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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来客栈
风雪夜,与灵山,喜来客栈。
虽然是个听着热闹的名字,但大国极北境,方圆几百里,这是唯一的小旅店。此处山脉绵延,天寒地冻,人迹罕至,店门冷清。
然只有路途经验丰富的旅人与商贾才会知道:这店虽偏却设施完备,麻雀虽小而五脏俱全,是以过路往来,皆愿住此。一路风尘,有热汤灌足,热饭饱腹,暖榻可眠,价格也倒实惠,实是不二良心商家。
此时虽已夜深,小店却灯火依然,未曾打烊。地远路偏,有人夜半来宿也是常事。
忽然有几个道袍打扮领口绣有青色云纹的男子进门来了,为首一个长者长眉两缕,白发飘飘。外面还是寒风彻骨,这些人却都穿得十分清凉。
只见那伙人拿出一锭银子,简短吩咐:“这里包下。”
店小二漫不经心答到:“客官不好意思,这里的客房都满了,只有大通铺,而且本店概不包场。”
那中有个年轻道士皱眉,说:“胡扯宰客么?这地方常年无人,能满信鬼了吧!”
“实在是最近有个商队,老客人,人多所以住满了。”那店小二赔笑脸道。
另外一个道士许是不识人间烟火久矣,一脸天真问道:“大通铺什么东西?”
店小二笑而不语,带他们去看。
这个客栈本是依山势建成,为一个天然小山洞改造。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山洞外建木楼,从外面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紧贴着石壁的普通小客栈,却不知内亦有乾坤,也是构造奇特。大通铺位于地下一层,天然保暖,又经济实惠。一些普通的商队马帮往往喜欢住此。
只见店小二提着灯笼,引这一伙道士往地下走,打开了过道尽头的一扇门,里面的铺被尚干净整洁,只是卧着几个酣睡的大汉,鼾声酒嗝,不绝于耳。
见此道士们面色都十分不佳,平日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与凡人共处一室。
他们本来就不屑与凡人来往。
气氛正尴尬着,这时黑暗中突然露出一张不明的长脸,热气扑鼻,一口咬住了一个道士的衣服。那道士惊得大喊“我x”马上跳开,袖子“刺啦”一声撕开,定眼才看清那原是一匹马,他恼怒大喊:“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店小二忍住笑,走过去摸摸马头,它的嘴巴里还嚼着道士撕坏的袖子,答道:“这是小乖。”
道士脸色铁青,我特么问的不是这个!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店小二觉得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打哈哈道:“害,这些牲畜很听话,咱这通风做得也是好的,客官不如将就一晚没有什么大碍。”
“这些!”那道士仔细往过道黑暗中看去,才发现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那数量应是十分多的。
这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那长眉道人倒是干脆,吐了句“凡愚”,直上二楼,随便踢开一个客房的门,那床上躺着条汉子,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他长袖一拂,像垃圾一样扫了出去。
待清醒过来,这汉子破口就要大骂,却还未发出一字就被点了个封口术,呜呜地捂着嘴巴在地上打滚。
那一行人这才满意地进了房间。
店小二看到这样的情景,却也没法,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欺负人嘛。”另一边扶起那个倒霉的客人,正要走,却又被一个出来的年轻道士叫住:“这里最好的房是哪间”
用脚也想得到这货要去干什么事,店小二语重心长地劝道:“这里面住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深夜打扰怕是不妥。”
那道士“啧”了一声,挠了挠下巴,倒也不羞不躁地继续问:“是在哪一间”
店小二没好气,以一副十分不情愿又好像不敢违逆的语气答道:“三楼最左边。”
待到那道士扬长而去,店小二回头,看见倒霉客人正以一种嫉恶如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很伤感地回视着客人,说道:“修士这谁惹得起啊,别人对我们这些要杀要剐,还不是抬个手的事我可怕死了!”
不过虽是这样说着,他面上却毫无惧色,反倒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句:“唉,快走吧,明天这个店门又要修了。”
这边房间里面的道士正围坐在一起,长眉道士开口道:“这次新宗主继位收回地界一事,上面长老派我们先行,我们要赶快占据与灵山,请诸位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结界就拜托了!”
有人听罢便道 :“好个先下手为强,不提前告知,不是又把玉人观得罪了么?那明面上怎么也是蓬莱的分派啊,这么做好么?”
又有人说:“再说就算收回,也不用这么急吧,这几天风雪连天,气候无常,解结界也有许多麻烦。”
于是有人解释道:“哈哈,我看掌门莫不还是忌惮玉人观的,要不然搞这套先斩后奏干什么”
“这样紧急,里面肯定有猫腻。”
“对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一时间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掌门的想法贫道不能知晓,不过这次命令下来,我们是离与灵山最近的分派。既然新掌门一上位就这么紧迫要收回此地,作用必然非凡。贫道只知道这是我等不可多得的良机,干好了百利而无一害,还有什么可顾虑谁敢和我们云间道门抗衡”长眉老道打断道。
又谈到玉人观,他“哼”了一声,捻捻长眉说道:“这种小小女观,不足挂齿,除了那个……”
话音未落,就突然听得楼上一阵木板破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响彻长空的“啊!”的惨叫,再“轰”地一声爆炸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狠狠甩进了雪地里。
出事了!这群道士听到这动静马上要往外跑欲一探究竟。看来这个客栈也有别的修士,但是谁敢爬到他们云间道门的头上来!
“王喜!”
“去你妹的王喜!”还没走出门外,就听得一声女子的怒呵,只见门口有个黑影一闪,一群人都皆被一个蓝白道袍的人挡住,然后刷刷打飞!
赫然正是玉禧真人!
她一双玄色长靴踩在积雪上,周身形成一个结界。周围风雪大作,里面的人却恍若闲庭信步。
“王喜嗯”
她的身旁的道士倒得七零八落,都被她周身的威压压得不敢动弹,却也不忘叫骂道:“臭婆娘尔敢!”
“要知道得罪了云间道门有什么代价!”
“不要以为是个大仙了不起,奉劝你最好赶快放了我们!”
玉禧却似浑不在意他们的叫骂,继续自顾自说地强调:“说了多少次,多少次……”她在雪地里悠悠地走来走去,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忽然俯身捏了一个大雪球,特别巨大的那种,悬在空中。又继续道:“再听到有人叫我这个名字……”比了个用力一挥的手势,雪球猛地落下,一把把那个梗着脖子叫骂的道士整个头都砸进了雪地里,只留下一个身体在外面扑腾扑腾。
这就有点意思了,她哈哈大笑,玩心顿起,又捏了个诀,一瞬在周身聚起五六个雪球,每个都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毕竟对于她这种级别的修为,对付这伙人完全就是吊打,如果不能玩出些花样,那也太无聊了。
那长眉道人见此脸都青了,咬牙斥道:“妖女,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这简直就是侮辱!
玉禧微笑了,明明是个几百年道行的修仙大能,那神态却是十分地少年气与天真,她歪着头说道:“欺人太甚?云狗那老儿,就派你们几个货色就想把我的与灵山给夺了,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还是以为我去远地办事了鞭长莫及等到赶回来也来不及了就这智商还名门大派,我呸。”
“夺?可笑!这地方百年前本来就是我云间道门所有,只不过是现在收回而已!”
“收回?好话!我倒想问你怎么个收回法?且不说招呼也不打一个,要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时赶回来,恐怕你们早把我结界拆了,早早占据了罢!偷偷摸摸弄小心思,怎么就不敢当着明面上做个决断么?”
长眉老道听罢,连说了三个“好”字:“既然如此,那老道就在这里告诉你,与灵山,我们收回了!你现在赶快放了我们!”
玉禧这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跟我谈条件,你有点天真啊。我告诉你,现在晚了!我可是在这里建了修行渡劫的洞府,现在收回,没门!”
那老道士只听得恨不得吐出一口血,骂到:“简直无赖!就不说收回一事,就算是上个掌门的许诺,也不过一句戏言而已,偏偏是你这妖女乘人之危……”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既然话都说到这一个份上了——”玉禧索性说道,“那我也不啰嗦什么了,敢情您老辛苦个,给这个新任云狗掌门带句话:既然各有各的理,那么不服来战,我随时恭候!”
“你……”那道士还欲开口
这时玉禧身边的雪球旋动,一个个“嗖嗖”砸下,众人马上鸦雀无声,周围顿时耳根清净。
“那么几位今晚睡好,贫道也要回房间休息了,若是明早再在这里看到诸位,贫道倒也不在意把各位剥干净了,扔到那云狗小儿的房中去!”
说罢袖子一拂,转身离去了。
雪面上只留得几个“无头躯体”,横七八竖,远远看去既诡异又滑稽。
回到那客栈,店小二迎上来装模作样嬉皮笑脸道:“这位美丽的姑娘,请问有什么小的能为您效劳的呢?”
玉禧瞪他:“再给我演,刚才那个客人呢?”
店小二马上把那刚才被欺负了的倒霉客人领来,她念了个诀把封口术解了,那人见到玉禧也是惊讶道:“玉道长,你怎么会在这”
玉禧简短解释道:“处理些事情。”又说:“这批膏药辛苦你们了,改日定好好感谢。”
那客人笑道:“哪有哪有,要多谢道长的庇护,我们才能在这险要恶劣的地方往来做生意啊!”
玉禧点点头。店小二在旁边说道:“您老,天冷容易着凉,还是快去睡吧。”
于是那汉子感谢着告辞,马上上楼去了。
玉禧转过来对店小二说道:“这些天麻烦你好好留意了,云间道门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好的,老板。”
说罢两人俱是沉默。
玉禧抬头望向远处,她的目光透过窗户,穿过层层的风雪,直走到那与灵山的最深处,那里的山峰终年为雪所覆盖,其中有一座伏在广袤的天地间,月光照下来,如一头银白安静的巨兽。
恍然间她似有听到一声兽鸣,悠长绵延而孤独,不觉站在那里,久久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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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其实是玉禧原来的名字,后来的名字是玉禧的师父赐给她的,不知道大家对于女主原来叫这个名字有什么感想。王喜还有个哥叫王想,后来硬是被她逼着改成了玉想,虽然只是加了一点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后面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