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

　　讲座结束，两个人在长清大学里面转了圈。出校门口时，望见岑韫，对方正跟朋友并肩走着，夕阳的光照在他身上，温柔又美好。

　　忽然，木纤听到一句感慨，“岑韫真受欢迎。”

　　“怎么这么说？”

　　“你旁边那女生，不是问他的联系方式吗？”

　　“对，问了。”望向前面干净的少年，木纤抬起手，抓住书包带，并未否认。

　　“而且刚才礼堂里，有很多注意他的目光。”

　　木纤自然清楚，抿抿嘴，“……这样。”

　　“也不奇怪，”俞奚仿佛想到什么，扯唇笑笑，“毕竟无论在哪里，颜值出众都招人喜欢。”

　　聊了大约十分钟，车来了，木纤与同桌告别。

　　到家，她推开房间门，坐在椅子上，随即拿出便利贴，轻轻翻至新的一页，右手握着钢笔，垂眸，认真写下。

　　——今天很开心，因为得到了他的掌声。

　　之后又补充一句。

　　——如果成为不了颜值出众的人，那么就在其他方面提升自己。

　　第二天课间，木纤放下书，起身独自去小卖部。刚走出教学楼，便瞧见岑韫跟宁清萦面对面站着。

　　周围许多同学围观。

　　她的脚步微顿。

　　半晌，宁清萦率先出声，嗓音依旧清冷，同时带着明显的失望，“为什么拒绝我？”

　　“不喜欢。”岑韫简单地答了几个字。

　　“那喜欢什么样的？”

　　“没有。”说完，岑韫看也不看她，转过身，准备回教室。

　　宁清萦见状，纤细的手指攥紧校服衣角，漂亮的眸子，充满坚定：“岑韫，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你……”

　　“所以，别浪费时间。”

　　宁清萦冷声反驳，“我不觉得是浪费时间。”

　　对此，少年未说话，直接抬脚离开，挺拔的背影，异常冷漠。

　　……

　　历史课，外面狂风阵阵，树枝摇晃，不断拍打窗户。木纤望着黑板的文字，时不时走神，直到老师提醒：“某些同学，专心听讲。”

　　她咬唇，压下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待老师低头翻书之际，俞奚移开视线，靠近木纤耳边，悄声问：“你没事吧？”

　　“有一点困。”

　　“我也是，昨晚失眠。”

　　铃声响起，待历史老师布置完作业，走出教室，木纤弯着腰，从抽屉找出两个藤椒口味的鸡爪。

　　“谢谢。”俞奚接过来，而后把一瓶乳酸菌放在她桌上。

　　木纤顺着口子，动作利落地撕开包装，旋即，边吃鸡爪边写剩下的课堂笔记。

　　而藤椒的味道，令她清醒不少。

　　此时，角落响起被刻意降低的八卦讨论：“没想到岑韫居然对级花这么冷淡。”

　　“不喜欢，冷淡很正常。”

　　“你们觉得最后会怎么样？”

　　“猜不准。”

　　“对了，前段日子十一班，来了个转学生，特别特别帅！”

　　“真的假的？”

　　“废话，那天我碰到过，挺高，五官精致，轮廓深邃，有些异域风情的感觉……”

　　听到这些描述，木纤不自觉地停下笔，心想，原来他是转学生。

　　中午，食堂。

　　左手边第二排座位，木纤拿着勺柄，慢慢喝汤。片刻过去，对面的徐咛夹了块麻婆豆腐，随即挑眉问，“开不开心？”

　　“嗯？”

　　“岑韫讲以后都不会喜欢宁清萦！”

　　“……”木纤抓起筷子，动了动唇，轻声说，“还行。”

　　闻言，徐咛随意擦掉嘴角的油渍，“啧”一声，果断换话题，“元旦我们去哪儿玩？”

　　“没想好，有什么建议吗？”

　　“当然。”

　　咽下口腔里的东西，木纤稍微抬头，注视着她，“什么？”

　　“到时候告诉你。”绝对是惊喜！

　　午休时间，木纤复习十分钟，便收拾好东西，双臂交叉，趴在桌子上发呆。

　　意识慢慢涣散，并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她站在教学楼前，望着岑韫和宁清萦。而下一秒，岑韫扭头看过来，薄唇轻动，“我喜欢……”

　　后面的话，怎么也听不清。

　　木纤醒了。

　　抬手揉揉疲惫的眼眸，随后，起身去厕所。在厕所洗过脸，她站在走廊，凉风拂过，脑袋逐渐恢复清明。

　　刚准备回教室，安静的走廊传来动静，起初是脚步，接着就是说话声，“清萦，你还好吧？”

　　这时，另外一个冷静的嗓音响起：“没事。”

　　“打算怎么办。”

　　“继续追，总有一天，岑韫会喜欢我。”

　　“万一……”迟疑的语气。

　　听到这里，木纤抿抿唇，没再听下去，回了自己班。

　　没多久，宁清萦同一个女孩子从窗外经过。许是察觉到什么，她侧眸暼来。

　　见状，木纤假装淡定，弯着脖子写字。

　　待视线消失，才悄然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坐在后面的男生，笑着八卦道：“木同学，你认识级花啊？”

　　愣了愣，木纤反应过来，摇头回答：“……不认识。”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本子。

　　“行吧，没想到级花那么深情！”

　　“嗯。”深情又勇敢。

　　今天星期三，轮到木纤跟俞奚值日。放学，她们一个专门扫地，一个负责清理讲台。

　　拿着两块洗好的抹布，木纤从厕所出来，突然，脚底打滑，不自觉向前摔去……

　　最后，人摔倒在地上，抹布也飞到了一个女生的肩膀上。

　　抹布已经洗过，但还是有点脏。

　　对方嫌弃地丢掉抹布，而后皱眉，大声埋怨道：“你能不能小心点？”

　　“不好意思，”木纤迅速爬起来，诚恳道歉，“是我没注意。”

　　“烦死了！”

　　“真的对不起。”

　　闻言，女生翻个白眼，骂骂咧咧地离开。

　　木纤垂首，拍拍外套的衣角，上面沾了少许灰尘，旋即弯着腰，捡起抹布，折回洗手池。

　　盯着镜子里的脸，她莫名觉得有点累。

　　重新进到教室，正用铲子装垃圾的俞奚，听见动静，随口打招呼：“回来了？”

　　木纤扬唇说：“对的。”

　　打扫完卫生，两个人背上书包离开。

　　走出学校，木纤看到旁边在卖小吃，买了根烤肠，随即，边吃边回家。

　　鸣笛声中，那点疲惫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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