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云巅之遥

　　洁白的雪、染红的鞋袜还有......猩红的血滴。

　　罗伊斯陡然惊醒，他直视白炽灯下镜面里的眼睛半晌，忽然捂住双眼。

　　‘你听说过渡鸦吗？’

　　罗伊斯抗拒地捂住耳朵，后退撞到了墙壁。

　　虚空之中似乎传来了英国人的呓语，他轻声笑了起来。

　　‘那是一个来自西西里岛的血色传说。’

　　对方灰色的眼睛透彻而冷淡，莫名令他感到熟悉。

　　另一双笼罩在阳光下的绿松石色眸子倏尔闪过眼前，连绵的噩梦突然之间有了答案，罗伊斯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耳边的幻觉刹时炸裂。

　　‘离开他，否则你们迟早会害死他。’

　　“闭嘴！”

　　“马尔科——”
　　“......”罗伊斯的表情被笼罩在阴影里，半晌，抬起头，看到了忧虑的安德斯，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还好吗？”安德斯问道。

　　罗伊斯摇了摇头。

　　安德斯端详他一阵，上前揉乱了那头小金毛，他的目光一顿，不由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出了好多汗，马尔科。”

　　罗伊斯忽然把脸埋进手掌里，沉闷的声音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安迪，弗洛会离开我们吗？”

　　安德斯看上去十分的困惑：“你为什么觉得弗洛会离开布拉克尔？如果他想走，之前就不在布拉克尔了。”

　　“可是我没保护好他......”

　　“这不仅是意外。”安德斯顿时露出倍感荒谬的表情，立刻打断了萎靡的副队长“他在受伤的时候本该要求举手换人，坚持到最后也是他的选择。马尔科，弗洛是一名球员，不是鸡妈妈怀里的小鸡崽，球场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你难道要否认弗洛的坚持、否认我们的胜利吗？”

　　罗伊斯抬起头，他张了张嘴却沉默了下去。

　　安德斯揽住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吐槽：“你突然跑出来，大家还以为你对弗洛做了什么坏事不敢见他，明明之前那么迫不及待，要不是舒尔曼助教批了假，你下回就得跟弗洛一样禁赛了。”

　　洗手池到病房的距离不远，在安德斯推开门时，罗伊斯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叽叽喳喳的欢笑声中那双明亮的绿眸望了过来，他似乎被人推着走了几步，不由手足无措地站在病床前讷讷失语。

　　笑意犹如蜜糖流淌在澄澈的虹膜中渗入阳光的河流包裹住了他，罗伊斯不知不觉平静来，那些暗藏的酸涩却猝然涌上双眼，他不禁眨了眨眼睛，也笑了。

　　注视他们的贝斯捅了捅一旁的安德斯，朝他挤了挤眼，无声对口型‘好傻啊。’

　　安德斯咧嘴一笑，他招呼着队友们把空间留给两小只，然后对傻笑的罗伊斯说：“马尔科，你也别呆太久，弗洛还需要休息。”

　　弗洛里安看了过去，并向队长发送一个久违的wiki。

　　安德斯挑眉，向他比了个请客的手势。

　　两人打暗号似的交易完，弗洛里安笑嘻嘻地从闭合的门扉上收回视线，拍了拍床沿。

　　他笑道：“美人儿的泪光比晨星要璀璨、比钻石要闪耀，若是让它破碎了，我的心也要碎了。”

　　罗伊斯‘噗呲’笑出声，溢出的泪水沿着下颚落到白皙细腻的掌心，他抬起眼睑望向接住眼泪的弗洛里安。

　　弗洛里安的手指擦过他泛红的眼角，舒缓轻柔的低语好像一片羽毛飘落在罗伊斯的心头。
　　“看，我接住了流星。”

　　罗伊斯吸了吸鼻子，蓦地拥抱住面前几乎融化阳光中的弗洛里安，哽咽着说：“因为你是我的恒星。”

　　弗洛里安呆了一下，不由好笑地摸了摸男孩顺滑的金发。

　　“你从哪里学的情话？”
　　“老师就在这里。”

　　罗伊斯枕在弗洛里安的颈窝，倾听皮肉之下血液泵动的声音，宁静得好似一朵又一朵争相开放的生之花，他喃喃自语：“你昏迷的时候，我总希望那是我。”

　　弗洛里安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

　　罗伊斯直起身凑近凝视那双宝石般发亮的双眼，探寻其中的隐秘，缓缓闭上眼睛抵着弗洛里安的额头，声音如同睡着了那般低不可闻。

　　“弗洛，弗洛，你能告诉我——”
　　“什么是渡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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