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身给我后(穿书)

作者:云中扫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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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小修)


      春去秋来,草木几岁荣枯之后,她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一个亭亭的少女。

      这几年时间,她的医术总算有了小成。
      殷夏生性惫懒,自觉学的已经够用,在恰好途径京城之后,便不愿意再走了。

      她那淡泊超然的师父罕见的皱了眉。

      “京城不是你的好去处。”道生说,“你若是想安定下来,云泽水乡或是温暖南疆,抑或随便哪个宁静的边陲小镇都好,偏要留在这是是非非的京城作甚?”

      殷夏油盐不进,从容驳道:“师父,您说的那些地方的妙处,我已经领略过了。您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安贫乐道之人。既然生于大齐盛世,我自然要住在华奢鼎盛的京城。”

      最终,道生究竟没有再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发顶,便独自一人上了路。

      只是临行前他目光中含着的深意,殷夏没能读懂。

      她琢磨了半晌没琢磨明白,索性抛开不管了。
      她那师傅惯会谈玄道鬼,浑身上下都是迷,她跟他几年,甚至连他的来处都没摸清。

      若是日日纠结于这些,她怕是早被自己愁死了。

      殷夏敲敲脑袋,回首望向了夕阳西下的京城,雄伟壮阔,美不胜收。

      她抬步向那里走去。

      其实殷夏留在京城的真正原因,她一个字都没有提。

      她坑蒙拐骗得来的资产,全寄放在了京城。
      这几年在苦寒之地风餐露宿的时候,殷夏一直惦念着书中描绘的酒肆歌舞,画堂春暖。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以悠哉悠哉的吃喝玩乐了,让她抛却这座金山去边陲小镇喝西北风,怎么可能?

      她用票券去一家商铺兑出了一箱黄金,用了小半在城南买了处宅院,又雇了两个仆役一个粗使丫鬟替她打理。

      妙龄少女独居不便,于是在房屋修葺妥当之后,殷夏便开始研究起自己的装扮来。

      一番捯饬之后,她揽镜自照,见镜中人玉冠束发,黛描剑眉,阴柔秀妍,虽瞧着有几分女气,倒也不至于叫人一眼看破。
      她身着褒衣博带,宽大侈丽,倒是很好的掩饰了她纤细玲珑的身姿。

      她既有银钱,又有医术,可谓了无忧愁。又兼之她没什么雄心壮志,只求安安稳稳的顺遂又富足的一生。
      如今她不过二八芳华,这些目标便已经实现了大半。

      于是她毫无心理障碍的开始了吃喝玩乐的养老生活。

      她不顾及那些女子条条目目的规矩,扮作男装在京中玩的肆意,混迹酒肆歌坊,也去过画舫青楼,于是自然而然的,她和京中不学无术却有闲钱的草包纨绔熟稔了起来。

      她本觉得这样的生活十分滋润,可是日子久了,却不免有些无聊。
      若是有人一同游玩还好,可是她那些不求上进的朋友,皆有父母长辈拘着,为避免他们肆意生长,不惜纳粟纳马,把他们打包送入了国子监。

      明明说好一起花天酒地,结果那群狗子却都跑去学习了!

      殷夏一个人索然无味,这日独饮上了头,一时冲动带着三车粟米杀向了国子监。

      不就是纳粟吗?我也有钱。

      殷夏这样想着,踏入了国子监的大门。

      ————

      明敬堂中,须发半白的祭酒大人捋着胡须,看着这要纳粟入学的小公子,严肃方正的来了一番入学教育。

      条条框框的规矩压下来,殷夏一冷静便萌生了退意。

      这时候,一个青袍小官走至祭酒近前,低声耳语道:“威远侯府的二世子被请回来了......”

      殷夏回头一看,好家伙,这架势哪里是请回来,分明是捉拿归案才对。

      那位公子鬓发垂落些许,被一个一身乌衣气质肃杀的人押着,脚步踉跄的走进来。
      此番样态着实有些落魄,但是他眉目俊秀,相貌独绝,又有几分自成的风华,故而不显落魄,反而有几分洒脱从容的风姿。

      不知怎的,殷夏那点儿退意倏地消散了。

      跟着领路人走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是今天的铅粉打的太薄还是眉毛没有画好,那世子盯着我的目光忒奇怪。

      此时殿中,祭酒捋了捋胡子,打算对这个三天两头逃课的二世祖来一番春风化雨的洗礼,让他安分守己,乖乖进学。

      却见他失神良久,丢了魂儿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好半天才动了动眼珠:“方才那位小......叫什么名字?”

      他虽问的含糊不明,老祭酒却明白:“菀青,今日方纳粟入学。”他苦口婆心,“像这种平民子弟不惜倾家荡产也要来修学,你有幸受家族荫庇,理当珍惜......”
      老祭酒清了清嗓子,正要长篇大论,却被他一个字全堵回了嗓子眼里。

      二世祖肃整仪容,盈盈一拜,恭敬道:“好。”

      ————

      菀青是道生给殷夏起的名字。

      究其原因是道生当日问起殷夏的名字的时候,谢林菲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咽下,殷夏两个字在齿列间滚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出声,道生就因她长久的沉默会错了意。

      “罢了,以后你就叫菀青吧。”

      殷夏念叨了几下,对这个名字也颇为满意,于是就这么认下了。

      行过束脩之礼后,殷夏随学官进了学馆,以她的出身是不可修习如国子学、太学、四门学这些高贵学科的,万幸她对这些经书也没什么兴趣,欣然入了算馆。

      馆中端坐着十余人,见到一个新面孔进来,不由得投以目光。

      端坐于书案后,殷夏翻开自己的面前的书卷——《三等数》。
      起初她有些底气不足,片刻后目光却讶然起来,而后眉头紧锁。

      暗自观察她的学官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菀青,你对这《三等数》有何见解?”

      这长脸学官似乎对她纳粟入学颇有微词,从方才起就一直不怎么待见她,见她眉毛皱成了一个疙瘩,更觉此人是一个玷污此地的草包榆木,便忍不住出声刁难她。

      才草草翻了一刻钟,能有什么见解?

      其他监生听了这话,表面上专心读书,暗地里早已眼神暗瞄,注意着殷夏这边的动静,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殷夏合上书,欲言又止的沉默了半刻,一副为难无措的表情。

      长脸学官见状了然的摇了摇头:“果真是个蠢物。”

      “噗嗤——”一旁青色衣袍的监生忍不住笑出声,“倒是第一次见看了半晌《三等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草包。这可是算学中最简单的一本”他遥指了指坐在首席的那位监生,“郑兄仅用了短短半旬便研究通透了。”

      殷夏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眸中的为难彻底消散,转为淡淡讽意。
      她垂眸一哂,抬眼时故作讶然:“竟只用半旬!”

      那人面露自得之色,但是听到殷夏下一句话之后,那点得意彻底的僵在了脸上。

      那小郎君极认真的说:“我以为这该是十岁小儿就会的东西。”

      不过是进制变出的花样罢了,满十进一,满二十进二,谁还不会了?
      本想给你们点面子,结果你们上赶着来丢人。

      馆中一窒,继而一片哗然。

      长脸学官竖眉呵斥:“无知市井儿!口气如此猖狂,既如此,你倒是说上一说!”

      说便说,还怕你不让我说呢。殷夏心道。

      “这书名叫三等数,其实讲的便是上数、中数、下数三类数的进位法。”殷夏扬唇一笑,流畅对答,“下数逢十变之,中数逢万变之,上数穷极则变。”

      “黄帝为法,数有十等,分别为亿、兆、京、垓、秭、穰、沟、涧、正、载。”殷夏翻开书,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这三等数便是基于此的三种用途。”
      “譬如下数,十万曰亿,十亿曰兆,十兆曰京。中数,上数同理。”她手执书卷,平静的与长脸学官对视,“不过下数太小,上数又太大,用处最多的,该是中数吧。”

      “孙先生,我说的可对?”

      孙学官一时间瞠口结舌,不知如何对答,可又不甘心就此被下了面子,便脸色一变,怫然怒道:“黄口小儿忒狂妄,如此不敬师长,日后还想翻了天不成!今日我得好好地治一治你的性子!”

      他手执一条沉甸甸的深色戒尺,沉声喝道:“过来!”

      殷夏惊了。

      她是个吃不得苦受不了疼的娇惯性子,难道这第一日就要平白挨上一尺子?

      她站起身,却静盯着孙学官,没有上前。

      身前的小少年扭过身来,偷偷向她使眼色。
      见她丝毫不能领会,忍不住悄声提醒:“快去呀。”
      “悖慢师长是会被退学的。”

      殷夏与孙学官僵持了片刻,终于绕过书案走上前。
      她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各种规矩都还不熟悉,就先咬牙吃了这个闷亏。

      等过两日她将这里摸清了,孙学官休想再这么拿捏她。

      她伸出手,五指摊开,露出细白的手心。

      那沉甸甸的戒尺上挑而后下沉,带出嗖嗖风声。

      她身子一瑟,不由得闭上了眼。

      身旁仿佛起了一阵轻风。

      “啪——”的一声,光听那声音殷夏就觉得自己的手心火辣辣的疼,可是数秒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的手心丝毫不疼,反而感受到些许柔然暖意。

      掀开自己的眼皮一看,发现自己的手心上叠着手心,不同于她的纤细,那手显然属于一个少年,骨节分明,虽修长却还有几分羸弱。
      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可是手心处却横着一道深深的鲜艳红痕。

      那是皮下渗出的血。

      可以想象,若是那一下子自己挨了,以她素来娇气的性子,这会儿估计只想捧着手心,蹲地不起,簌簌落泪。
      视线微移,她看到身旁人绀紫色绣有暗纹的衣袍,心中便了然这人必定是国子馆中哪家国公勋贵的儿孙。

      这孙学官不小心打了个顶尊贵的人儿啊。
      他这九品的官身,在京城终究还是太小了。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一瞬闪过,及至抬头也不过数息。

      殷夏将自己的狐朋狗友一番盘算,能穿绀紫袍入国子馆的,只有丞相那被宠坏了的小儿子。

      不过那小子平日里比她一个女子还娇惯,今日居然能有如此勇气,着实难得。

      “李瑾元,你......”

      殷夏一抬头瞧见身旁人的相貌,想好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头。
      这人眉眼清俊,容姿天成,如磋如磨的一个少年公子,哪里是李瑾元那个没骨头的弱气怂包,分明是在祭酒大人那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侯府二世祖!

      哦,不,是侯府二世子。

      数息之间,他与她静静对视,他那双清澈昳丽的眸子似含着千万的言语,殷夏却懵懵懂懂,一句也读不透。
      他眼底似有隐晦赤诚的热意,染的殷夏的耳根也微微发起烫来。

      她慌忙转移了视线,为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感到莫名。

      抛却那些茫然思绪,她皱眉看着他手心的红痕,细瞧之后忍不住“嘶”了一声:“很疼吧?”

      “还好。”

      殷夏看的十分揪心:“我那里有些外敷的伤药,对消肿止疼有奇效,只是今日没有带来。”
      “公子如果受得了疼,就暂且忍受一日,明日我便带来。”

      他两只眼睛偷偷地瞧她,听到她这番话后,眉头皱起,含着几分痛苦之意。

      殷夏瞧见,忍不住叹道:“本是罚我的,公子何苦替我受这一下。”

      他轻飘飘的瞟她一眼,徐徐道:“你一刻之内便将《三等数》领略通透,面对诘问对答如流,是你天资聪颖,心性过人。本就该赏不该罚。”
      “反而是这位学官......”姬和话音一转,“心胸狭隘,妒忌贤能,有违师道。”
      “你不必忧心,是我看不惯你平白受罚,甘愿如此。”

      孙学官见自己打错了人,本就偃旗息鼓不敢吱声,想把这事悄无声息的糊弄过去。
      没想到那小世子没有大发慈悲放过他,反而一字一字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孙学官不禁面色惨白,强笑道:“世子言重了,我不过是欣赏他的才能,担心被他的性情所误,这才想要替他磨一磨性子。世子误会老夫了。”

      “哦?”世子轻笑,瞄了一眼自己渐渐青肿渗出血丝的手心,“先生便是如此磋磨学生的性子的?”
      “长此以往,怕是性子还没磨好,手已经残了。”

      孙学官汗如雨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殷夏没理会这道貌岸然的学官,只从怀中摸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垂眸盯着他的伤处,小心的拭去他伤口边缘渗出的血。

      他目光微转,落在她的鼻尖上。
      殷夏纤纤睫羽惊慌颤动,其下闪动的眸光中流露出的,是十分的心疼。
      他那点痛苦神色顷刻间无影无踪,眸中甚至蓄起浅淡的笑意,分明是没把点伤放在眼里。

      殷夏抿了抿唇,心思急转,抬眼纠结的看着他:“公子可是威远侯府的二少爷?今日下学后,我从家中取了药,交于侯府门房吧。公子留意着些。”

      “不必。”

      “我家就在城南,与威远侯府距离倒也不是太远,公子不必推辞。”

      “一更三点暮鼓便响了,你是想被巡城官兵抓去吗?”

      她低着头沉默以对,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

      姬和在她目光不能及之处,放肆又克制的描摹她的眉眼。
      心头泛起热意细疼,浅浅的沁至眼底。

      他俯身握住她的肩:“若我说随小......公子回去取药,是否太冒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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