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上部]

　　送走康文闻和顾波，杜谦林和张登进一起登出了游戏。

　　杜谦林睁开眼，还没适应窗外的阳光，耳边就响起了秦达的声音。
　　“回来了。”

　　杜谦林偏头看去，张登进也才刚从沙发上坐起来。
　　“我靠，眼睛还在疼。”

　　“怎么了？”秦达走到张登进身边关心道。

　　杜谦林下床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他在游戏里眼睛瞎了。”
　　看着窗外橙黄色的天空，杜谦林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晚饭时间了，进去了20多个小时。也是，游戏里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怎么搞得？”秦达惊愕道。

　　“哼。”张登进撇嘴不回答。

　　杜谦林笑道“被人当色狼，往眼睛里喷了辣椒水。”

　　“你才是色狼！”张登进气呼呼“要不是你和文闻被那个水建梁骗走，我会被莫芳喷辣椒水吗？！”

　　秦达见他活蹦乱跳，还能和杜谦林吵嘴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林哥，床边那壶水是我刚烧好的，你用吧。”

　　杜谦林点点头“谢了。”
　　说完走进卫生间拿出来毛巾和盆。

　　秦达推着张登进道“走走走，我们俩去吃东西去。”
　　“刚才我媳妇送来了好多好吃的菜，我还想着要怎么把你们叫醒你们就出来了。”

　　“....”张登进半推半就的往外走“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让我吃饭，是想喂我吃狗粮呢？”

　　秦达笑着没有反驳，转头又对杜谦林道“林哥，你给文闻弄好也赶紧出来吃饭啊。”

　　杜谦林伸手试了试水温“不用了，我还不饿。”

　　“哼，他刚才在里面看着文闻的美色就吃了好几碗饭，他才不饿呢。”张登进酸道。

　　秦达把门关上，张登进的声音也隔绝在了屋外。

　　挽起袖子，杜谦林伸手解开康文闻衣服的扣子。
　　每天的擦身都是杜谦林亲力亲为，就是今天要一直在游戏里杜谦林也和秦达说了他会出来帮文闻擦身的。

　　“文闻....”杜谦林看着康文闻闭着眼的睡颜，忍不住伸手轻轻撩了撩他的睫毛。
　　“要怎么样你才能想起我？”

　　-

　　康文闻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这个又是那个梦。

　　“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了康文闻的脚踝，康文闻吓得一激灵起身跳开了老远。

　　“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杀我...”是一个女人，满身都是血。趴在地上朝自己伸着手哭着哀求着。

　　“你,你是....”

　　“求你你不要杀我！”

　　苏冉冉....

　　康文闻脑子里又一次跳出了她的名字，但是他能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小杰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小杰！”

　　康文闻转身看去，自己所处的位置又变了。这里是...厕所？

　　“小杰啊！”

　　地上躺着一个少年，紧闭着双眼，血液从他的身下一路流向下水道。
　　一个双鬓有些斑白的中年人正趴在少年的身上嚎啕大哭。

　　“李明杰，失血性休克，没救了。”身边的声音好耳熟。

　　康文闻艰难的转头看去，是一个警察....是林哥！

　　“这里也有一个人死了！”

　　“嗡”的一声，康文闻脑海里一阵嘈杂，甩了甩脑袋。再睁开眼...这里是室外？

　　“这个又有一具尸体了。”一个男人正一脸惊恐的指着花坛里。

　　穿着警服的林谦，神色严肃的走向花坛，和站在人群中的康文闻擦肩而过。
　　“怎么又有一具了？”

　　“林队，是一个中年女人。”

　　“身份查出来了吗？”林谦说道。

　　“是这个学校的舍管，叫苏桂霞，是之前那个女学生的母亲。”

　　林谦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弯腰穿过警戒线。康文闻的视角也跟着转移。

　　苏桂霞坐在草丛里，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眼睛瞪着，像是要变成厉鬼一样。

　　“死不瞑目？”林谦抬手想看看苏桂霞的脸，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却突然顿了一下，猛地回头看着康文闻。

　　“凶手是你吧？”

　　“！”康文闻猛然惊醒，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心跳飞快，像是要跳出胸膛似的。
　　“呼——呼——”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康文闻看了看时间才是早上六点啊。

　　睡意已经没了，起床冲了个早便去厨房做早餐了。

　　“起这么早？”顾波趿着拖鞋，手里拿着杯子应该是起来喝水的。

　　“表哥？我把你吵醒了吗？”

　　顾波还在是一脸的困倦“没有，我是起来喝水。我还要再回去睡的。”

　　康文闻点点头“那我待会再做你的早餐吧。”

　　顾波喝完杯子里的水，把水杯放在水池里“不用了，你待会去医院看看他俩吧。”

　　“...好的。”康文闻道。

　　顾波转身背对着康文闻，眼里却没了一丝睡意。
　　“你想和林谦待在一起就不用管我想什么，只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康文闻转身只看见顾波的背景。
　　总觉得表哥话里有话。

　　把林谦和张朗的早餐一起做好，康文闻回房间换好衣服。
　　昨天穿过的衣服,康文闻把兜里的硬币拿了出来。

　　“呼——”康文闻看着硬币深呼吸。

　　再三犹豫还是放在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包里。

　　-

　　还没进入病房康文闻就感受到了一股凝重的气氛。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能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张郎的床尾，一脸严肃的对着林谦和张朗报告着什么。
　　林谦的神色也有些沉重。

　　康文闻没有打扰他们，转身抱着保温饭盒靠着墙壁站在走廊上等着。

　　面前人来人往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人，房门终于打开了。

　　“林哥，那我就先过去。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们。”小警察出门撞到康文闻，吓了一跳赶忙转头道歉。

　　康文闻也跟着摆手点头躬身的“没事没事。”

　　“文闻？”送小警察出来的杜谦林发现康文闻。
　　“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不进来？”

　　康文闻看了一眼那个和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欲言又止。

　　杜谦林也反应过来，对那小警察说道“你先走吧，我马上就去。”

　　“好的，林哥。”
　　小警察点头，转身挺胸抬头的走了。

　　康文闻看着那人僵硬的背影。他那是怎么了？是在紧张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康文闻拉着康文闻的手臂，接过他怀里的保温盒说道。

　　康文闻就这样被他拉进了病房。
　　“没一会，刚刚到。”

　　杜谦林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
　　“你看到了吧，刚才那个警察....”

　　“我什么都没听见。”康文闻欲盖弥彰。

　　“....”杜谦林愣了一下。

　　康文闻也觉得自己这样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脸瞬间就涨得通红“我，我真的没有听。我看你们好像在聊什么很严肃的事，就站在门口。什么都没听见。”

　　“我知道。”杜谦林伸手摸了摸康文闻的脸颊，笑道“我本来也是打算要告诉你的。”

　　“！”原本慌乱的康文闻，此刻已经当机了。

　　杜谦林看着康文闻这样红着脸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只觉呼吸一窒。心口有些燥。
　　“咳咳，那个刚才那个，他是来说莫芳的事的。”

　　“莫芳？找到她了？”一提到案件康文闻立马冷静了，也不在意杜谦林搁在自己脸上的手，正色问道。

　　杜谦林讪讪收回手，文闻就是这样。再有什么事只要提到案情有关的，立马就正儿八经的没了一点旖旎的氛围。
　　“是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是她的尸体。”

　　-

　　康文闻亲手做的紫菜蛋花汤和煎酥饼，杜谦林没有福气吃到。全部留给了还要待在医院的张登进。

　　杜谦林已经坐在车上开着车了，心里还是很不爽。
　　“刚才就应该叫护士帮他买早餐的。”

　　看着面带愠色的杜谦林，康文闻忍不住笑出声。
　　“回去再做其他的给你吃。”说着把刚买的小笼包递到杜谦林嘴边。

　　杜谦林瞥了一眼嘴边的小笼包，瘪嘴道“那说好了，待会回去给我做紫菜蛋花汤。”

　　康文闻笑道“好。”
　　记得才才见林哥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很严肃的人，没想到熟了之后他这么小孩子气。

　　自以为自己成熟稳重的杜谦林，要是知道文闻心里的自己是“孩子气”这么个定位，那可能连小笼包都吃不下了。

　　“莫芳的尸体是今天早晨被人发现的。”吃饱了也顺好毛的杜谦林，终于要说正事了。

　　“你刚才说现场是在城郊一里的一个旧仓库里，怎么会有人大早上的去仓库？”康文闻问道。

　　杜谦林张了张嘴，最后狠狠吐出一口闷气“发现莫芳尸体报警的人，是水建梁。”

　　“什么？！”康文闻转头一脸不可置信“他报的警？”
　　他....他不就是凶手吗？

　　康文闻和康文闻一样疑惑“据他说，是莫芳把他约到哪里的。说是要和他说五年前的真相。”

　　“五年前....他是说的水英那件事吗？”康文闻问道。

　　“应该是。”

　　康文闻道“他是有最大嫌疑的人，自己却去当第一案发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场勘查了一遍，秦法医也去看过了。说莫芳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11点到12点半之间。但是昨晚11点水建梁和他的朋友在城里的足疗店里做足疗。之后他还在大厅睡着打呼被投诉。能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有五六个人。”

　　“....莫芳的死因是什么？”康文闻问道。

　　“窒息。”康文闻答道。

　　“嗯？”康文闻转头看像杜谦林“这和之前不一样啊。前三个死者都是从背后刺穿肾脏失血而死，难道真的不是....”

　　“一定是他。”康文闻语气坚定道“莫芳上衣被扒.光，在后腰的地方被红色的记号笔打了个叉。就是在她肾脏的地方。”

　　康文闻下意识的咬着指甲，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有节奏的敲着车门。
　　“凶手虽然这次没有用以前的方式杀人，但是用红色的叉表示自己也算是刺中了莫芳的肾脏了吗？”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康文闻皱眉问道。

　　杜谦林摇摇头“暂时没有了，其他的只有去现场看了。”
　　“对了，你刚才在医院和灯泡借手机干嘛？”

　　“打电话给表哥说一声我中午不回去了。”康文闻想都没想回答道。

　　“手机忘带了？”杜谦林问道。
　　昨天文闻的手机坏了，在宾馆用顾波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后来康文闻和他说了自己可能要先用着表哥的手机了。

　　康文闻拿出手机晃了晃“没有，带着的但是没电了。”
　　“糟了！”

　　“怎么了？！”杜谦林被他吓到，赶紧看去。

　　康文闻从另一边的包里又拿出了一部手机。
　　“我把张哥的手机也带着来了，刚刚打完电话忘记还他了....”

　　杜谦林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没事反正他眼睛也没什么用了，手机什么的他都看不了。”

　　康文闻心虚的抿抿嘴“哦”了一声，把手机又揣回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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