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上部]

　　　　　张登进把地上的的纸团和碎片都捡起来，递给杜谦林。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找来的？”杜谦林伸手接过，问杨勤道。

　　“当然是去问他的班导了，听说这小子不正常。就去找他们班导了解了一下情况。”杨勤耸肩道。

　　杜谦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转头问马羿“你刚才说这不是你的？”

　　马羿眼睛通红，看起来是快哭了。
　　“这不是我的！”

　　“那这是谁的？”杜谦林问道。

　　“这.....”马羿张了张嘴，最后却沮丧的低头“我也不知道。”

　　杨勤有些嫌恶的看着他“你是怕我们指认你，才嘴硬不承认吗？”
　　“这些东西是以前就在他的书桌里，和宿舍的柜子里翻到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的班导。”后面的话是对杜谦林他们说的。

　　杜谦林也相信杨勤没这么充足的时间准备这些东西的。而且看周围的学生的脸色，也能看出，这件事确实不是见新鲜事了。

　　马羿埋着头，阴恻恻的瞪着周围的同学。
　　大家也都用一种厌恶恶心的眼神看着他，躲他几米远，像是连他身边的空气都不想沾染。

　　“哼！”马羿低着头就往门外冲走。
　　在经过康文闻时，康文闻却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这些东西是你的吗？”康文闻面无表情，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马羿满眼的不满，委屈，愤怒康文闻都看得清楚。
　　用力甩开了康文闻的手，马羿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冲出了教室。

　　“那个人太恶心了，我本来才是从办公室出来，路过教室，就看见他在偷偷画一个女生。”杨勤也是一脸的怒气。
　　“我一想着他这些前科，我直接进来撕了他的画！”

　　杜谦林也看到了夹在那堆小黄片里的画纸。抽了出来，递给了康文闻和张登进看。

　　是一张女孩子侧脸趴在桌子上的睡颜，画的很好看。
　　但是想到那些照片，这样一副容颜静好的画面也变了味。

　　“勤哥，谢谢你。”一个女孩子怯懦懦的走到杨勤身后。

　　杨勤摆手道“没事，应该的。那种人就应该这样闹一场，大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才会防备着。”

　　“嗯嗯。”
　　“是啊，就应该这样。”
　　“真是太恶心了，听说他还会偷内衣什么的。”
　　“啊！真的吗？太变态了，这样的人学校怎么就没把他开除？！”

　　康文闻看着那围着杨勤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说着没完，垂着眼眸转身离开了教室。

　　杜谦林感觉到了康文闻情绪上的变化，把手里的纸张都塞到张登进怀里，跟着康文闻出去了。

　　“文闻。”

　　康文闻停下脚步，转身看去“怎么了？”

　　杜谦林组织了一下语言“待会去办公室找一下马羿的班导问一下情况吧。”

　　“有什么好问的？”康文闻道。

　　“嗯？就是那个...”杜谦林正要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却被康文闻打断了。

　　“杨勤既然敢说是那个张老师说的，那就不可能是假的，不然也太容易被戳穿了。现在去找那老师又能问到什么？”康文闻叹气道，倚在走廊的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谦林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
　　“那你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康文闻抬眼诧异的看着杜谦林“接受事实？”
　　“谁说老师说的就是事实？”

　　“那我们.....”

　　康文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道“‘老师’这种角色其实是很盲目的，他只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只相信他认定的，就算是最后好像不太对劲，他也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终究‘老师’是长辈，学生只能尊重他。”康文闻突然笑了。

　　杜谦林看着康文闻，不知道刚才又是什么地方触动了他的敏感处。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安抚还是和他讲道理。

　　“你们俩聊什么呢？”张登进和杨勤一起走出来的，不知道两人在教室里都说了些什么。

　　“没事。”康文闻耸肩笑道。

　　杜谦林看着康文闻瞬间变了的脸，有点没反应过来。

　　杨勤转头对张登进笑道“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还对着张登进眨了眨眼睛。

　　张登进还抿嘴轻笑，挥手道“拜拜。”

　　“？！”杜谦林惊奇的看着这两人的互动。
　　“你们怎么回事啊？”

　　张登进翻了个白眼“你还看不出来啊。”
　　“我现在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是，怎么了？”杜谦林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觉得杨勤不是凶手。”张登进不想理会他那眼神。

　　康文闻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根本没必要把女学生拖到草丛里，就他那脸和身材，自愿倒贴的都有。”张登进说道。
　　“而且我分析了嘛，凶手一定是一个长期没有x生活的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凶残？”

　　康文闻点点头“这点我赞同。”
　　凶手一定是平时难以发泄的人。

　　“那个马羿你们觉得可疑吗？”张登进凑近小声问道。
　　“他那些照片，啧啧啧，我都看不下。”

　　康文闻转头看着走到楼下的杨勤，没有说话。

　　“那些东西不一定是马羿的。”杜谦林说道。

　　“那会是谁的？”张登进不相信道。
　　“就他那模样，猥琐得不行。”

　　“你看谁都猥琐。”杜谦林无语道。

　　“不是马羿。”
　　康文闻突然出声。

　　“那些东西不是他的。”康文闻语气肯定。

　　张登进皱着眉问道“为什么？就因为他说那些东西不是他的？”
　　杜谦林也看着康文闻，他虽然也有所怀疑，但是却没有什么证据。

　　康文闻直视着两人“因为他的眼神。”
　　“他对那些图片十分厌恶，他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说不定他就是一个精通伪装眼神情绪的骗子呢？”张登进瘪嘴道。

　　康文闻看了一眼杜谦林，又立马移开了眼神。
　　“刚才我...不舒服的时候，没人注意他，他没必要演戏。那种感情很真实。”
　　刚才他差点和贾沼主任，脸贴脸的时候，只有他看见了马羿当时的表情。

　　“而且，刚才我拦住他问是不是他的，他的眼神没有一点闪躲。”康文闻坚定道，他相信他的感觉。

　　张登进虽然还是不赞同，但是杜谦林在这他也不好反驳，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叮铃铃——”
　　康文闻愣了，说了句抱歉转身接了电话。

　　“喂...嗯...嗯，好的。”康文闻轻声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转身对杜谦林道“贾老师，我表哥打电话叫我去吃饭了。我就先走了，两位老师....”

　　“没事，你去吧。”杜谦林笑道。

　　看着康文闻下了楼梯，张登进也对杜谦林说道“我们也去吃点东西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杜谦林看着视野右上角的时间。
　　“现在才四点。”

　　“都四点了！”张登进故作惊讶“我的天呐，我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杜谦林撇嘴不想理这个戏精。

　　张登进看杜谦林一脸愁容，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不成是康文闻不和你一起吃饭你就难过了？”

　　“不是。”杜谦林深吸一口气“刚才不是顾波给他打的电话。”

　　“嗯？”张登进看向楼下，早就没有康文闻的影了。
　　“你怎么知道？”

　　“感觉。”文闻那样子，应该是假装有人打电话来，故意找个理由离开。

　　“噗！”张登进笑出声“不是，你一个男人还有第六感？”

　　杜谦林冷冷瞥他一眼“第六感也并不是女生的专有品。”

　　“好吧好吧。”张登进也不想在‘第六感’上和杜谦林纠缠“那你觉得康文闻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理由摆脱我们？”

　　“......”
　　杜谦林沉默了半晌，道“你觉不觉得这次的剧本也是真实的？”

　　“什么？真实的？”张登进有点不明白。
　　不是还在说康文闻的事吗？怎么一下又转跳到这个话题上了？

　　杜谦林看着张登进一脸的迷茫，才反应过来张登进还不知道。
　　“在《DK》的剧本里，有一些是真实的。而会匹配到这种情况，那就是嫌疑人里有一个‘这次案件’的当事人。是在现实里真正经历过这一切的人。”

　　张登进听得乱七八糟的“什么？”

　　“怎么说...就是说这个剧本就是凶手以前真正经历过的。”杜谦林道。

　　张登进喃喃道“那...那这不就是说，我们当中真的有一个杀人犯？！”

　　杜谦林心底一漏。
　　是啊，如果凶手就是事件的当事人，那不就会是现实里真正的杀人犯？
　　那这么说，文闻曾经也真的杀过人吗？

　　“林仔？”张登进在杜谦林眼前挥手“你在想什么？”

　　杜谦林回神，摇摇头“真实的案件，对嫌疑人的认知也有很大的影响。除了我们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现实里就认识所以影响较小，但是马羿明明是一个角色，刚才在教室里却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马羿肯定就是凶手了！不然他怎么那么大反应？”张登进道

　　杜谦林抿嘴嘴没说话，他现在被“文闻有没有杀过人”扰的心烦意乱。

　　而离开了教学楼的康文闻，现在正远远跟在杨勤身后。
　　比起马羿和王兴，他更怀疑的是这个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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