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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捕快,捕头找你呢,别喝了,快去!”
“晓得了,急啥?这就去。”苏岫不紧不慢地跳下房檐,拍了拍不存在的灰,缓缓将酒葫芦在腰间妥帖记好,才一晃一晃地去了捕头府。
捕头府朝北,阴得发寒,也不知道主人放着好端端的南边大宅不去住,搬来捕头府受罪作甚。不过,这倒有个好处,瞌睡的立马清醒了,像这类醉酒的也立即醒酒了。“来,苏捕快,坐。”坐在首位的捕头嘴上客气着,眼睛却未往苏岫那边看去,只专注于眼前暗香隐约的茶。
冷青时,巡捕司大捕头,以阴晴不定的性格与毫无背景的背景及高深的功夫闻名于朝野。苏岫从善如流地坐下什么也不说,随手抄起长剑挽着剑花。不知从何处说起,更不知说些什么。等冷青时茶水凉下,不再腾白雾时,苏岫停下手中的剑问:“捕头有事便直说,我虽闲,公务也并非没有,少查一桩案子,那你也赔不起。”
无怪苏岫口气不敬,这巡捕司面上为皇帝做事,芯子却是个江湖组织,整个司里最大的那个,是唯一一个吃俸禄的官,大家都叫他公孙大人,平日神龙不见首尾,神秘得很。
公孙大人下头是司里两把手:冷青时与江卿,前者的管理捕快,后者管理巡捕。巡捕头们日常负责侦查审问,捕快们则负责关押捉拿,除了公孙大人,司里皆是江湖客,靠任务佣金与朝廷漏的油水吃饭,挣的都是些辛苦钱。但好在无需考核,不少人也趋之若鹜。内部的人谁也不服谁,全凭功绩说话。这苏岫才进司一年,功绩就已能排在翘楚列中了,不怪如此。但也不见她如何干事儿,公孙大人排功绩总有她一份。
“苏捕快,近日可是多事之秋,你公务忙可以理解。”
年号虽叫永和,皇帝倒想的怪美,可惜天不遂人愿。永和四年,西方南山界岭妖族筹备首领大选,再向西边,蛮人夷人虎视眈眈,大洋之隔的西洋东瀛飞速发展,朝内三足鼎立,互相掣肘,江湖上天枢阁蠢蠢欲动,好在并无歹意,正巧近日民间怪事儿也一桩接着一桩,整个司人心惶惶,焦头烂额,那隔壁的巡捕头都自己下海了。
“冷捕头,虽说我人在司中,但消息也不闭塞,你若有何事便直说,但为难我的大事儿,也排不上我,您亲自出手好了,还能赚功绩。不愁我赶上您了。"
“奇清啊,近日的事吧,公孙大人也同我和张捕通过气了。”可对方并未着眼于苏岫的问题,而是接着绕弯。苏岫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我可够不到这层机密,人呢,想多活些时日,可得少知道些。”
“马上就不是机密了,再查下去,全司就都知道了,早知道也无不好。”冷青时瞥着苏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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