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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不痛。”陆明燊从没安慰过人，他所受的教育里没有任何面对这种情况的“标准措施”，像个机器人般，他把手覆在岑星手背上，思维像被冰住：“你不要难过。”
“这个不是我能控制。”岑星的额头抵在他背上，按捺住眼底酸涩：“要不要喝点东西？”
陆明燊很想转过去看他，答非所问：“你想喝什么？”
缓缓放开手，岑星看了一眼桌面，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参茶，开口道：“我扶你起来。”
陆明燊张大口，想说“我自己可以”，却感觉到岑星稳稳架起他的胳膊，重新将他放在轮椅上。
坐稳后，他总算看到岑星的脸，那人低垂着眼，俯身给他盖上毯子，一言不发。陆明燊忽地抬起手，指尖摩挲过还泛着粉红的眼角，声音沙哑：“你……”岑星平日上翘的唇角往下撇，陆明燊眉头紧锁，心上不知为何紧得发痛：“你去休息。”
“不要。”岑星站起身，把杯子递给他：“先喝点东西。”“不喝的话我就整晚站在这里烦你。”
平日雷厉风行的陆总裁，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孩，捧住参茶无法拒绝，指向玻璃壶里剩下的一半，商量道：“你和我一人一半。”
只当他是在闹别扭，岑星好气又好笑，给自己倒了一杯，催促道：“那好，我和你一起喝，快点。”浓郁的参味扑鼻而来，岑星皱起鼻子，一口喝下，眯起眼，吐了吐舌头：“好苦。”
参茶的热气流遍全身，屋里静悄悄，岑星偷偷看他，不料陆明燊正好抬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诡异的静默。
“睡觉吗？”岑星猜他是不是在尴尬，主动将他推到床边：“以后不要熬夜。”
陆明燊一直在暗地观察他，见他神色自如，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办。
不知道陆明燊的想法，岑星给他盖上被子，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我等你睡着就回去。”
……
被早上的闹铃吵醒，岑星手忙脚乱摸手机，身上披的毯子滑落在地。
居然不知不觉趴在陆明燊旁边睡着了。
盯住地上的毯子数秒，岑星嘴角慢慢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好好休息。”
门轻声关上后，装睡的陆明燊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
睡眼朦胧赶去马场，岑星牵上照夜白，打开随身摄像头，慢悠悠走向空旷的草地。
与此同时，坐上车准备去公司的陆明燊打开平板，昨晚没休息好，画面里的岑星眼底似还有一点点疲倦，开口时仍旧活力十足：“这里是我们马场新开发的场地，从这边的山坡上，能看到初升的太阳，漂亮吗？”
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半轮朝阳躲在金灿灿的云朵后面，沾着晨露的草地、沐浴在暖和不刺眼的晨光中，犹如一片发光的翡翠田。
“昨天意外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也在看直播，我很高兴。”岑星抬起头，看阳光宛如千万支金箭从云后射出，马蹄声和马靴踏在草地上发出悦耳声响，让人心里平静：“日出代表新的一天开始，无论黑夜有多难熬，都过去了。”
画面中的岑星眉眼温柔，粉色唇瓣微微勾起，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手牵马缰，仿佛落入人间的精灵。
他摸了摸照夜白柔软的鬃毛，慢声道：“希望在屏幕前的你们，也能找到那个每天一起看日出的人。”
岑星的声音听上去一如既往低缓舒适，像潺潺流水。陆明燊坐在轮椅上，心跳加速，凝视屏幕中的人，移不开眼：那么，我对他而言，是那个人吗？
遛马遛得差不多，岑星准备往回走，意外瞥见直播屏幕一片闪亮，仔细看才发现，有人给他刷了一整屏烟花。画面上五颜六色，偶尔浮现几句“土豪”“有钱”，眨眼被打赏刷下去。
“谢谢这位ID叫‘晨昏明暗’的观众，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不用破费。”岑星试图让对方停下：“直播大家看个开心就好。”
这个ID岑星有点印象，似乎是给照夜白起名的人。
然而那位金主观众不为所动，一直刷了将近十分钟，等岑星打电话问平台，刚才的打赏有多少，听到答案后心下一沉：“可以联系他退回去吗？”
平台方面回复极干脆：不可以。
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岑星知道，让平台把赚到的钱再吐出来，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晚上和陆明燊一起吃饭现在已变成习惯，岑星注意到那人的手已上过药，放下心来，主动开口：“你有看我今天的直播吗？”
陆明燊脸上看不出表情：“助理有帮我录像。”
他有看到，岑星心底像绽开一朵花。
“你知道吗？今天有个特别有钱的观众，一次给我打赏百万以上。”岑星继续说：“我想让平台联系这个观众，给他退回去，但平台不允许，你能不能帮帮忙？”
他知道陆明燊是平台的股东之一，说不定有办法。
蹙了蹙眉，陆明燊不悦问：“为什么要退？”
岑星直率道：“你可能不明白，我认为对方好像对钱没有概念，万一他是未成年呢。”
陆未成年明燊：……
知道即使他不答应，岑星肯定会找别的方法查证，陆明燊勉强道：“明天让助理去查。”
结束晚饭，岑星及时握住想离桌的陆明燊的手，轻快道：“我请厨房炖了甜品，你和我一起吃呗。”
隔绷带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陆明燊本想说“我不喜欢甜品”，一对上他湿漉漉的双眼，到嘴边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半晌方低声道：“先放手。”
岑星笑得狡黠：“你吃我就放。”
陆明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那人的脖子上，印子已消去，依然白瓷般光滑，像完美的艺术品，不应该沾上脏污。
他想起昨晚岑星的样子，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明明害怕的很，竟毫不反抗，像献祭般。
“我问过医生，这对你身体有好处，还能调节心情。”岑星见他在发呆，顺势让管家上炖品，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来嘛。”
躲在门后看到这幕的管家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少爷居然允许别人喂他？！
冰糖的味道甜丝丝，萦绕舌尖，陆明燊视线停在岑星脸上的酒窝，眼神明灭不定。
“明天我要参加第一次越野障碍赛。”吃完甜品，岑星托起下巴：“想听你的骑术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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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陆明燊：哪种骑（）术？
岑星：……流氓！
#需要 一点时间整理大纲，下一更在周五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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