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夏云

　　曲夏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最后的记忆是，对顾冬阳说出那句话后，他眼前猛然一黑，便彻底失去意识了。

　　那么，这是哪儿？

　　曲夏云正想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一会儿吧。”顾冬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走过来，将它放在床边柜子上，然后坐在床边的靠椅上。

　　曲夏云：“这是哪儿，我怎么呢？”

　　“在我们家，”顾冬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云云，你终于醒了，我们的儿子已经要上小学了。”

　　曲夏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眉头皱成一团：“你说什么？”

　　顾冬阳轻轻地笑了一下：“开个玩笑。刚刚在商城的时候，你突然晕倒了。这是我家，我便把你带了过来。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因为你最近身体虚弱，思虑较重，神经一直绷着，所以才晕了过去，其他没什么大恙。”

　　顾冬阳语气平淡，但在曲夏云的视觉盲区里，他放在腿上的右手攥紧裤子，手心渗出的汗甚至打湿了那一快区域。

　　“那你有对医生说……”曲夏云欲言又止。

　　顾冬阳立刻回复：“没有。”

　　说完，他望着曲夏云，语气深沉：“你当时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没有无聊到用这种事情来骗你。”

　　曲夏云收回放在顾冬阳身上的视线，透过窗，朝着远方望去。

　　屋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顾冬阳语气晦涩：“那你的想法是？”

　　“打了吧，”曲夏云轻描淡写地说，“生下来未免太不现实。”

　　“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顾冬阳死死地盯着曲夏云，嘴里咧开一个狰狞却又带着几丝甜蜜的微笑，“如果云云真的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就不会来找我了，更不会告诉我你怀孕的事。”

　　曲夏云语塞，他不得不承认，顾冬阳说得对。

　　当时给顾冬阳打电话是一时激动而做出的举动，但在等顾冬阳来的那段时间里，他坐在商城的长椅上想了很久。

　　他纠结、犹豫不决，想法左右摇摆不定。曲夏云痛苦地发现，他无法下定决心将肚子里孕育的意外摘出去。

　　即使那只是个小小的胚胎，并不是一条生命。但他还是狠不下心。

　　顾冬阳起身，朝曲夏云弯腰，虚抱住他，温柔地在他耳边低吟：“云云，生下来吧，我会对你们好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曲夏云垂眼：“你现在这么说，但一年后呢，十年后呢？谁又能知道到时候你还是不是现在这个念头。”

　　“那就交给时间来证明，”顾冬阳亲了亲曲夏云的耳垂，“请你先试着相信我。”

　　曲夏云抬头看他，却又像是透过他看向遥远的未来。他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没说话。

　　顾冬阳直起身，脸上的笑容不减，说：“粥应该温了，我喂你吃吧。”

　　曲夏云没拒绝，难得在顾冬阳面前表现得如此顺从，一口一口地吃掉喂到嘴边的温粥。

　　喂完粥后，顾冬阳轻声说：“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再睡一会吧，我不打扰你。”

　　走出卧室，关上房门后，顾冬阳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一个电话，朝着对面说：“帮我找一名信得过且嘴严的妇产科医生。”

　　对面说了几句话后，顾冬阳点头：“就他吧，让他空出时间来。”

　　挂断电话后，顾冬阳看着高挂空中的太阳，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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