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眼]画家和CFO的爱情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刚开始确实有些莫名的尴尬和无措，两个人对视都不敢，单独相处时总是盯着对方的鞋头，或者揉猫。但即使什么也不说，这样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但两个人觉得就这样好像也挺好。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干脆搬到一起算了，但两个人都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
　　金秦每天上班出门的时候会悄悄把bay和ray送到楼下那位还在补觉的小画家那里。Jonny和这两兄弟玩的还挺不错的。
　　以长毛著名的加菲和无毛猫就这样和谐的打打闹闹，过得也热闹非凡。
　　金秦轻轻拧开卧室的门，床上的人睡得乱七八糟。被子只盖住了一个脚踝，睡衣都跑到肋骨那里去了。
　　他轻轻地将他的手手脚脚放好，盖上被子，戳戳他的脸颊，就出门上班了。
　　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得很快，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机会就一起吃饭，出去散步。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两个人会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对方，会一起出去看电影。看电影的时候坐在最靠后的位置，在剧情紧张的时候，偷偷地在座位下面牵手。
　　十指相扣的时候，两个人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早恋一般。
　　荧幕上的光影在两个人翘起的嘴角跳动，昏暗的放映室里，他和他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和越来越清晰的脉搏。
　　咚咚咚——“我们接吻吧。”
　　两个少年慢慢地向对方靠近，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时一齐转过头，相视一笑。
　　歪过头，嘴唇轻轻的碰在一起，金秦能尝到他嘴上白桃味的润唇膏的味道，宋旻能感觉到他脖子上传来的卡尔玛之水——那种卡普里岛橙叶的清新的味道，这些味道和手上的焦糖爆米花、座椅上的泡沫的味道还有空气中淡淡地尘土味一起，成了他们对这间他们最常去的电影院最深刻的记忆。

　　金秦的工作终于稳定了，他成功升职，下周开始将担任公司的财务总监，同同事领导庆祝完回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恭喜呀，金CFO。”打开门就是宋旻见牙不见眼的笑。
　　金秦环上他，“谢谢宋画家。”说着把头搭在宋画家的肩窝里。
　　烫烫的下巴，烫烫的脸颊。
　　宋旻感觉那种橙叶的味道又萦绕在自己的鼻息脖颈之间，混合着酒的浊气，就像是以前在哪里闻到过得一道甜品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去嗅，去占据。
　　“喝了很多酒吗？”宋旻轻轻地问，手也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还没到醉的程度。”他感受着他喜欢的人一下一下的轻抚。宋旻比他高，被环住的感觉就是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他，从额头到脚跟，都是这个男人的温度。
　　猫咪们被刚刚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三只从四面八方慢吞吞地靠近，开始扒拉这个男人的裤腿、拱那个男人的小腿。
　　两人失笑，只好都弯腰抱抱这些撒娇的宝贝们。
　　三只猫现在都长大了，本来比Jonny小的两只斯芬克斯现在都圆圆胖胖地，和没有洗澡的Jonny差不多大的体型了，皮肤软软弹弹地，抱起来手感特别好。
　　那天晚上，两人愉快地将三只猫一起送去浴室洗了个澡。
　　“我怀疑bay和ray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他们挠你啦？”金秦抬起bay的脑袋，往他的脖子浇水，一边瞄了下旁边人的小麦色手臂。
　　“没有，但是他们最近突然总是和Jonny打架。”
　　“哦？是吗，那他们谁比较厉害？”
　　“好像ray最厉害吧。”
　　“真是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啊。”
　　……

　　第二天是周末，金秦早早地下楼和宋旻一起懒洋洋地待着。今天两个人都不想出远门，就想在附近的超市买点食材，做点饭吃。
　　路过图书区的杂志架时，宋旻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就特别想问的问题。
　　“两性故事好看吗？”
　　金秦回忆了下，“不好看呐。”
　　“那你那天看的很认真的样子。”
　　“没有啊，想吃饺子吗？手擀皮的那种。”这个面容精致的男人指着冷冻柜的肉糜，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但在他生疏地擀饺子皮的时候，还是招不住宋旻的追问，坦白了。
　　那个夏天，刚好在吃的过敏药吃完了，本想着特意选个人少的时候去给bay和ray做护理，能少遇见带猫过去的客人。结果遇到一个带着长毛猫——Jonny的男人，就随便抓了本杂志挡在鼻子附近，随便看了几眼。
　　宋旻想，如果那天他手里拿的只是本风云游戏之类的杂志，他是不是就不会留意到他呢？
　　应该不是的，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能让人轻易擦肩而过的，宋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那双嵌着星光的眼睛吸引。
　　“想什么呢？”
　　“就想今天到底什么时候能吃上这份饺子呢。”
　　金秦只好加快手里的动作，ray在旁边，趁他们两个不注意，用爪子轻轻地试探桌子上那个白色的胀鼓鼓的“饺子”。

　　金秦和宋旻觉得自己的厨艺进步了。
　　两个人在闲暇的时候，宋旻就会把周六空出来，两个人就会捣鼓那些网上看起来听起来很不错的菜谱，有时还真的让两个人捣鼓出来了，两菜一汤也能吃得干干净净。有的时候不想做饭，两个人黄油火锅底料，涮点肉和蔬菜又是一顿不错的餐食。
　　最近他们甚至买了个烤箱开始学习烘焙，烤黄油曲奇、戚风蛋糕之类简单的小甜点，有的时候也给三只小猫烤点肉干小零食。
　　三楼的邻居总能闻到楼道里空气中弥漫着那种香甜的奶油香味，或者是各种食材被烹饪后丰富的香气。
　　他们过着安静、平淡、自由的日子，丝毫不去想未来如何如何。
　　仿佛哪只小猫不舒服，种的哪棵花掉了很多叶子，哪棵一直不长苞才是他们的大事。
　　他们从不吵架，偶尔会冷战一小会儿，不过他们知道不过都是些小事。
　　闹别扭的时候，一个人总是静静等着另一个人在对不起的“对”字还没出口的时候，就柔柔地抱住对方，告诉他自己不喜欢这样，或者说明白为什么不开心，幸好两个人都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就连这样的情况也很少出现。
　　宋旻觉得自己在金秦这里才有一种真正在生活、在休息的感觉，就像身携尘埃，终于得以洗净；终于在这个人的温软怀抱中触到阳光。
　　他说，金秦对他来说，就像世界上最柔软最干净的被子。

　　冬天终于过去了,楼下那棵掉完叶子的不知名的树开始长出了像毛毛虫一样的嫩芽。三只小猫终于也脱下了他们可爱的小棉袄。
　　金秦和宋旻都刚刚从家里回来，Jonny和Bay、Ray一见面就就拆缠在一起，舔舔脑袋，抓抓耳朵，在沙发上玩的不亦乐乎。
　　金秦有些累了，虽然他的家乡离得不远，但也是要乘三个多小时的火车的。
　　一路上舟车劳顿，腰酸背痛，他洗漱之后就躺在宋旻家的躺椅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睁开眼的一刹那看见的就是黑黑的镜头还有后面那颗毛茸茸的金黄色脑袋——宋旻俯身偷拍这个陷入沉睡的男人被抓了个现行。
　　金秦揉了一把宋旻新做的金色寸头，手感非常好，软软的也不太扎手，于是就一直拨宋旻的头发。宋旻笑笑，顺势坐在躺椅旁边开始一张一张地翻刚才偷拍的作品。
　　金秦看有一张他穿红色印花衬衫，在晴朗的天空下抬着手的照片，宋旻反反复复地放大缩小看了好几遍，就问他，怎么，没拍好？
　　宋旻翘起一边的嘴角，“没有，就感觉拍你体现不出我的技术。”
　　“……”
　　“谢谢。”金秦转了转脖子，“吃饭了吗？”
　　“还没有，还早。”宋旻头也没有抬，“你饿了吗？”
　　金秦回答“嗯。”
　　于是两个人就去厨房开始煮泡面。
　　泡面很快就开了，咕嘟咕嘟地溢出香气和氤氲的水汽。
　　三只小猫在他们脚边舔罐头。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九十九天。

　　第一百零一天，金秦照例下楼寄放Ray和Bay，却发现宋旻早就醒了，在门口等着他，手里拿着一个长形的盒子。
　　宋旻让他打开看看，里面是一条棕橙色带着暗纹的领带。金秦笑了笑，摘下脖子上的原本的那条领带，熟练地重新系上。
　　“很适合，”金秦轻轻环住他，在他耳边道谢。
　　“我先走啦，今晚见。”金秦往宋旻的卫衣帽子里扔了个什么东西，笑着出门了。
　　宋旻戴上帽子，掏到了帽子里的一袋水果味软糖，上面粘着一张便利贴：在我的客厅里。
　　金秦给他买了一台缝纫机，原来宋旻这位勤劳的手工艺术家最近喜欢上了改造自己的衣服，兴致来了就在沙发上一针一线地缝裤子。
　　宋旻来到金秦家，缝纫机被金秦安在客厅的一个角落，旁边是各色的线和各种零件。缝纫机的桌面上又贴着一张便利贴：你的2号工作室。
　　宋旻眯着眼，一个人在金秦的家里笑出了声音。

　　正值初春时节，宋旻决定出去采风，带上三只小猫，在一处绿茵茵的河堤旁的草地上写生、野餐。
　　两个人今天都穿的十分随意，金秦甚至就穿着一套家居服就出门了。
　　草地上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在远离河堤的树荫下乘凉，这两个不惧日光的青年却在最靠近河边的那块草地上，随意的倚靠着小憩。
　　宋旻在画河。
　　他的用色大胆，上笔果敢，轻轻歪着头，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金秦摸着怀里的Bay，躺在宋旻旁边听着歌，身旁传来淡淡的颜料的味道和宋旻身上的古龙味道。
　　宋旻下个月就要出画集了，画集将要收录他的包括封面的43幅作品，月末还会在本市举办签售会。宋旻的SNS一直相当活跃，他会上传一些自己拍的照片，自己的照片，Jonny、Bay、Ray的照片，喜欢这个帅气、可爱的青年画家越来越多，粉丝数量也在一直上涨，渐渐地也有一些访谈类的节目的邀请。女孩子们都喜欢这个高高大大、笑容阳光，但思想深刻、谦逊可爱的男孩；男孩子也喜欢他那种特殊的魅力。
　　宋旻的画画完了，也躺在金秦的旁边，看透蓝的天空。
　　三只小猫在旁边舔小零食，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地聊着天。
　　日子长长短短，总不过一句你我情投意合而已。
　　“回去吧？”
　　“好。”
　　——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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