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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三点钟的南极夜空,确实美极。即便没有登陆,只是在甲板上望着,双眼都觉得有些超支——见惯了凡嚣,乍一看仙境般的地方,确实是大为不适应。
纵使目力能及有限,却也仍旧在拼命地抓取着,大有想要将此一刻的海天绝色镌刻进记忆永久储藏的意思。
凌晨三点二十分,唐照躺在床上,脑海中都还是那片天光。她翻了个身,恍然觉察到:这是自打遇见柳扶风后,第一次和人共处时没有分心。平常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分去眼神或者心绪想着柳扶风,这一次却格外不同。
从始至终,她眼中心中,只有自然的景色。
这样一想,唐照心中那种模模糊糊的情愫又开始摇摆,她本来确定了的某些东西似乎又变得模棱两可起来。在她这里,如果一个人的存在无法与自然争辉,那确实在待遇上担不起“特殊”这两个字。
虽然不是随便遇到一个什么人,都会让唐照打破一些自己往常死守着的那些条条框框,但是柳扶风,似乎也仅仅是止步于此。“打破”固然是一项大的飞跃,但是唯有创造,才会最终成就。
唐照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想着:到目前为止,柳扶风确实并没有激发自己单独为她做些史无前例的事情。
看来仅仅是吸引啊。
想着想着,到底几点钟睡着的唐照自己也说不清,但当她睁开眼睛一看手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钟了。
“?”唐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许久没有持续睡眠超过十个小时,更是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直接睡过午饭的时间点。
她起先还抱有手表受到磁场干扰出错的想法,但是在确认了手机上和船舱内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后,她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又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发。
离谱。
真离谱。
真太离谱了。
唐照很想吼叫几声发泄一下,但是又觉得应该“慎独”,只是撒气地捶了几下床垫,苦着脸翻身下床去洗漱。
并不是觉得浪费时间,也不是生气自己没能够自律,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可以断言自己从三岁开始就一直三餐规律,即使在野外探险那么些年,昼夜颠倒作常态,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到毫无知觉。
唐照觉得自己大概是为“毫无知觉”生气。比起从未出现过这样的“赖床”,闹铃响了三次而她恍若未闻更让人烦躁。睡觉的时候完全听不到外界响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很正常,但是对于她,颇为不对劲。
换言之:机警是探险家的必备素质之一,经此一事,唐照觉得自己有在退化。
等梳洗完毕后,唐照又摸索出了另一个让她如此烦躁的因子——柳扶风的“神隐”。她睡过了午饭,柳扶风却没有喊她。即使没有等到自己,怎么连信息也不发一个?
不过这种埋怨,似乎有一个预设好的前提,那就是柳扶风醒了。唐照皱起眉,心中嘀咕道:“不至于吧?难道柳扶风昨天晚上通宵了?还没起吗?”
她试探着去隔壁敲了敲房门,不一会儿,里头传来了响动。
“啪”,门锁开了,未待唐照礼貌地问候一二,她甚至都没能够看清柳扶风是个什么行状,就感到怀中一沉。
滚烫的。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见人穿着单薄,唐照念及走廊没有室内暖和,先是反手把门关上,免得人受寒。随后半搂抱半拖拽着把柳扶风搀回床上,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见她昏昏沉沉的,唐照喊了几遍她的名字,“柳扶风?柳扶风?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柳扶风十分虚弱地回了一句什么。
唐照没听清,俯下身凑耳朵过去。
柔软地唇瓣几乎是擦着她的耳廓,语气绵软,吐字倒是清晰:“唐照。”
柳扶风喃喃念着的,竟然是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唐照无暇多想,伸手去探柳扶风的额头,发现温度极高。
二人所住的舱房都是一等舱,且又紧挨着,构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唐照从不会乱翻别人的房间,但是事出紧急,加上这门极重,她也没搞明白怎么才能够半掩着,要是回自己房间找医药箱一会儿说不准还要劳烦柳扶风开门,便准备就近取用了柳扶风船舱里的。
她刚将柳扶风塞到被子里裹好,一转身,突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虽然是海景房,但是窗户却也不能打开,唐照其实闪过一丝怀疑——柳扶风是怎么把那扇毫无突破口的窗户弄开的?但是因为这个想法太过诡异且可行性极低,几乎是瞬间被否决。
她寻着发丝被吹动的风源看去,居然是一个小风扇在哪转。
唐照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难怪柳扶风发烧。
来南极旅游,居然还背了个风扇?带着就算了,还用上了,睡觉都不知道关上。不关倒也罢,好歹别对着吹,设置一个摇头模式也行。这人倒是有个性,偏不。定着风向,档位还开到最大。
来南极,被自带的风扇吹感冒了,这要是说出去,大概可以作为一个大笑话供人茶余饭后乐好久。
唐照颇为用力地将小风扇的按钮转到“停”,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床上呼吸颇为沉重的人。她常年在野外生存,治疗一些基本的疾病还真不比大夫差多少。听这鼻息声,她甚至连体温计都不用确认,直接找退烧药和治疗风寒感冒的药就行了。
“真的就是个小朋友,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唐照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给人走个过场,量一□□温。毕竟这里躺着的是个娇生惯养的,不像队里那些人皮糙肉厚。
量好了体温,喂好了冲剂,用毛巾蘸了冷水降了降温,没过多久,柳扶风开始出汗。只要汗发出来,基本上就能退烧,人也会清醒很多。
唐照看着她这不能自理的样子,觉得放着不管加重病情还说不定,看了眼那只死死拽住自己衣角的手,她叹了口气,认命地十分老妈子地继续忙前忙后,擦汗、换毛巾。
还有最重要的——安抚小宝宝的情绪。
唐照今日真的是大开眼界,柳扶风生病神智不清的时候,虽然未曾软着嗓子撒娇,也没有正经开口说过什么话,但是真的真的,太黏人了。
她各种拽衣角、扯袖子、抓着人手指头的动作和压在喉咙里模模糊糊的类似某些动物幼崽时期发出的哼唧声,把唐照搞得十分火大,又挺没脾气。
等柳扶风第一次神智清明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钟了。虽然病中失智,但是她还是记得自己是让唐照进来房间的,也记得唐照一直在照顾她。
她本想开口说句谢谢,但是太久没有张口,刚想开嗓,又是一阵勾得人心痒痒又莫名触动柔肠的奇怪的喉咙音。
那边唐照听到这声音,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将手中的湿毛巾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回身走过来坐到床的侧面。柳扶风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突然,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极轻的吻。
“这回好了吧?”唐照摸了摸她的发顶,有些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洗个毛巾打断我五次,你要是再哼哼唧唧的,我可真就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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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鹤:“确实并没有激发自己单独为她做些史无前例的事情”,这不就来了。嘿嘿。
唐:以后不立flag了。
2.虽然这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初吻,但是真的想写这样的吻想了很久了!
发烧的时候,吻额头,嘶~
不过:千万千万不要模仿,近距离接触感冒患者可能会过病气!嗯。
【ps.故事背景纯属虚构,发烧感冒也都是普通病毒引起。】
3.祝大家新春快乐,心想事成,牛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