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调

作者:扬青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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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7 章


      梦魇缠身,终日里都能听见胡言乱语,当看到薛灵手里那块破碎的血布,朝临公主就病了。朝临倒下,宛抒接住了她。
      照顾好朝临,宛抒走出去带上了门,薛灵跪在外面,头低到了尘埃里,宛抒一步一步向她走近:“那刘砚臣死了就是死了,你还偏要拿着他的一块血布,偏要送到朝临公主的面前,你难道想不明白?你这是在要朝临公主的命!”
      “姑姑,宛抒姑姑……”宛抒严厉,薛灵害怕,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宛抒给了她几两碎银打发她出宫,在路上,薛灵正伤心,突然从后面跳出两个人,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就已经倒在地上眼睛惊恐地看着前方。
      这次朝临病的不重,就是一直反反复复,杀了很多人,求了很多名医,都没有什么用。后来房长明求见,帮皇上找来了法师做法。
      神乎其神,把皇宫弄得乌烟瘴气。
      同年,杨凤娇的父亲杨都铖战死沙场,房月心被升为辛夷夫人,因为房长明,房月心和杨凤娇姐妹关系彻底决裂。
      朝临十八岁,宫里做了最后一场法事。
      ……
      而就是在这天,皇上被踢下了龙椅,太后在慈宁宫里昏睡不醒,皇后和萧贵妃护着着朝临乐阳和其她女眷被一起赶到了一处偏殿。
      萧贵妃发髻歪斜,步摇上的琉珠散落了一地,皇后护着她,把她们圈在了身后。
      朝临咳嗽个不停,双手却紧拽着皇后的衣袖想要她来到自己身边。乐阳着急但是听话,忍着眼泪给她顺气,后面还蹲着一众嫔妃,抱着自己抱着孩子。
      “喵~”这里人多热闹,体元殿里没人,玉仙无聊,循着朝临的气味跟了进来,然而朝临被她们一圈一圈围着,它进不去。
      那人手里握着刀,穿着大码的衣服,蒙着脸,但是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一直在宫妃们的面前走动。
      那打量的眼神,像是在集市场里挑猪肉。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乐阳身上。
      他伸手去拉,皇后起身拦住,被他摔在了一旁,萧贵妃上来拖着他不让他接近,后面又有人来,是他的手下,他们拉开了萧贵妃,困住了她。那人抓住乐阳,把她扯到了一边。
      朝临落地,手里还拽着皇后的一片衣角,皇后要动作却一愣,用力拽住,转身往那人身上扑了过去,最后一片衣角从朝临手中滑开。乐阳咬住了那人手腕然后被甩开,这时皇后朝他扑去,手里紧紧攥着金钗,咬紧了牙,那人抽出刀,对着皇后一刀刺了下去。
      皇后攥着金钗,往前用力刺了进去,她说:“谁也不能伤害本宫的孩子,谁也不能伤害本宫要保护的人!”
      “母后――”朝临声音微弱,被踹开的大门声音盖过。
      原来是林肖成带人闯了进来。
      萧贵妃抱着奄奄一息皇后,皇后推开了她,让她去到朝临和乐阳身边。
      林肖成杀了看守她们的人,邘成亲王带兵平了宫乱,应急应民声登上了皇位。
      邘成亲王登基,年号改为太初。
      太初第一月,他遣散了先皇的后宫,二品以上全部守陵,没有孩子没有侍寝的遣散回家。皇子和太子妃搬出皇宫前往无名的封地:太子死在了东宫,而他们,会死在路上。
      当然,一切都是瞒着太后,她只以为是分别之苦。高玉清被封皇后,宫里是一片肃穆的喜意,大臣们都在假笑,一个个像狐狸似的,除了忠臣,其他叛臣都被杀了。
      皇宫里,体元殿被改成了公主府,把唯剩下的两位公主请了进去。
      没有什么宫人,只有宛抒姑姑陪着。林肖成当了太子,他会时常来这里看她。他做了一个灯,一直陪着她哄着她。
      “姐姐,这个送给你。”
      林肖成一直陪着她,在这冰冷的皇宫里,除了乐阳和宛抒,也只有他是真心想陪着她。他记得朝临的生辰,会给朝临准备礼物,会陪朝临一起折纸船,会编故事给她听,会告诉朝临,出宫的皇子和太子妃,他们一切安好。
      朝临十九岁,是太初年盛典,那天,皇后来公主府给朝临打扮,给她穿新衣戴新钗,带着她,就像一点都没有变一样。
      鹿鸣宴上,朝临坐在显眼的位置,下面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她,她转过脸,有一位女太医突然出现,她叫汀兰,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她端来药汤,朝临喝着,药碗盖过脸,然后有个将军突然上来,单膝跪向皇上,说是要求娶当朝公主,不求是哪一位,只有是位公主就行。
      皇上同意了,本来想嫁朝临,太子却求情,让乐阳嫁了出去。
      他说:“父皇,那李小将军想要求娶公主,我们给他一个就是,但他说只要是位公主就行,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要把朝临公主嫁给他呢,父皇……再说了,那李成羡,那李小将军,他……”
      “行了行了,朕准了。”
      乐阳出嫁时,她一直在哭,却说自己是自愿的,朝临拉着她,咳疾一直不好,乐阳坐在床上喂她喝药,等她睡熟了,乐阳出去,正好林肖成进来。
      “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皇姐的对不对?”
      “这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但阿姐,我好歹也是一个公主,他,会对我好的。”
      ……
      “梅花开了,春天就快到了。姐姐要早点养好身体,肖成等着你。”林肖成站在外面,宫人跟着他捧了好多东西。
      他叫着朝临姐姐,朝临在里面独自痛苦,和宛抒抱作一团,乐阳留下的一切,就是什么也没有,她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
      “姐姐,我们成亲了。”
      太初第二年,万朝来国,皇后又带朝临出去,被安排给西凉王子看中了。
      牡丹宴上,耶图安大笑:“哈哈哈,在西凉就早早听说,中原女子喜与花比,这次在这牡丹宴上,本王真是开了眼,就本王看,你们大临朝的长公主啊,倒真是这牡丹宴中的真牡丹!”身材娇小,温柔绰约,和我们西凉大草原的女儿一点也不一样。
      朝临身在丧期,心里也没有放下刘砚臣,被逼婚,她自是不愿,可是两国之间,她不和不行。
      公主府里,皇后送了很多东西,看着是想早点嫁她出去。
      好不容易皇后走了,太子又来,他坐在朝临面前认真地看着她,说:“姐姐,做太子妃吧。”
      不让朝临闪躲:“那西凉王子早有各样王妃,姐姐,你嫁过去,他不会真心待你的……姐姐,做太子妃吧。”肖成疼你。
      晚间时候太子也走了,西凉王子还在等待消息,朝临不想嫁,汀兰过来送药,然后听到了太子说的一番话。
      “殿下慢走。”
      太子已经走远,汀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背兰依提醒,汀兰才把药送了进去。宫门外,太子去接了昭平和乐阳进宫,希望她们能劝慰朝临。
      汀兰看着朝临喝了药,收拾药碗,一直想着太子殿下刚才说的话,沉虑许久,汀兰假装不经意的开口:“公主殿下,那西凉王子喜欢的是殿下的容貌,若,若是殿下没有此番容貌,奴婢想,想那西凉王子,应该便,便不会再逼了……”
      “啪!”
      “好大的胆子,居然教唆阿姐毁容!”昭平刚推开门,乐阳就闯了进去,啪的一声,好像吓坏了昭平肚子的孩子……
      昭平挺着肚子,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慢慢坐到朝临身边,牵着她的手道:“朝临,你别怕,不会有事的,别听那女官胡说,你若是毁了容,皇上还执意要你去和亲,那时候,才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乐阳也上来拉着她:“是啊阿姐,你不能听她胡说的,要是,要是实在不行,我,我,我们帮你逃出宫去!”
      ……
      一时寂静,只有汀兰心里咯噔了一声,昭平又无语,揪住了乐阳耳朵,把她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般地看着她:“乐阳啊乐阳,这种紧要时候,你非要像脑袋缺根弦似的一样傻吗?”
      “帮朝临逃出宫,你说的轻巧,怎么逃,如何逃?是靠你的新婚丈夫,还是靠我那什么实权都没有的藩王啊?你不要忘了,李小将军虽然喜欢你,但他同时,也是皇上和太子那边的人。”
      揉着耳朵,乐阳撇嘴:“那要怎么办,一共就我们几个了,阿姐不能去和亲,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愿失去!”
      乐阳要哭了,父皇母妃死,她就一直撑着,没有依靠,身边只有朝临皇姐,半年前她又刚刚成亲,那李成羡虽然向自己承诺,会永远对自己好,可他不是父皇,不是母妃,而且他和朝临皇姐也是一点都不一样,他有的时候像狼,有的时候像狗,她不喜欢,他每天都很忙,她曾见过他和下人发火,乐阳害怕。
      ……
      不嫁,不和亲,西凉王子听说都快要气疯了,气的连点心都吃不下去。
      “汀兰,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有人送了他一幅画,画上有一个仙女似的人。底下有两句提诗,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是太子知道女医汀兰有异,约她出宫,另一边又安排了西凉王子,给他们编造了一个浪漫梦境。
      牡丹美,兰花香,夜子池塘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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