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天空

　　约瑟夫的年纪只适合在别人的奉承中度过了，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理拜仁集团，便把它交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可是本就花天酒地惯了的公子哥突然让他们来执掌江山，公司的经营一亏再亏，股票价格也是直线下跌，底下的小股东们纷纷在背地里面咒骂着约瑟夫。

　　而在美国的路德维希出色地完成了学业，抛却一切烦恼，专心投入到创业之中，和他一同在沃顿求学的德国女生佐娜.舒马赫成为了他的搭档，这个女孩是来自亚琛的旧贵族，却不想像其他的贵族小姐一样甘心成为男人的附庸。她女性的细腻心思和沉稳性格很好地与路德维希达成默契，找出疏漏。

　　佐娜的家庭并不支持女儿走上女强人的道路，跟着路德维希一起创业，他们的资金完全来自平时的积攒。但是路德维希先前赢得的才名以及他伯父生前广阔的人脉，很快就找到了有实力的机构投资者——沃斯公司。

　　路德维希在美国注册成立了证券公司，取名R&J，沃斯公司则成为R&J投资的股东主体。路德维希和佐娜出色的经营成绩显然赢得了沃斯公司的信任，在完成首轮增值之后，路德维希和佐娜一时之间声名鹊起。但是佐娜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路德维希执意要自己的公司取名R&J，既非两个人的名字首字母，又不是有特定含义的什么单词，每次问起路德维希，他也总是一笑而过。

　　“哎，要是能去看路易.萨赫斯的钢琴演奏会就好了，可惜那天要出去谈判。”佐娜轻声叹息了一下，随即想收拾东西离开路德维希的办公室。

　　还在思考公司扩张方案的路德维希显然被路易.萨赫斯这个名字惊了一下，两年以来一直刻意忽略路易的存在，不去关心他的近况，没有想到还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路德维希装作不经意地说道：“他来美国开演奏会吗？”

　　“路德维希，拜托你好歹关心关心德国老乡啊，他来美国开演奏会，据说新专辑卖得很热，正在全球开主题巡演呢。”佐娜看着愣愣出神的路德维希，似乎想到了什么：“路德维希，你们维特尔斯巴赫家应该和萨赫斯家很熟吧？”

　　路德维希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帮我去要个签名吧，签在我新买的CD上。”佐娜像一个小女生一样故作撒娇地扯了扯路德维希的袖子。

　　路德维希无奈地擦了擦汗：“佐娜.舒马赫小姐，你好歹也是我们R&J的副总裁，你不要一副青春期少女的怀春心态好不好，居然还要签名……”那个时候他经常帮路易签名，模仿地几乎天衣无缝，要不要我给你签十个八个？

　　“喜欢路易很奇怪吗？这个公司多少女职员都想要嫁给他呢，那天你去和沃斯的高层谈判吧，我要去听演奏会。”佐娜霸道地宣布结果。

　　“好好好，姑奶奶，我怕你了！”路德维希恨不得立刻把这尊神送走，不然他今天别想工作了。

　　佐娜走了一会儿，秘书就送来了一张CD，说是副总裁送过来的。路德维希接过来那张装帧精美的CD，上面有英文和德文写的标题《千年》，是路易喜欢的黑白色调，斜斜一束光照在黑白琴键上，仿佛是从天窗折射下来的星光，一朵矢车菊孤独地绽放，一只手轻置在钢琴上，那是路德维希最熟悉的，他曾无数次握着那只手遥望冬季天空中的猎户星座。

　　今天的工作是无法继续了，路德维希把CD放进电脑里面，路易大气磅礴的琴声弥散在办公室里面。路易重新为千年来的旋律谱曲，而一些歌曲的伴唱和和声来自俄罗斯著名歌手帕维尔。天籁一样的嗓音和路易完美无错的琴声温柔地混响在一起，千年来的时光和故事都铺陈在眼前，千年啊，维特尔斯巴赫和萨赫斯终是不能相守啊！

　　按下电话通知秘书，路德维希沉重而缓慢地说：“帮我通知各大股东，我要召开公司高层决策会议！”R&J，它将要回到德国了，回到慕尼黑，收回他伯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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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百无聊赖地品着红茶，美国的电视节目，半壁江山都给金融和时政占去，路易一手撑着下巴，盯着电视上面的嘉宾——那正是路德维希。来美国的时候曾怀着小小的希冀，也许可以在不经意之间遇到路德维希，可是两年了，他走遍世界也没有过相遇。以前路德维希会窝在他公寓的大沙发上面，抱着他的手臂看自己在电视里面的影像，然后摇着头说：“电视里面的路易一点都没有生活里面的帅！”，而现在，自己也有了相同的境遇，只是身边空空如也。

　　头发刻意地向后梳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记忆里面他的头发柔软而顺滑，短短绒绒的让人忍不住去揉乱，一副平光眼睛遮不住他乌黑如墨的眼眸，但是却让他还是略显稚气的脸平添了几分优雅成熟的气息，还是一副娃娃脸啊，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真的很容易把他当成刚从大学里面走出来的学生。电视里面的路德维希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股市走向和公司前景，身旁的几个专家模样的人连连点头称是。内敛严谨，谦虚慎重，路德维希的身上散发着德国人特有的气质。

　　会不会去我的演奏会呢？哪怕是坐在小小的角落投来一道目光也好啊……

　　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是路易美国之行的最后一站，今天过后他就要回到欧洲了，他很清楚路德维希的公司在纽约，但是他却不清楚最后的机会会不会出现路德维希的身影。

　　《千年》里面的乐曲，半数是萨赫斯家先祖遗留下来的经典，半数是路易自己的作品，这些写在幸福岁月中的旋律思念着远方的路德维希，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碌的工作之余聆听过。

　　电视里面的访谈仍然在继续，只听见女主持人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我听说沃斯公司与您的公司管理层达成协议，如果复合增长率低于50%，那么您的公司将要向沃斯公司支付R&J的7830万股票或者等值现金……”

　　路德维希带着自信的微笑：“我相当有信心，R&J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依然保持着高速的发展，50%的复合增长率对R&J来说非常容易，到时候沃斯公司则会向我们管理团队支付同等股份，这是我们协议的完整内容。”因为小时候常和乔伊斯在一起，路德维希的英语带着很正宗的伦敦口音，听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R&J吗？”路易笑了笑，手边一摞送上来让他签名的CD，，随手翻过一张，曲目列表的最后一首曲子写着：Romeo & Juliet（罗密欧与朱丽叶）。路德维希，原来你也不是把我完全遗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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