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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夜谈
等再次清醒还是听到绿柳的敲门声：“少爷，前厅喊吃饭了，谁都凉了，再洗就得感冒了。”
擦干净身上，把衣服往身上一套。招呼绿柳、青竹进来给他擦头发，绑头发。
今天晚宴相当于见客宴，衣冠不整实在没法见人。将锦衣华服取出来，一件件穿在身上，又是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一枚。
等何吟啸迈着小短腿到前厅的时候，大厅里灯火通明，已经坐满了人。大伯、大伯母、父亲，还有两个哥哥都已经坐在饭桌上等着了，连菜都已经上了一半。
何吟啸乖乖的挨着父亲坐下，听父亲和大伯，大伯母唠嗑。眼睛滴溜溜盯着桌上的饭菜。桌子上，除了土豆炖大白菜，豆腐和鸡腿是他见过的之外，其他的一概没见过。
地域差异被充分的凸显出来。香味更是一阵阵的往他鼻子里钻。
安浩楠看何吟啸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珠子都快掉盘子里去了，轻轻地推了丈夫一下，等何晔眼睛看过来，就势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抬了抬下巴。
多年的默契，何晔一个眼神就体会到妻子的意思。拿起筷子，环顾一圈，开口：“既然大家都饿了，那我们就开吃吧。”第一个把筷子伸向前方的菜。
何吟啸一看大伯终于动筷子，也不再客气，抄起筷子，就像眼前香喷喷却不知道是什么肉的碟子伸去。
夹起一块，先咬一小口，表皮松脆，内里柔嫩，嚼着更是劲道十足。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之后，把剩下的一块，整个吃进嘴里，开始快速进食。然后又盯上了旁边一道金黄金黄的菜肴。
大伯家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三个大人稍稍垫了垫肚子之后，又开始交谈。
而何吟啸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眼前的饭上，根本顾不上听大人们聊天。
更不用说，旁边贤惠的大伯母，看他胳膊短够不着，不时地不着痕迹的把他眼前的吃过的菜肴换掉，换成远的，还没尝过的。
何吟啸万分满意的从开席吃到宴席快结束，吃的大小肚子都溜圆，才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饭桌上刚吃着格外好吃的饭菜，放下了筷子。
一餐饭，吃的宾主尽欢。
当晚，何景和大哥同坐书房。
“听说习武是啸儿自己的主意？”何晔问何景。
“是。啸儿自己跟我们提的。他从小自己就有主意。”
“你真的考虑好了，把老二留我这儿？弟妹能舍得？”
“舍不得是肯定舍不得。”何景也是万般无奈，“要是舍得早三个月就送过来了，他娘临走前可是哭了一晚上。”
“何景，不是大哥说，孩子还是养在自己身边亲，虽说7岁也不小了，但这长时间不在身边，这感情就是不一样。
咱们皇帝开明，不要求武将家眷全部留京，但光嫡长子留京，做爹娘的又有几个受住的。”
“哥，要我说，不是咱皇帝开明，而是咱们这皇帝才是真正有手腕之人。你看现在你们这群武将那个不是感恩戴德。更不用说，皇宫里的贵胄学校办的好，请的都是当代大儒，大家的抢着把孩子往里送，心甘情愿给皇帝送去当质子。”
“阿景，当心祸从口出！”
“知道知道，我不就是和哥你说一说嘛。”
“你把啸儿送我这，学问怎么办？边关这里到底比不上京里。虽说可能进不了贵胄学校，能去国子监里学习也好啊。”
“哥，咱家祖训，不与文臣结亲，除世袭子弟外，嫡系子弟不考科举，不入朝堂，我不相信你会忘。”
“不考是不考，可又没说不能学。我家这两个小的是真不是那块料，要不早送回京陪他们哥哥了，也省的你嫂子整日惦记。”
“我嫂子真要跟上儿子走了，到时候哭的还不知道是谁？”
“你个臭小子，会不会说话！”气的何晔照着何景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我这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老在这儿打岔。给我好好说，你们到底怎么考虑的。”
“好好，弟弟我这就给您节约时间，不耽误您回去陪媳妇。”何景咳了咳，正了正身形，“啸儿从小就早慧，这几年你回京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也许只觉得他比别的孩子聪明点。但我发现，他会的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多的多。就我藏书阁里的书，现在书的位置他估计比古老都熟。
等他在你这儿呆久了你就知道了。既然不考科举。书孩子读个开心就好，何况我看他对习武比读书上心多了，等过个三年五年的我再给他送到太学里去，武艺也有了，人脉也齐活了，还省的让上面猜忌。国子监就算了去吧，哥你常在边关可能不知道，国子监虽说现在还号称是最高学府，实际上却早是徒有其名了。
再说了，咱家的官老爷有你一个也就够了。”
“也是苦了你了。”
“我有啥苦，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真苦的是我那大侄儿，学问做的好，满京城谁不知道，可将来注定要接你这个武将的班。”
“这我倒是不担心，战场上有他两个弟弟在，吃不了亏，朝堂可是个吃人的地方，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笑的。
他现在学问好，交际广，将来也能少吃点亏，文臣的嘴，你也知道，大哥我可是没少吃亏。跟着我的这倆傻小子，没他哥，估计能被啃的渣都不剩。”
“大哥，你刚还说祸从口出。”
“不说了，这事，你们考虑清楚了就行，反正你每年这边你怎么地也要来个两趟，来了就多陪陪孩子。”何晔说着拍拍弟弟的肩膀。”
“不早了，我先回了。”正事谈完，拍拍屁股，何晔直接走人了。留下何景一个人抱着茶壶自斟自饮，望月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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