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游戏[上部]

　　　杜谦林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脸黑的如锅底。

　　张登进坐在一旁，苦口婆心道“你也要想着人家的难处，这是个推理游戏有不是恋爱游戏。你该去上班了。”

　　杜谦林偏开头，装作听不见。

　　“你昨天失踪了半天，还是我帮你给杨澜打的掩护。能到今早再找你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

　　杜谦林直接背对着张登进。

　　张登进虽然无奈，但是还是得把他拉上正途“你先去把案子查清楚了，指认我们到最后一天再指认，这样你不就能更好的陪着文闻了？”

　　“要是走了，下次文闻就记不得我了。”杜谦林突然说道。

　　张登进一下没反应过来杜谦林说什么“嗯？”

　　杜谦林猛地转身看着张登进。
　　“如果我找到了凶手，你觉得系统会让我等到最后一天去指认吗？”
　　“不是指认才是成功，因为我们是公安，所以只要凶手被抓了或者被就地正法了我们也是指认成功。”

　　“一旦登出了游戏，下次再来文闻就记不得我了。”

　　张登进微微张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杜谦林。
　　“但是迟早都要走，他....”

　　张登进突然站起来，抬手就给了杜谦林一个爆栗“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你还想着下次，你就没想着这次就带着康文闻出去啊！”

　　杜谦林被张登进打懵了，但是这次被张登进打他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还想感谢他。
　　“是啊....”

　　“知道‘是啊’就走吧，你再不去查案子杨澜就要哭了。”

　　杜谦林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他离开好不容易找到的文闻身边他还是很抗拒。

　　张登进翻了个白眼，快步走了出去。
　　然后在杜谦林的疑惑中又走了回来，还带着一个人。

　　“文，文闻”杜谦林噎了一下，这个张登进还真是会找七寸。

　　康文闻对着杜谦林尴尬一笑，他也不知道张登进把自己拉到这里来干嘛。

　　“文闻，林仔他不想去上班，你帮我骂骂他。”张登进像个小朋友一样，指着杜谦林气急败坏的对着康文闻道。

　　康文闻也一瞬间的幻觉，觉得自己是幼稚园的小小老师。
　　“啊？”

　　“那个，林哥你为什么不想去上班？”康文闻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杜谦林总是有些不自在。

　　杜谦林此刻也很不自在“我没有不想去，我只是想...晚点去。”

　　康文闻也为难了，这个...人家不想上班自己要怎么说啊？

　　张登进抬起手遮着嘴凑在康文闻耳边道“你就这样说.....”

　　“啊？”康文闻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这种话...

　　“求你了，要是他不去上班我要被骂的。还要被扣工资，还要被领导拉去训话，被罚站，罚扫厕所....”张登进板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给康文闻听。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杜谦林反驳道。

　　康文闻也这样觉得“这么会这么严重，昨天不是还说他只是你的助手吗？”

　　“....”张登进觉得自己真的要踹死杜谦林。

　　而杜谦林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张登进。

　　张登进在就问问看不见的地方，给他一个凶神恶煞的怒视。
　　转头对着康文闻又是一副慈眉善目“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是负责他的人，他不去上班他没事，但是我就有事了。真的我求你了文闻，救救我吧。”

　　康文闻瞄了一眼杜谦林，而杜谦林因为一直关注着的只有康文闻，所以及时给他一个明朗的笑容。

　　站在窗边的男人，康文闻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他，只是那人的笑容没有林哥的这么明媚。

　　“文闻？”
　　张登进抬手在康文闻眼前挥了挥。

　　“哦，我知道了。”康文闻回神，对张登进歉意一笑。
　　抬头对杜谦林道“你去上班吧，下班我去接你。”

　　康文闻站在房间里看着楼下走路都要蹦起来的男人，心里无奈又好笑。

　　刚才林谦站在窗边对自己笑的时候，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出一个场景。
　　那里也是有一扇像刚才的窗子，微风吹的窗纱轻轻的摆动着。

　　透过打开着的窗户还能看见外面的一栋有些复古的洋楼。

　　那个窗户前明明没有人，但是康文闻却觉得那时应该有个人站在自己身边，用着和林谦刚才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

　　“林哥，张哥。”杨澜早就到了小区门口。
　　张朗昨天并没有说他们去了哪里，所以杨澜还以为这两位是才从强康乐的现场出来。

　　“昨天我们也去现场看过了，那个荧光的字迹也已经取证了。”
　　杨澜打完招呼就开始谈案情。

　　杜谦林人在车上，心却在留在了身后。

　　张登进瞥了他一眼，也看出来他的魂早就飘走了。
　　“那你们有查到什么吗？”

　　杨澜摇摇头“没有，如果是真的话，那可能会是一件陈年旧案。以前的案件档案都是纸质，电子的也只是这两年才开始使用的。要想查到有些困难，而且我们也不确定是在本市的案子。要是外地的那就更难查了。”

　　“两个星期的时间，你们市局查到的还不如我们两天查到了。我都有些怀疑你们局里有些人是走后门来的了。”杜谦林语气不善的说道。
　　见不到康文闻，再加上市局这些人的办案能力，杜谦林有些火大。

　　杨澜尴尬的笑了笑“应该，不会吧。”

　　杜谦林也不是来查贪污腐败的，那些人是不是走后面的和他无关。但是现在他只想赶紧找出嫌疑人范围。

　　“强康乐那的三棱.刀 上面的指纹查出来是谁的了吗？”杜谦林问道。

　　“额........”回答杜谦林只有一个语气词。

　　杜谦林抿了抿嘴转头不再看杨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谦林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车上。
　　“现在去哪？”杜谦林的问道

　　张登进偏头无语的看着杜谦林“去第一个死者家啊，你刚才是不是忘记带脑子出门了？”
　　这个人上车问他去哪的时候，明明就是他自己说去张奇倩的现场的。现在竟然自己问去哪？！

　　看着张登进的眼神杜谦呆滞的眨了眨眼“我说的吗？”

　　“不然还能是我？”张登进道。

　　“林哥怎么了？”杨澜担心道“是不是生病了？”

　　杜谦林摆摆手道“没有，只是在想事情走神了。”

　　张登进心里冷笑，他是在思春呢。

　　“是和案件有关的事吗？林哥你们在强康乐家又发现了什么吗？”

　　杜谦林愣了一下，虽然刚才并没有从强康乐家出来。但是就昨天看到的，有一点他一直觉得奇怪。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强康乐的眼睛里也被涂上了荧光涂料。”

　　“嗯？”这么一说杨澜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难道是想表达什么吗？”

　　“可能就是想让死者流下‘悔恨泪水’？”张登进道“毕竟他在现场的那面墙壁上写了‘杀人偿命’的字样啊。”

　　杜谦林道“嗯，虽然可以通过这几个字猜到这个强康乐以前应该牵扯过什么命案，但是现在三个死者间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话说，灯泡你不觉得强康乐睁着眼睛看得地方就是那面墙？”杜谦林突然想起了什么。

　　张登进自然是记得的“那又怎么样？难道是想说凶手想让他死都看着那四个字吗？”

　　“说不定是。”杜谦林看着窗外，这次的剧本到哪里都觉得有东西怪怪的。但是又每次都无法具体说出哪里奇怪。

　　“三个死者之间依旧是查不到有相同认识的人吗？”杜谦林问杨澜。

　　杨澜点点头道“这点刑侦的同事都核实了好几遍了，他们三个人确实没有任何交集的圈子。三个人就像是毫无关联似的。”

　　杜谦林并不赞同这种说法。
　　虽然以前的剧本都会有很明显的嫌疑人，可这一次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张登进拿着老式的按键手机，实在是不太会使用这中一个一个往后找的拼写方式“好烦啊，这种手机。都不想发信息了。”

　　“你想发信息给谁？”杜谦林转头看向他。
　　这个世界里张登进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其中两个都在这里。

　　张登进转头翻了个白眼之后，又对着杜谦林努了努嘴。

　　杜谦林微微挑眉。
　　发给自己？是有什么想说的？

　　“到了。”杨澜突然出声。

　　杜谦林坐在车上和张登进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吗？”杨澜下车见他们两人还在车上坐着，不由得走到后座问问。

　　“滴滴滴——滴滴滴——”
　　杜谦林正要说话的时候，杨澜的手机响了。

　　“抱歉，是刑侦科的。”
　　杨澜说完，转身去接电话了。

　　杜谦林小声和张登进道“怎么办，怎么把他支开？”

　　张登进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怎么知道，太明显了怕他有想法啊，这都第二次了。”

　　就在张登进和杜谦林正苦恼的时候，杨澜回来了，脸上还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林哥，张哥。那个有关强康乐那里的荧光颜料来源报告出来了，他们那边也很忙送不来，所以要我去拿一下。现场就只能让你们两上去，我已经和这里的房东说过了。他在门口等你们，案发现场在这栋楼的六楼，601室。上去你们就能见到房东了。”

　　杜谦林和张登进一点都没觉得如何，两人笑意满面的下了车。对杨澜道“没事没事，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开车。”

　　杨澜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满身轻松的送走杨澜，杜谦林和张登进转身看着身后的楼房又愁闷了。

　　“为什么没有电梯？”张登进哀嚎道。

　　杜谦林面色也有些不好看“怎么会建这么高的楼层呢？”

　　“算了，边说话边爬楼梯转移注意力好了。”杜谦林道“你刚才在车上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张登进点头“本来是想打字在手机屏幕上给你看，但是这种手机我实在是用不惯。”

　　杜谦林笑道“是啊，要是好用也不会被淘汰了。”

　　“不过这样也让大家更愿意用通电话来交流而不是用打字的方式了。”张登进耸肩笑道。

　　“那你是想和我说什么？”杜谦林问道。

　　“我觉得市局里的同事不是能力差，是因为不需要。”张登进扶着楼梯扶手生无可恋的看着前方。

　　杜谦林要比张登进轻松一些，他的身体属性比张朗的好些。根据杨澜说的‘事迹’自己也都是经常会去追捕犯人的。
　　“为什么？”

　　张登进有些喘了，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你不是聪明得很吗？这点小事都没想到。”
　　“这里是游戏，要是他们真的如你所想的能力满分的话要你我干嘛，他们自己就能破案了。这是游戏又不是真的在现实里。”

　　杜谦林恍然“是啊，在里面太逼真了。让我总是忘了这里是游戏。”
　　看来这还是一个需要玩家自己努力的模式啊。

　　要是让顾波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可能会想锤爆他的头。

　　张奇倩的死亡房间现场确实如杨澜所说，已经是空房一间了。别说现场的痕迹就是家具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透过玻璃进入房间的阳光。

　　“两位警官就自己看吧，我先出去了。”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据他所说这个房子是他老婆的，但是因为死了人他老婆有些害怕就事事让他负责了。

　　杜谦林朝着男人点点头“麻烦你了。”

　　关上门，张登进问道“你要‘还原现场’了吗？”

　　杜谦林摸了摸下巴，“想先看看。”
　　“你看啊，这里的房间一共就才五个。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那还有个房间难道是书房吗？那未免也太小了点吧？”杜谦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了一遍。

　　张登进无语道“你在这瞎猜还不如直接还原，你再磨叽杨澜就回来了。”

　　“....”

　　那个小房间其实只是一个杂物间。

　　死者死亡的地方是在卧室门口，如同杨澜所说。
　　血迹从卧室一路擦蹭到尸体的位置。

　　杜谦林走到那条血路的另一端“看来她就是在这里被刺伤的。”

　　衣服和包包都在玄关到客厅的沿路，只有床上的T恤是在卧室里脱的。
　　“死者的手机是在包包里吗？”杜谦林对着在客厅查看的张登进道。

　　“是的，钥匙和手机都在她扔在沙发边上的包里。”张登进答道。

　　杜谦林走进死者。
　　死者面朝地面，左手朝前伸直五指张开像是想拿到什么东西。右手则被压在自己身下。

　　身上只穿了内衣裤，倒是方便了杜谦林检查尸体。

　　“嗯？灯泡，来。”
　　杜谦林对着张登进招手道。

　　张登进走过来，翻白眼道“你能别用唤狗的方式叫我。”

　　杜谦林才不管这些呢。
　　“你看她的眼睛。”

　　张登进对着这位女性死者到没有想对强康乐那般反胃，所以颜值还是会给人不一样的感官刺激。
　　“她眼睛怎么了？也被涂了荧光颜料？”

　　“不是。”杜谦林也发现了张登进盯着这死者看，还凑得这么近竟然没有不良反应。
　　“你没有觉得恶心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张登进下意识就回答道。

　　杜谦林撇撇嘴。
　　指着张奇倩的眼角“你看她的眼角，是不是有泪痕？”

　　“嗯？....好像是有。但这有什么，人要死了会害怕会哭很正常啊。”张登进道。

　　杜谦林并不觉得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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