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好,我想让全世界知道

作者:是凌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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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4 章


      那天天气难得地好,阳光暖暖的。下午乔夏深带着小朋友在院子里画画,有顽皮的小朋友偷偷画在了文翰脸上,文翰作势要报复,追着熊孩子到处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方静走到林愈身边坐下,看着文翰和乔夏深跟着孩子们打打闹闹。“说来也是巧了,欧阳带来了梁浅,梁浅带来了小乔,小乔又带来了你,都是有趣的人儿。”
      林愈看着远处正在帮小朋友挑水彩笔的姑娘,“她喜欢小朋友。”
      方静看了看乔夏深,“是啊,小朋友天真又善良,谁不喜欢呢。”又转头看了看林愈,“可她应该很喜欢你了。”
      林愈一愣,不知道方静为什么话锋一转说起了这个。
      “梁浅出国后,每年中秋节,小乔都是在这里和我们过的。今年中秋她和我说有人和她过节了。言语间高兴得像个孩子,可见你在她心里有多么重要。”
      林愈看向姑娘,姑娘正抓着小朋友的手在画板上不知道画着什么。
      “梁浅那丫头来这的时候和你一样。不爱笑,眼里也没有光,觉得自己对世界彻底失望。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既然她能在这重新找到希望,我希望你也可以。”说完,方静拍拍身上的草,加入了小朋友打闹的队伍中。
      乔夏深感觉到有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是林愈,在远处和林愈挥手,脸上带着笑。林愈冲她挥挥手,姑娘笑得更开心了。
      她拿着一盒彩色蜡笔朝林愈跑来,“走,跟我去个地方。”她拉着他去到了小朋友的宿舍,她轻轻地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是个肉乎乎的小女孩,眼睛又黑又圆,“小乔姐姐,你来看我们啦。”
      乔夏深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对呀,我还带了位大哥哥,小西呢?”小男孩牵着乔夏深的手就往里走,“小西快起来,小乔乔姐姐来了。”一个小脑袋从床头露出来,怯生生地喊了句,“小乔姐姐。”
      林愈这才发现探出头的小男孩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头发眉毛皮肤都是白色,眼睛是淡粉色。他看了看房间四周,发现窗帘都拉得死死的,外面的阳光很大,房间没有透进一丝光。
      乔夏深放下蜡笔和画纸,伸手把小男孩从床下抱了下来,“小朋友都在外面玩,小西也想出去对不对?”小男孩点头,“姐姐和老师不让我出去。”
      小女孩拿来一双鞋给他穿上,糯糯地开口,“小西,外面太阳太大了,你出去会受不了的,晚上我再陪你出去好不好。”小男孩点头,可还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乔夏深牵着两个小朋友到书桌旁坐下,“看,我把蜡笔和画纸都拿来了,小朋友在外面画,我们在里面画,一样的。我给你带了36种颜色的蜡笔哦。”
      小男孩高兴地欢呼了一声,拆开盒子认真地数蜡笔的颜色,确认真的是36种颜色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小乔姐姐,这是你送我的吗?”
      她点头,“你和小南,一人一盒,想画什么都可以。”
      “我要画小乔姐姐,小乔姐姐最好看了。姐姐你画什么?”小男孩转头问道。女孩把蜡笔摆整齐,看看乔夏深再看看林愈,“那我要画小乔姐姐的男朋友。”小男孩问“你怎么知道大哥哥是小乔姐姐的男朋友?”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回答,“很简单啊,你看小乔姐姐的眼神,和文老师看方老师的眼神是一样的。”
      两人被孩子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
      小南和小西是两姐弟,弟弟有白化病,六年前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因为身体的原因小西多数时间都在房间里,不能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经常出去玩。小南就会在房间里陪着弟弟,哄他开心。
      林愈看着孩子们,明白了姑娘和他说的那句话,看着孩子会带来希望。命运对他们不公平,可他们依然深深爱着这个世界。他远没有这些小朋友活得透彻。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孤儿院成立20年的日子。吃完晚饭,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带着孩子们搞了个小活动。那晚大家都围坐在院子的草坪上,好多小朋友都表演了才艺,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文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吉他,磕磕绊绊地弹着,对着方静唱了一首《情非得已》,偶尔弹错了和弦唱错了词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他也毫不在意,就那么唱下去。
      方静哭笑不得,“小朋友们,文老师唱的好听吗?”小朋友们齐齐回答,不好听。大家哄堂大笑。文翰佯装生气,“撒谎的小朋友鼻子会变长哦。”她拍了文翰一巴掌,“本来就不好听,你还想让孩子们撒谎吗?”
      文翰揉着被打的地方,笑嘻嘻的,“我这不刚学嘛,这水平可以了。”转眼看向了乔夏深和林愈,“哎,听说小乔家那位唱得可好了吗,来一个来一个。”
      大家都齐齐地看向林愈,乔夏深也看向林愈,“给小朋友们唱一个吧。”林愈笑了,摸了摸乔夏深的头,起身大大方方接过文翰的吉他,调了调音,就在人群中央唱了起来。是王菲的《人间》。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走的时候林愈带走了两个小朋友画的画,后来被林愈精心挂在了书房里。萧平西很好奇这两幅画的由来,林愈笑着和他说这是两个小天使送他的礼物。总有人让你在面对这个恶意的世界时愿意保持善良。
      对他而言,这个人是乔夏深。
      ——
      从孤儿院回来之后,那个林愈也彻底回来了。
      新疆当地的习俗是早亡晚埋,晚亡午葬,家人去世后的当日,3日、7日、20日、40日和周年要举行祭奠仪式。他带着乔夏深,去了新疆看大刘。
      阿依慕到火车站接的他们,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脆生生地喊着林愈哥。乔夏深把之前大刘托她设计的手链给阿依慕带了回来,这原本是大刘要亲手送给阿依慕的生日礼物。链子上是一轮弯月,戴在阿依慕洁白的手腕上格外好看。
      “姐姐帮阿卡挑的礼物我都收到了,我很稀罕,谢谢你。”阿依慕给了她一个拥抱,“阿卡经常和我提起你,你做的大盘鸡和奶奶做的一样好吃。谢谢你,在北京照顾阿卡。”
      乔夏深看着阿依慕的眉眼,果然和大刘夸的一样,妹妹像月亮一样格外好看。
      大刘的坟前栽了一根胳膊粗的白杨树枝,当地的人把这叫做栽哈达,林愈按照风俗哐一葫芦水浇在了树枝上。
      周围的坟上都有一簇枯木,有些上面还挂着用布做的三角形的“符”。阿依慕说每年家人们都会在原先的枯枝旁边栽下新的杨树枝,表达对逝去亲人的怀念和祭奠。
      他们陪大刘坐了许久,从天亮到夜幕降临。漫天繁星,似乎一抬手就能摘到星星。新疆的天真的很美,正如大刘说的一样。
      离开时也是阿依慕送的他们。眉眼弯弯,一字一句地将奶奶的话转述给他们,“关于那个人,上天会惩罚他一辈子的。阿卡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你们不必过于牵挂,让阿卡安心地走吧。”
      这些日子林愈总想起大刘的模样,跟在他身后,一起吃饭一起出任务,一起把酒言欢。他一直不能接受大刘就这样离开了。直到今天,他终于和大刘认认真真地告了别,是该释怀了。
      回程的路上,身旁的姑娘也抵不住困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只有林愈还清醒着。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响起,传来王菲的歌声,“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他看着熟睡的姑娘,还紧握着他的手。遍历世间险恶,因为有她,仍觉人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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