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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不是什么小可爱，也不是什么副总裁，而是林晔。
陈凉衡的声线很柔和，当他念出我的名字，我心里头像喝了清泉一般的顺畅。
这么执着于让陈凉衡记住我的名字，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嫉妒他的不一样吧。明明生于内部竞争更为激烈的狼族，却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若是能将他扯到泥沼里……那再好不过。
我小心翼翼翻阅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待听到闹钟响，才停下来，把其中合适的几本挑出来，放到一个檀香盒子里。
“晔哥，你什么时候对人类的古籍感兴趣了？”雨天又带来了几本，放到桌子上。
“因为它们有用。”我微勾嘴角。
陈凉衡喜欢古籍，我自然要投其所好。他喜欢读书喜欢专研，若我不找些书来看看，如何跟他聊到一块儿去。
一个狼族少主却跟一个狐族叛徒做朋友，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
“这些破书能有什么用啊，难道晔哥你想拿它们去讨好欧阳盛那个儿子？喂，晔哥，我话还没说完，你还没吃饭……”
雨天的话让我脚步一顿，意识到确实到了吃饭的时间，便拿起电话定了晚餐。待踏出门时，手上多了一个袋子。
我从顶楼到技术部，技术部里头的灯还亮着，办公室里只依稀有键盘敲打的声响。
陈凉衡正在座位上忙着，一抬头看到是我，便停下手上的工作，“副总裁，好巧，今天你也加班啊。”
“今天也剩你加班？”我装作意外，其实心知肚明，这完全是技术部部长捣的鬼，他刻意把陈凉衡的工作调到下午，陈凉衡自然不能按时下班。“这么晚，你吃了么？”
“还没……”
“正好，送多了一份，我下来碰碰运气。”我扬了扬手上的两份简餐。
“谢谢，副……林晔。”陈凉衡被我瞪了一眼连忙改口，接过饭盒没忍住朝我一笑。
“笑什么？”我心里有些恼火，这个时候不应该感动么，有什么好笑的。若不是怕泄露身份引起他的警惕，我真想直接用狐族媚术把这傻子迷晕。
“原本我还以为要饿很久，谢谢你。”他仍是笑着看着我。
我略有些不自在的偏开视线，他打开了饭盒，愣了愣感叹道，“好丰盛，太多了吧。”
“都是些我不喜欢的菜。”我见他脸色古怪，连忙抢先一步道。
陈凉衡似有些讶异，饭盒里的菜色丰富常见，很少有人会讨厌，更别说全部讨厌。在我想解释时，他却笑了笑，“这些我都吃，可以帮你消灭掉。”
果然好骗，居然信了！
吃饱喝足之后，我便随意提起一个关于古籍的话题，果真引起了陈凉衡的兴致。每当说起这个，他连话都会多说几句。
虽然我并不是人类，但前前后后在人类世界待了十年时间，又是接受人类的教育，做足功课后自然也能装装样子，与他聊个几天几夜不成问题。
当然几天几夜是不可能的，陈凉衡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我的话。
“喂，阿叔，没，加班呢。好，快了。”
我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明明才说了没几句，时间却过得这么快，但总不能拉着人家在办公室瞎聊到凌晨。
陈凉衡挂了电话，对着我歉意一笑。
“家里人催你回去？”
“嗯，我阿叔在家，问我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我也没想到突然就这个点了，是不是耽误你下班了？”
“没有，是我自己想聊，聊得很开心。”陈凉衡很喜欢笑的样子，说话间就没停止过笑意。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不枉费我看了那么久的书。我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可惜，若是时间能再长一点，说不定……眼角忽然瞥见其他人办公桌上的汽车模型，我心中一动，连忙道，“那我送你下班吧，我的车就在……”
话说一半，我忽然意识到先前蹭伞的事，赶紧拐了个弯，“我车刚修好，现在放停车场。”
“好，林晔，那要麻烦你再等我一下。”
我摆手说没事，等着他将工作做个收尾，关了电脑之后一起等电梯下楼。停车场就在负一层，我看着电梯从1的数字往上跳，正盘算着要不要让电梯出个小故障好创造一个单独相处共患难的机会，或者在车里耍些小伎俩，却又听陈凉衡的手机又响了。
他听着电话，略有些惊讶地应了一声，而后有些愧疚地朝我道，“林晔，我阿叔来接我了。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哦没事，本来就是顺便的事，有人来接你就行了。”我笑得有些勉强。
“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陈凉衡戴着的眼镜仅是一层薄薄的镜片，透过镜片望去，他的眼角仿佛映衬主人情绪一般微微下垂，一副可怜无害的模样。
我心里的郁闷忽然就散去了一大半。心道这样也好，说不定这家伙反倒觉得对我有亏欠。
本想着乘胜追击，可第二天还未出门就收到欧阳盛的信息，说是有妖族的仇家找上了门，要我过去解决。
这么一去就拖了一周的时间，待我回来时却出了事。
妖族再怎么与人类相处，到底是人妖有别，大部分妖族到最后都会选择僻静的地方居住。后来这些年，大部分时候跟在我身边的只有雨天一个。他性子乖戾，做事毫无底线，若不是被我压着，这些年怕是早已惹出不少祸来。
原本，我当他多多少少有所收敛，可没想到他会在林天大厦里跟人打起来，还险些暴露自己的身份。
“晔哥，我真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个半妖，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内应。这件事非同小可，这个公司里居然有别的妖族。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混进来的，又有什么目的，绝对要彻查才行。”
我有些讶异雨天提及的竟然会是个半妖。
现实不比话本，实际上妖族与人类世界长年断绝联系，后来就算有妖族来人类世界，也很少会跟人类产生过于深厚的情感交集，更别提育有孩子。
人妖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多数会因为体质特殊而难以在人妖两界生存。他们要么毫无妖力要么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妖力，可能还会有返祖的状况出现，可以说会过得相当艰难。
我抬眸望向雨天，“你是如何发现对方是半妖的？”
雨天连忙解释道，“她上来顶层，我见她形迹可疑，就上前试探……”
“别把我当傻子。”我打断他的话，冷冷地看着他，“雨天，我要听实话，你最好把那天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说一遍。”
很多时候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忘了一个人若是表现得太平和，别人难免会忘了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
半妖妖力不比纯妖，若非雨天去招惹对方，对方怎么可能会抱着泄露身份的风险来惹事。
见我真的生气，雨天也不敢再胡扯，便把他如何调戏人家反而被教训一番的过程说了出来。
我听着他的描述，越听神情越凝重。
事实上，一个半妖女孩对我来说不足为惧。林天大厦毕竟是我的地盘，在我的眼皮底下，一个小丫头片子再怎么闹腾又能激出什么水花来。
令我有些在意的是雨天描述的那个半路跑出来帮忙的妖族，按他所说，对方妖力高强，一招便把他打伤，且对林天大厦无比熟悉，不出片刻便带着半妖逃走了。
对方难道也在这林天大厦里？我想了想，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有些讶异地看向雨天，“那个半妖是谁？”
说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未听雨天说到那个半妖女孩的名字。已经这么多天了，若是对方还在大厦之中，雨天哪能咽下这口气，早就把人抓起来了，哪还会等到我回来。
“她是……她是……”雨天似要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对方的名字来，最后狠狠地打了几下自己的头，“晔哥，我忘了，我忘了那个半妖的脸了。”
原来如此，对方之所以敢那般肆无忌惮的逃跑，是因为直接给这个傻子施了法术了。
呵，活该，谁叫他自己要关了监控，自作自受罢了。
但如此一来，要找出对方的身份便有些难了。
“你先好好养伤，近期不要出现在这里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雨天略有些不甘，但看我脸色不太好看，到底不敢再多言。
待他离开，我才略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这次出去刺杀仇家，本就受了点伤，再加上与欧阳盛周旋了一番，实在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深知在这种时候不能跟欧阳盛硬碰硬，不然手下的妖族可能会被连累。在这种关键时期，其它的枝节就更不能横生。
唯有陈凉衡……一想到他，我才能稍微舒坦一些。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带着一本古籍下去技术部打算继续找陈凉衡聊天，却没想到这一次陈凉衡并不是一个人在，他身旁还有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孩子。
女孩子正对着他撒娇要他帮忙，我以为陈凉衡会木讷的拒绝，却看见他满是宠溺的笑脸，他看着她，说都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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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拖得有点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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