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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往事如烟（上）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已经结婚了多年的阎夫人突然会枪杀自己的老伴，而且在枪杀自己的老伴之后。阎夫人也立刻自杀了，两个人倒在一片血泊当中，场面像是人间炼狱。
而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正是被老阎抱在怀里的曾妍。小小的曾妍愣神，白色的裙子上，脸上头发上都粘满了骇人的鲜血。
但是她的表情非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天真。
“你看到了什么？”他们这么问他。
“我……我看到了白色的玫瑰花。”当时她听到这样自己回答。
对于已经被吓傻的曾妍，大家并没有过多的苛求，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不能奢求太多。
他们从现场零碎的证据凭借起了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是阎夫人伤害了局长！”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噩耗，也为接下来两个家族长达十余年的仇恨埋下了种子。
小小的曾妍在角落里看着哭成一团的人们，歪着头看着人们不可置信的脸。
“不可能不可能。姑姑不可能会杀人的。不可能会杀姑父的！”旁边一个年轻的女人不断地喘着气，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奶奶没有杀爷爷呀。你们在说什么呀？”小小的曾妍疑惑地问。
女人一愣，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猛然蹲下来，扶着她的肩膀，眼睛紧紧的看着他，紧张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玫瑰。”孩子天真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了玫瑰。漂亮的玫瑰！”
女人彻底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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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的另一角。
“当年凶杀案发生之后。附近负责调查的警员立刻前往侦查。而爸爸就是当年负责调查的人员之一。”
刘大川还记得那天他的父亲出了门，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告诉她们晚上很快回来吃饭，可能会加一会班，但是不会超过十二点回来。
当年他的父亲是负责收集证词的警察之一，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唯一幸存小女孩的证词。
他还记得有一天他父亲回来后喝醉酒后，醉熏熏的对他说：“我有预感，我很快就能找到真凶了！”
在他心中，父亲一直是个断案如神的大神探。这件事也被他记在了心里。
直到几天后，父亲意外死亡。
母亲不敢置信，精神崩溃了，没给我几个月也撒手人寰，两兄弟成了孤儿。
刘大川这些年在调查中也发现，当年死亡的意外死亡的人员也并非只有他父亲一个，当初他父亲的同事也在两三年内陆陆续续的死亡。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曾经参与过当年的调查。
刘大川隐约约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个巨大的秘密。他们要对抗的敌人绝非普通的凶手，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很低调，只是在暗中找寻当年的蛛丝马迹。
母亲死了。
她死的时候恐怕也已经明白，她丈夫的死和那案件脱不了干系，但是但是连她丈夫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她自己又怎么能想更多呢？
她只来得及留下寥寥数语，就猝然长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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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曾妍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看见刘二川的时候，她微笑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他身边的年轻人身上。
带着评估的视线打量着他，然后打了招呼。
这是曾妍和刘大川第一次正式见面，不过两人都没有在这种场合多说什么。
之后，她又看见了曾经和薛雨一起的徐涵煦。少年看见她怔了一下，没有走过来，只是右手摸着横穿了左眼的疤痕，沉着地对她笑了。
两个人很快移开了视线。
还有很多曾妍眼熟但不认识，认识但不想打招呼的人——总之，她年幼的时候曾经见过的很多人，都出现在此处。
当然也有……阎夫人的家族，白家。
曾妍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一群人，里面最大的已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最小的还在牙牙学语，梳着马尾辫，好奇地四处观察。
这个小崽子应该也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周围的人对他们怀着怎样恶意的。
白家人。
自从老阎死了以后，两家就彻底闹掰了。
明明生前是最爱彼此的人，但是在死后却被加人分开，分别在京城最远的两端下葬。
如果老阎和阎奶奶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曾妍还在想着，那个白家的小女孩手上的球一滚，就落到了地上，轱辘一下滚到了另一个男孩的脚边。
小男孩看着皮球非常漂亮，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就捡了起来。他他啪嗒地迈着小腿，走向了小女孩的方向。
他的家人同时变了脸色，都是一脸难看。
“妹妹，你的皮球！”小胖丁的语气非常的软绵绵，听起来非常的可爱。
穿着白衣服的小女孩正摸着轨迹想要找她的皮球，眼看小胖丁给送回来了，就高兴的扬起了一个笑脸：“谢谢你！”
“不客气。”小胖丁话还没说完，突然手就被他老妈也拽了一下，他妈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得上来，沉着脸看着两个小孩子：“小树，走了！”
“那我先走了。”小胖丁礼貌地说，突然问：“哎，要不要咱们加个微信以后也好一起玩呀。”
他的妈妈是毫不客气，直接拉着他走了，一边嘴里呵斥道：“加什么微信？走了，别想了！”
小胖丁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非常迷茫的看着自家突然有点生气的妈妈，一时间进退维谷，也不好再坚持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小女孩，渐行渐远。
小女孩的家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都沉默了。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温柔的拉着小女孩的手说：“别看了，我们看姑奶奶去。”
小女孩委屈的低着头，问小姑：“刚刚那个阿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女人的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了：“不，这不是你的错。他们、他们只是、他们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曾妍更是无言以对——
那个小男孩，是老阎的后辈。
那个小女孩，是阎奶奶的家人。
墓园里人并不多，但是曾晓晓大多都认识，这种情形下也不得不说两句话。
曾妍：“小姑，你先聊，我先去祭拜阎爷爷。”
曾晓晓没有拦着她，让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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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阎被安葬在京城的墓园中，尸体是火化的，只留下了一盒骨灰，埋在了公墓里。
墓园环境非常整洁，走进去就能看见一排一排墓碑隔着非常远，每个墓碑前还放着照片，都是黑白的笑脸。
老阎的墓碑在比较靠里面的地方，要沿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到尽头才能看到。
刚刚入秋，落叶刚刚泛黄，一片片叶子点缀在地上。
曾妍一路走过小路，远远的就看见了老阎的墓碑前面围着一群大人和小孩，都在默然低着头，闭着眼睛。
墓碑的上面有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神情肃穆，不苟言笑，非常肃穆。
墓碑前放着几束鲜花，看出来是刚刚买的。
曾妍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扰。
这是属于他的家人的时刻。
一直到一直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老人的家人都已经一个个离开，热闹的墓碑前面又变得空荡荡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烟火的味道，回归沉寂时，曾妍才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上前。
曾妍没有带花，她随手从路边拔了几根草，随手编成了一朵花的模样，顺手就放在了墓碑前面。
鲜活的青草在阳光中绽放着，带来一股清新和活力。
“曾妍，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曾妍转身一看，乐了：“刘一星，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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