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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16
言斐的腰没有让楼峥失望。
细腻的皮肤摩擦手心的触感，那带着凉意汗意的手感，仿佛一块上等的玉。皇后港永远不散的光似乎也投射进了这里。人与景在墙上投下一道道暧昧瑰丽的影子。
一半浅光里，言斐的眼底藏着一抹被浸湿的红。
他一向不愿承受。一来对别人充满了不信任和嫌弃，二来不喜被动。
这回选择不一，自然是因为要礼尚往来。在这座府邸的二楼，一个可以看见星空的景观浴室里。楼峥将言斐放在浴缸的平台上，好似遇见一颗会发光的珍珠。他自己则伏下来，用诚意的动作换来言斐近乎放肆的沉迷。
漫天星空下，雾气蒸腾中，言斐虚虚抵着楼峥的肩膀，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拉近。意乱里觉得楼峥像是一只从海中而来，充满了野性的拉人堕落的海妖。而他没有一点抵抗地就屈服了。
太爽了，两个人都这么想。
好一会儿后，言斐从楼峥身上翻下来，趴在床边上闭着眼匀气。楼峥伸手过来把人拖回去。搂搂亲亲抱抱，没多时，他又带着人沉溺下去。
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在纵丨欲。两个人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尽情释放然后闭眼睡去的时候，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不得劲的地方都得到了舒展。
言斐从地上随便捞了一件衣服披衣坐起，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道就算以后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找楼峥打个炮也够爽的了。
“醒了？”楼峥一身家居打扮出现在门口，他含笑且满意地打量着言斐，“你那身皱的不像样子，叫人给你换了一套。”
说着，他一抬下巴，示意衣服放在床边的衣凳上。
都已经睡过了，言斐就没那么多讲究。光着腿从床上下来，慢悠悠的穿衣服。楼峥就在旁边看着，从那踩在地毯上圆润的脚趾开始，一路到那张珠明玉艳的脸，再从脸开始又一路回转回来。
言斐给自己扣扣子，斜飞去一眼，“好看吗？”
楼峥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去，阻止言斐继续扣扣子的动作，握着言斐的腰，在他的脖间落下一吻，“好看啊。”
言斐轻笑一声，捏着楼峥的脸转过来，与他接吻。
此人吻技高超，楼峥清楚地记得昨晚言斐是如何坐在他的怀里，又是如何用这条舌头为他表演何为灵巧有趣——就在楼峥的衬衣扣子上。
楼峥发现言斐特别喜欢观察人，喜欢别人因为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露出难以自控的情绪。即便是接吻的时候他也不爱闭眼，而是半阖着眼帘，享受对象的表情。
巧了，楼峥心想，我也喜欢这样。
早上的这个吻无关情丨欲，许是只是问个早安。他们分明才认识没多久，却生出一股假模假样的爱情味道。
美色误我，二人同时想。
温情被一个电话打断，言斐挣了一下才从楼峥的力道下脱身。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发现是关诗妍打来的，竟然还是视频电话。
言斐刚想按掉，楼峥上前一步替他接通了。
关诗妍的脸跳出来，第一句就是：“哥你在哪儿？”
言斐疑惑地望向楼峥，楼峥喝着咖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嗯，我在外面，”言斐默默把自己转向墙壁，避开了那张凌乱的床。关诗妍也不在乎他到底在哪个外面，急急地说：“哦，那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回关家——”
她的话还没说完，楼峥开口：“宝贝儿，蛋要半熟的吗？”
关诗妍：“……”
言斐：“……”
静默一瞬，关诗妍的声音小了一圈儿，“……哥，你到底在哪儿？”
“宝贝儿？”
楼峥再问一遍还不算，还凑过扶着言斐的脸，又亲了他一下。言斐盯着他，用二人之间的音调问：“谁的蛋？”
“宝贝儿真调皮，”楼峥揉了他一把，从房门出去了。
此时，视频那头换人了。关镇笑眯眯的样子出现在镜头里，“小斐啊，最近好吗，明天晚上来家里吃个饭？”
言斐面作乖顺地问了一句老爷子早安。脑子里飞速运转，猜测楼峥刚才那一番举动的意图，又猜测关家找自己的意图。一番思考后，他答应了关家的邀请。
挂掉视频，言斐洗漱下楼。谁想到楼峥真的在准备早餐。
言斐觉得他刚才坑自己一把，吃掉他家一点粮食并不过分，安然地坐在了餐桌旁边。
楼峥端着简单的早餐过来，“我很久没给人做过早饭了，不知道手艺还行不行。”
言斐切开那颗半熟的蛋，配着烤好的吐司片一起咬，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得到了抚慰。楼峥见他愿意赏脸，便也笑了。
三两口吃掉早饭，言斐喝着咖啡问：“楼先生是什么打算呢？”
“关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那天带走我的人是你了，我只是想顺水推舟。”
“楼先生，你这个可不是想，”言斐放下杯子，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你是已经这么做了，还拉我上了贼船。”
楼峥支着下颌，笑而不语。言斐在心里发出一声暗恨，只怨自己刚才按电话的手速不够快。看着楼峥的表情，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我有条件。”
“好说，让斐斐和我一见钟情，收费是按时计还是按天计呢？”
言斐挑眉，“不叫言老师了？”
“外人面前当然是要叫斐斐的，言老师……”楼峥咬着这三个字，“还是在床上叫吧。”
脑子里闪过昨晚许多画面，言斐瞬间有些漫不经心起来，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楼峥的眼神因他这个动作变暗。
“楼楼同学今天忙么？”
“嗯？”楼峥盯着言斐推开椅子朝自己走来，“今天……当然不忙。”
言斐微笑，抬手解开楼峥扣好的衬衫领子，“那太好了，今天言老师给你补课。”
刚起床的男人不能撩拨，学习欲丨望比较强烈，容易一学学一个上午。
大约是很不满楼峥随便拖自己下水的行为，言斐咬了楼峥好几口，咬得楼峥直喊宝贝儿轻点。言斐低头又赠送了几个牙印，咬得楼峥好气又好笑。
最后，两人去泡澡。
这幢别墅建得真是骚得一匹，骚到言斐一度以为这里是楼峥用来金屋藏娇的，而不是正经住处。
二楼浴室做成单朝面玻璃，两面墙加半个屋顶全透明，一览皇后港海景。屋顶下就是圆形按摩浴缸，躺三四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言斐浪够了，人也冷静了下来。半个人泡在水里，忽而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就是这副嗓子，刚才还叫得楼峥心里邪火一阵一阵，不想从他身上下来。现在冷漠无情，开口就是生意场上的公事。饶是楼峥修炼到家了还是有种被拔丨吊无情的微妙感。
“我只是觉得奇怪……”楼峥说，“从目前遭遇的事情来看，他们对我这个人似乎过于关注了。”
言斐大约明白了楼峥的意思，他说：“用的手段……也不太有用。”
他没有用不入流这个说法，手段只分有用或者没用，高端还是下流不是先决条件。只要法律还有漏洞，就不能妄想这群资本家有道德洁癖。
“除非……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可用了。”
“你倾向谁？”
楼峥捡了一颗蓝莓塞到言斐嘴里，“赵旺生和蔡旭志，他们太急，我只是露了一个口风给他们，就急得要来探望。”
“……你的肾。”
楼峥被某些联想给恶心到了，深吸一口气，“探望……算了。”
探望什么都不行，楼峥把言斐拖过来好一阵揉搓。言斐笑岔了气，为了防止掉进浴缸淹死这种惨剧发生，他乖乖坐在楼峥腿间，把楼峥当靠背用，乖乖不闹了。
“我猜他们手里的资金确实不够，就算吞下了城南的地也无力开发，”说到这里楼峥停下来。如果没钱开发，他们会怎么做呢？屯着还是找另外的买主？
言斐回忆了一下昨天的规划图，说：“荆城一定会开发海地的。本土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口了，其他地方拆迁么？赔不起的。”
他忽然一停，带着点惊讶的表情看向楼峥。
“你不会……不会吧，”言斐觉得楼峥胆子可真大，“这个想法我也只是想想，你还真想做？”
楼峥笑了，他说：“能想的就很大胆了，斐斐，你想夸自己可以不用这么委婉。”
言斐随手用蓝莓堵住了楼峥的嘴。
“所以，你是想制造一个你会和关家合作的假象，逼急了赵旺生还有蔡旭志。等他们底牌出的差不多了，你再帮他们对抗关家。然而，你也不是真的想和关家怎么样，就选中了我。”
“时机地点人选都是最合适的……”
“海地和海地入口你都想要？”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楼峥的表情很散漫，但言斐知道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敢对楼峥用这样的手段，他们真的非常不明智，简直是蠢到爆了。这不是把把柄送到对手手里么？难道他们有什么能耐确认自己不会被发现？
言斐实在想不通这个脑回路。想的头疼后，毅然放弃。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第二份药是谁下的？”
对于这个问题楼峥摇头，他没有线索。当时离开匆忙，没有及时回去调证据。估计关家也不会给。言斐嗯了一声，抛开这个问题，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么，你给我的报酬是什么。”
“楼氏的特别顾问，或者换个词，独家。甚至之后，想在两片开发项目里砸钱的，先要你来审核。”
言斐想要的就是这个，他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抓住楼氏这块招牌。而楼峥要的是言斐替他把楼氏这块招牌在荆城里擦亮擦响。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就光现在他答应做一下楼峥的绯闻男友，就已经足够言斐借着这个名头作威作福了。这算是隐形福利。但言斐也知道这是有代价的，他要是敢乱来……拖家带口地流落街头已经是最安全的结果了。
言斐思索良久，越想越觉得富贵险中求。一抬头，看到楼峥目光融融，言斐一下想到早上楼峥一手指点开了视频也切断了他的退路。
难怪刚才回得那么大方。
既然退路已经没有了，言斐利落地收拾了包袱往贼船上一躺。
“你的宝贝儿饿了……”
一个早上啊，言斐自认年轻耐糟，被热水泡两下也软了。贼船楼峥低下头亲亲他的耳朵，声音无比温柔，好像真的在和心上人说话：“起来吧，饭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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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