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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来2瓶血药！”
谷崎直美点击交易，从药剂店老板手中接过2个红色血瓶，给与谢野晶子和泉镜花一人用了一瓶。
“唉，这怪也太难打了。”她们现在已经50级了，面对的怪物越来越智能，刚才打过的那个怪物居然能够预判她们技能使用的方向，害她们还以为是抓住了那个川原烁。
打完一个野外boss，与谢野晶子和泉镜花的血量都降到了一半以下，血药也消耗完了。在游戏又不能使用异能力，她们只能用金币买。
boss爆出的金币只堪堪够两瓶血药钱，把两人的血补满后，她们又身无分文了。
“啊，可恶！别让我找到那个混蛋！”与谢野晶子一拳打在药剂店的门板上，整个店都晃了晃。
“……”药剂店老板缩在柜台底下，敢怒不敢言。
操作面板右上角的计时显示，她们已经在游戏里待了接近5个小时了。
越是探索，越会发现这个游戏的广阔。
从已知的消息来看，这个世界一共有100层迷宫，最底层的直径约有10公里，每层都有都市、村庄、森林、湖泊和洞穴等不同环境。6个小时别说完全探索，连第一层的都市都看不完！
在这么大的地图里找到一个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谷崎直美之前玩过角色扮演游戏，来到城镇后就找村长接到了主线任务，完成10环任务后，她们就能找到川原烁的真身。
刚刚打完的野外boss是第九环，提交任务后，左上角的任务栏里出现了最后一个任务，前往迷雾森林击杀幽灵王。
“还好，我们还剩一个传送水晶。”谷崎直美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浅蓝色的水晶，“现在过去吗？”
“我总觉得这次任务不会那么简单。”与谢野晶子说，“npc有提到相关信息吗？”
“防具店老板说幽灵王很恐怖。”泉镜花回答。
“……”
“然后呢？”两人都在等泉镜花的后续，但迟迟没有等到，谷崎直美于是问了出来。
“没有了。”泉镜花说。
“……”
“还有别的信息吗？”与谢野晶子看向谷崎直美。
“镇长之前说过，幽灵王是个孤独的灵魂，我们最好换上精神抗性的装备。”谷崎直美认真分析，“没有实体的话，或许需要抓住显形间隙进行攻击？”
“真是出色的分析能力。”与谢野晶子赞叹，“那我们就出发吧，时间不多了。”
“那就走吧！”谷崎直美在传送水晶上设定好迷雾森林入口的坐标，点击传送。
*
迷雾森林里。
两仪式靠在树干上，和身旁顶着“幽灵王”名字的白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的胸口为什么有一个洞？”
白雾的声音缥缈，听不出性别。
“因为我不完整。”
两仪式回答。
“你缺少了什么？”
它问。
“另一个我。”
两仪式回答。
“为什么？”
白雾追问。
“……不知道。”
两仪式沉默了许久，才这样回答。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白雾凑过来，“我喜欢你。”
两仪式看着头顶的树叶发呆。
“我能进去吗？”白雾在她胸口缠绕着，“我好孤独。”
“……”两仪式没有回应。
白雾于是穿进了她胸口的洞。
“好冷。”白雾说。
“不行，我填不满。”它退了出来。
“你需要用更温暖的东西，一点一点的累积，才能补好这个洞。”白雾飘在两仪式身边，“我们都太冷了，没办法填补孤独。”
“填补不了的。”两仪式说，“没什么东西能填上它。”
“已经补上一点了。”白雾说，“有一点温暖的东西。”
“是吗。”两仪式看向胸口的洞，“我没有感觉到。”
“你真幸福。”白雾突然说道。
两仪式第一次看向了它。
被死线分割的破破烂烂的，却有一个小女孩的形体。
“你拥有现在和未来。”小女孩说。
“那又有什么用呢？”两仪式喃喃道，“我没有活着的实感。”
“他选择了你。”小女孩又变成了一团白雾。
“他把未来交给了你。”白雾盘旋在上空，“你要继承他的梦想。”
它飘走了。
两仪式看着破碎的世界，没有说话。
*
“幽灵王有什么弱点吗？任务详情里有描述背景吗？”与谢野晶子一边警戒着周围的野怪，一边问道。
“任务详情里说，三百年前，一对迷路的双胞胎姐弟误入了迷雾森林，当时的幽灵王要求姐弟中有一个留下来，姐姐于是打晕了弟弟，成为了新任幽灵王，在这座森林里盘旋至今。”谷崎直美照着描述念出来，“好简略的设定。”
“……”泉镜花垂下眼眸，“姐姐好可怜。”
“嘛，这就是亲人之间的爱呀。”谷崎直美说，“当然了，我对哥哥大人也保持着诸如此等感情的深厚情谊，不，我对哥哥大人的爱要更深，更远大，更热烈！啊，如果我和哥哥大人一起来到这里，我会与他一起留下来，在无人的森林里每天每夜酝酿更多更热忱的爱！”
“……”泉镜花默默捂住了耳朵。
“看到它了。”与谢野晶子拦住她们，“做好准备。”
“怎么是团雾？不是说是个小女孩吗？”谷崎直美吐槽，“是川原烁的精神不够建模了吗？”
“人类，留下吧。”嘶吼着的白雾向她们冲过来。
“直美，镜花，你们在后方输出，我去吸引仇恨！”与谢野晶子迎了上去。
“唔啊——”幽灵王发出尖锐的嚎叫，与谢野晶子发现她们的血条瞬间消失了三分之一。
“可恶！伤害这么高！”与谢野晶子骂了一句，上前用近战技能和它搏斗。
幽灵王散成缥缈的雾气，躲过了与谢野晶子的攻击，在谷崎直美身后重新凝聚成小女孩的形状的白雾。
“直美小心！”与谢野晶子心里一紧，看到谷崎直美干脆利落的躲过了白雾的攻击，用技能在小女孩身上切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幽灵王的血条下降了五分之一。
“干得漂亮！”与谢野晶子松了口气。
一旁的泉镜花也发懂了攻击，她瞄准小女孩的脖子与心脏，迅速进行了二连斩击。
白雾的血条降到一半，它开始具现化出五官与衣服，越来越像个人了。
森林漫上更深的雾气，远远的，有吟唱声传来。
“叮铃~叮铃~”幽灵王飘起来，森林里开始响应起更多的铃声。
“叮铃~”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三人被无数的幽灵包围了。
“喂喂，这可不妙啊。”与谢野晶子握紧了手中的板斧。
谷崎直美和泉镜花与她紧紧靠着，三人形成一个密不可分的三角。
“上了！”三人一齐发起了冲锋。
与谢野晶子一斧劈开一个幽灵，透过裂开的缝隙，她看道幽灵王正在极速的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
“喂喂，不是吧。”谷崎直美说出了她心中的忧虑，“我们这是在解放真正的幽灵王吗？”
“我去打断她的变身。”泉镜花说。
“好，交给你了。”与谢野晶子向她的方向靠近，“我们掩护你！”
泉镜花从层层叠叠的幽灵中杀出一条路，一个跳跃冲向半空中漂浮的幽灵王，匕首刺向她的脖颈。
幽灵王的形体已经接近真正的人类，泉镜花的匕首刺出的瞬间，它伸手抓住了刀刃。
泉镜花：“！”
她干脆利落的放弃了匕首，及时躲开了幽灵王吐出的白雾。
从之前拾取的装备中取出长刀，泉镜花再次冲了上去。
*
两仪式有个梦想。
很无聊的，平凡的梦想。
想要变成普通人，过上普通的，幸福的生活。
但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式和织都明白。
式必须肯定一切。无论是不符合自己个性的事、自已讨厌的事，还是自己不承认的事，式要选择不加反抗而接受现实。式不会受到伤害。
织必须否定一切。无论是符合自己个性的事、自己喜欢的事，还是自己能够认可的事，织要选择完全不同意而推翻一切。织必然要让自已受伤。
如果两仪式和谁扯上关系，织就必须杀了他。因为那就是织存在的意义。
所以两仪式必须孤立的，独自一人的活着才行。
即使式和织都怀有那个梦。
*
“这个混蛋！”与谢野晶子看到泉镜花岌岌可危的血条，咬了咬牙，“直美！你去帮镜花，我来挡住这些幽灵！”
“你一个人怎么挡！”谷崎直美在幽灵堆里嘶吼着，“镜花，换人，你回来，我去！”
“啧。”与谢野晶子看着行动迅捷的幽灵王，“算了，我上去，你在下面帮镜花吧。”
在几人打算交换的时候，幽灵王突然停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幽灵浮上半空，环绕在小女孩的周围。
“留下来，留下来。”
它们这样喊着。
小女孩张开嘴，像是第一次学会说话一般，磕磕绊绊的说：“留、下、来。”
下一瞬，幽灵们融成一道光柱，朝三人横扫过来！
与谢野晶子跳到树上，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你们没事吧！”
“没事！”谷崎直美和泉镜花趴在地上，也躲过了这道攻击。
“还好，这种攻击方式的话，并不难。”与谢野晶子松了口气。
然而，她话音刚落，刚才的一道光柱就分裂成纵横交错光线，铺天盖地的向她们席卷而来。
——这是彻头彻尾的杀招。
她们三个人都明白。
与谢野晶子深吸一口气，吼出声：“加油！”
谷崎直美迎着光柱，举起了剑：“如果能回去的话，治疗的时候要轻点啊！”
泉镜花的眼睛分解着光线。
来了！
铺天盖地的白光结束之后，三个人的身影都还存在。虽然头顶的血条都只剩一丝血皮了，大概是碰一下就会挂掉的那种程度，但她们都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但幽灵王也还在。
“选择吧。”缥缈的声音说。
“选择一个人，留下来。”
“我来。”与谢野晶子几乎没有考虑，在幽灵王话音刚落时就抢先回答。
“什么啊……”谷崎直美生气了，“与谢野医生！侦探社需要你，你必须要全须全尾的回去！没有异能力的我留在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让我留在这里吧。”泉镜花说，“我背负的罪孽太多了……我最合适。”
“闭嘴。”与谢野晶子严肃的说，“我是经过考量的。解决了幽灵王，接下来就会面对川原烁。如果你们能把川原烁干掉，幻境消失，我就能回来了。”
“如果回不来呢？”谷崎直美流着泪，“这种谎言根本骗不了我！”
“骗的了我就行。”与谢野晶子不再犹豫。
*
不要犹豫！
两仪式睁开双眼，璀璨的虹色魔眼中，驳乱的雾气上流动着裂隙般的死线。
——啊，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你的死亡。
两仪式冲了上去。
不需要刀，不需要武器。
两仪式就是最好的工具。
像猫一样轻盈的跳起来，指尖划过那道死线——
一团混乱的亡灵意识从小女孩模样的幽灵王体内抽出，炸开，消失于世间。
两仪式杀死了幽灵王。
*
*
“姐姐，这是哪里？”
“姐姐，不要丢下我……”
“姐姐……？”
——对不起。
——我把未来交给你，你要继承我的梦想。
——普通的，幸福地活着。
一道又一道灵体从身体里消失。
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她浮在空中，像是一团白色的雾气。
她感受到了森林的气息。
我不再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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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式姐觉醒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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