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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说完后，历锋再加固了山峰的结界，除他之外，无人可以不经过同意进出。若是对于某些热爱自由的人来说，这相当于变相的软禁，毫无自由。又没其他人往来，可以说是保护是在意，但另一方面也是禁锢。看不到别人，听不到别的声音，所见所闻皆是这么小的一块地方，能见到的，也不过是钉长老一人。山峰再大又如何，总有看完的时候。
有些人是无自有毋宁死啊。
可对于宁鑫……呃，反正躺哪里都是咸鱼。这里灵气充沛，钉长老对他还是呵护备至。即使他有些冷清，但对于钉长老不计回报的好还是感激，他也是真的希望有个人能够真真正正的对他好。
他也不是瞎的，钉长老的所作所为件件桩桩都落在他眼里。兴许钉长老有些保护过头了，但并不是出于自私或者霸占，只是想要完完全全的将他保护的周全而已。可能钉长老之前曾经无可挽回的失去过某样东西，现在有些惊弓之鸟了。
手转了下松烟墨，他多多少少也是占了顾信然顾大师兄的面子，不过，他却完全不记得任何的记忆。
因此他也能确定，他和顾信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其实即使灵魂相同又如何，当走过某条黑暗冷冰的忘川，人，已经是不同的人。
研究算是告一段落，但宁鑫并没有继续的歇着。他手指敲着桌面的思考着，突然拿起了笔和纸开始写写画画，固然他没有办法解决修为丹，但是否他可以研制出某些丹药，能尽可能调理废去修为的人，还有能否让失去理智的多多少少的恢复丝毫的人性。
不……
青年笔尖停顿，墨掉落在纸面氲成了看不清楚的一团，他冷着脸的将纸捏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轻轻一声。
是他有些想岔了，若是外形仍旧怪兽，让他们恢复了人性反倒是害了那些人。
生生的在无望中看着自己保持野兽的模样，一辈子的无法恢复，一辈子的在绝望中。这比死，更痛苦。就好比在无边的黑暗中，在看不到头的死寂里，在能把人生生逼疯的狭小的空间，与其活着，还不如死了才是幸福。
最怕的，是死都死不了，只能在漫长的绝望里发疯，失去自我。
风轻轻吹动院子里的树木，沙沙。不知道猫主子去了哪里，宁鑫摸了摸胸口，但是他能够知道猫主子应该没事。
搁下笔，算了，他也不是圣人。而且调理身体的丹药修真界并不少，也不缺他这一块。恢复人性却反而是酷刑，算了。他还是不要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
兴许浑浑噩噩的死反而比清醒的活更幸福。
微微靠在椅子上，他找点什么事情做呢？想来想去，还是炼丹吧。那繁复又碎片的记忆里有一些方子可以试试，还有些手法。这里材料足够他练手些简单调理的，他不清楚修真界流行的炼丹手法，也无从比较自己水平的高低，就这样消磨打发时间吧。他并没有和掌门说若是魔化后再灌药废去修为的后果。
掌门总该是明白，越拖到后面越无法收拾。
“你说我该怎么办？”掌门疲累难堪的捂住脸“我不能决定，我无法决定。若是有其他的法子，贸贸然的废去弟子们的修为我岂不成了罪人？”
费了修为就再没以后，再无法修炼，寿命也就短短几年。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掌门固然做过很多的决定，但他不敢，他真的无法下手。若是，若是有其他的法子呢，若是可以保住弟子的修为呢？
再说了，掌门侥幸的想着。宁鑫也不过才几岁，放在修真界来看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难道其他炼丹门派那么多长老，那些掌门都没法子？需要靠一个病弱的在无名散修门下都没学过几日的野路子？
“师弟，兴许我可能有些得罪了宁公子，但是他提的法子我还是无法同意。”掌门焦躁的在书房里转着圈“我会将他的一些结论告诉其他门派，你看宁公子会不会介意？”
“他不会。”历锋并没有劝掌门接受宁鑫的提议，无论做出如何的决定，都需要掌门来下。这是非常艰难的决定，他也不想让掌门或者其他门派有可能会怨恨上宁鑫。该做的他做了，该说的宁鑫也说了，那个孩子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若是掌门需要他去找隐谷，他也会去找，但是他不想把宁鑫牵扯在内。
现在掌门不想听宁鑫的建议，也行。
人都是自私，他也一样。世人皆同。
废去修为，别人恨的也许会是幕后黑手，但更可能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能看到的人，提出建议的人。当有了其他的方法，宁鑫甚至兴许会被报复。
他是一心只有修炼，但这种事情多多少少都能看到。
“师弟，这次多谢你。之后，若是有事……”
“若是我能力所在，我会去做。”历锋没有拒绝。
“行行行，师弟，这次真的多谢你。”掌门很感激“师弟，你有什么要求也只管提。宁公子那里，师弟也不用告诉他我暂时不想废去了弟子修为，省得他以为我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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