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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
“曲任生,怎么死的不是你!”
这才入八月没多久,天公的雨就毫不客气的往地下砸去。一声惊雷,宛若要把这天地给劈开来。
曲任生猛地从梦里惊醒,仔细一看,才会发现汗水早已把他额前的发给打湿。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曲任生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对于曲任生来说,被惊醒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入睡困难,噩梦不断。
这几乎成了每天晚上的轮回。
他现在耳边都能隐隐约约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咒骂。
那个被曲任生称为母亲的女人,是那么强烈的想要他消失在这世界上。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顺道刮起了风。风将雨吹向了玻璃窗,在这里安静的夜里留下了莫名让人心安的声音。
曲任生起身,走进厕所。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双眼满是红血丝再加上因为汗湿而黏在一块的头发,竟显得自己无比的狼狈。
第几次了,是第几次了。
曲任生想不起来了。
他竟然开始有些记不起以前了。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中旬,天气越发的炎热,窗外的蝉不断的在鸣叫,带着炙热的阳光一同照进房间里,融进了温暖的气息。
少年的房间清爽干净,充斥着些许佛手柑的味道,似柠檬也似柑橘。
整个房间的基调都由黑白构成,是网络上俗称的北欧冷淡风。房间的角落放着一架钢琴,可钢琴的琴键已经被米白色的琴键布遮盖住,看来它的主人会长时间的不再触碰它了。
此时的曲任生正坐在自己的书桌面前,手来回的在纸上勾勒,像是在画着什么东西。窗外的虫鸣,行人的话声,连带着微风拂过的细小声响都传入了曲任生的耳里。
片刻后,曲任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闭上眼,放松的靠在背椅上,享受着此刻阳光带来的温柔。
而面前的图纸上出现了一只鸟,一只想翱翔于天空却被藤蔓缠绕的鸟。
墙上的时钟慢慢的指向午时,可曲任生的家里依旧没有有任何动静,不像其他那些家庭那样,这个家没有热闹的氛围,没有饭菜的香味,只剩下安静。
曲任生放假在家的时候是不会见到姜翊的,他的母亲不会想要看见他。哪怕一分一秒,他的母亲也会以最恶毒的话语用来面对他。
可庆幸的是曲任生更习惯于这样不用费劲心神去面对姜翊的生活。
A中五班,曲任生。
学校的年级排名上,稳住宝座的一直都是这个名字。
在优秀学生的榜上贴着他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子有着让其他人艳羡的外貌。
柔软蓬松的头发搭在他的额前,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上有着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
在上帝都珍惜的容貌上,他却留下没有任何笑意的表情。
一开始有人好奇曲任生在平时会是什么样的,也有女孩子带着目的去接近他。后来才发现,曲任生不和别人做任何没必要的交谈,他甚至没有好朋友。
在学校里面到处都可以见到学生们和自己好朋友放声大笑,放肆打闹的场景。
但他向来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教室里发呆,一个人回寝。
也没有人会知道,哪怕放假在家,他仍是一个人。
孤零零的。
“我说你啊,难得的暑假你不在家里待着,你老往我这店里面跑啥?”行之越看着眼前的这臭小子,感觉头都要大了。
后者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压根没打算理他。
行之越:“祖宗。”
行之越:“诶,小祖宗。”
行之越:“你亲爹要是知道你就会往我这跑,估摸着会把我的店给砸了。”
眼前的男孩子忽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行之越身后的工作台,而后蹲下,从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副崭新的乳胶手套拆开,给自己戴上。
整个动作堪称行云流水,那是半点都没犹豫。
“他不会管,也管不着。”
行之越还想说什么,却被行墨脸上的不耐烦给打住。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
“好吧。”
这祖宗真得供着。
行之越开的是一家刺青店,简约的风格和他稳扎的手艺让他的店颇有名声。
行墨从十五岁的时候就爱往他的店里跑,可以从上午待至晚上,一双眼就盯着他给客人扎各式各样的图案。
当行墨开口跟他说,小叔,教我。他吓得连手上的纹身器都拿不稳了。
结果这一教就是三年。
行墨坐在旋转椅上,弯着腰仔细的在仿真皮上工作。随着纹身器嗡嗡的作业声,仿真皮上逐渐出现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用黑色颜色勾勒出的线条,成了一条鲸鱼的模样。
在鲸鱼的上方是悬挂着的弯月,周边点缀着点点星光。
再也没有多余的画面,却让人感觉到了在大海里的温柔。
行墨给它取名为,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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