咯噔一下。
“谢大人说笑了，谢三小姐和尹三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齐子靖微微蹙眉，挨着吴堃那边的手攥成了拳头：“这门婚事就是皇上也是欣然的，齐某和尹三少相比恐怕少了三分翩翩公子的飘逸，可不是小姑娘喜欢的。”
“这还未成婚，什么定论都还没有。”谢承微微一皱眉头，随即淡淡地笑道：“尹家当年退婚之事闹得盛都风风雨雨，如今这尹三少虽是回来了，可是这门婚事是否作数还未尝可知。更何况，他尹三少花名在外，外面花天酒地女人也没有少过，我谢家的女儿又岂是像狗皮膏药一般倒贴死缠之人？谢某还舍不得如此委屈了自家的爱女。说一句实话，这门亲事，谢家恐怕高攀不上他眼光高于顶尹三少。谢某是个做父亲的人，自然也要替自家的女儿早作打算。我看将军似乎和小女也算投缘，若是将军也有意，老夫便是拼了得罪尹家也要解除了这婚姻。”
齐子靖沉默了。
吴堃却不安地抓紧了筷子，握着碗的手微微发颤。
“谢大人的好意齐某心领了，只是此事恕齐某不能从。齐某已经心有所属，也不想误了三小姐。”
齐子靖已然这么说了，谢承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好再开口了。
吴堃似是失望又似是自嘲地一笑，都是知道的答案，她还在期盼什么呢？
“老爷，外面有一位自称姓蔡的小姐说要找将军。”
刚刚吃过了饭，便听得底下人来报。
齐子靖站起身，微微颔首：“看样子我该走了，打扰谢大人了。”
“无妨无妨。晋涵阿堃，还不起来送齐将军？”
谢承领着齐子靖到了门口，脸色却是一变，看到一个手执一把江南油伞的青衣女子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子靖，软软地江南口音：“子靖哥，管家说家里来了客人，让我来接你回去。”
齐子靖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走下去，微微蹙眉：“你这丫头，今天天气凉，怎么不多穿一些？又想生病了？”一脸的愠色和宠溺。
谢承脸色越来越难看。传闻齐子靖独宠红颜知己蔡菱衣，竟是真的。眼前这个女子不仅风华绝代，更是温柔佳人，难怪连齐子靖这样的人物也陷入温柔乡里了；再反观自己的女儿，虽然也是大家闺秀容貌清秀，但比之这样风尘中辗转多年，看透了人情世故的女子，还是少了太多诱惑。
更何况如今看来，齐子靖对这蔡菱衣可谓是宠溺有佳。有如此佳人相伴，如何还会看别的女人？
“咦？”反倒是一旁的谢晋涵看到那美艳出众的女子的时候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随即有些探究地发生了声响。
蔡菱衣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脸色刹那间由温柔变成了震惊，再由震惊变成了愤怒，眼中的火好像要烧了谢晋涵一般。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似乎有随时冲上来的打算。
吴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蔡菱衣，不禁一愣，又看了一眼兄长，谢晋涵似笑非笑地一脸挑衅地回望着蔡菱衣。
这两个人？难道有什么瓜葛？
“呵呵。”谢晋涵突然低笑了起来。
“好了，回去吧。”齐子靖恍若未察，轻轻地拉起蔡菱衣，回头对谢承抱拳施礼：“那齐某告辞了。”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旁边。
“今天谢府倒是真热闹。”从马车里传来的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尹轩掀起车帘，下了马车，微笑地看了吴堃一眼，又微微冷锐地盯着齐子靖：“想必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齐子靖将军吧？”
“正是齐某，想必阁下就是尹家的三公子吧？”齐子靖微微沉了脸。
“齐将军竟然认识在下，真是荣幸。”尹轩风度翩翩地微微鞠躬：“想必这位美丽大方的小姐便是齐将军的红颜知己蔡小姐吧？传闻蔡小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原本不信世间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权当是当年李延年为了替自己的妹妹造势才瞎编的歌词，没想到竟然今天真的让我遇到了如歌词这般美丽的女子，尹轩当真有幸至极。”
蔡菱衣一愣，随即长袖掩口咯咯地轻笑起来：“尹三少好会哄人，说的菱衣这般见惯了甜言蜜语之人都忍不住面红耳赤了。”
齐子靖脸上却全然没有表情，只是淡定地看着尹轩，继而低头对蔡菱衣说：“菱衣，咱们回去吧。看样子谢大人又有客人了。”
吴堃看了齐子靖一眼，又微微蹙眉地看着尹轩，尹轩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非也非也，齐将军有一句话说错了，恐怕我也不算谢家的客人吧？好歹我尹某人也还算是齐家未来的姑爷，来见见自己未来的夫人，不算是作客吧。”
一时间整个场面都针锋相对起来。
齐子靖冷漠地回头，看了冷笑中的尹轩一眼，似是讥诮地摇头，带着蔡菱衣便要离开。
谁料尹轩却好似故意似的，上前几步走到吴堃面前，一把揽住尚未反应过来的吴堃的腰身，讥笑道：“齐将军，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到时候将军可要来喝杯喜酒。”
齐子靖身子一僵，手松开了蔡菱衣。
尹轩本以为会看到齐子靖气急败坏的模样，谁知道他只不过是淡定地转身，神色有些冷酷：“尹三少，我奉劝你一句，别逞一时的口快得意，鹿死谁手不是你动动嘴皮子说了就可以成真的，有些事情，你我说了不算数。”他饶有深意地看了在尹轩怀中挣扎的吴堃，微微有些恼意，却并没有被尹轩彻底激怒，只是握住蔡菱衣的手微微手紧。
尹轩看着对方的马车远去，眯眼露出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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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挠头。。。两个男银还是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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