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

　　新晋证人·乐迪一脸懵：“什么意思？”
　　陈澄看他，“完了，乐聿风，你弟弟傻了。”

　　乐迪挡住他要来探自己额头的手，“我没傻，不是，你们的意思是，二哥是去替谁收拾人？讨谁欢心？”

　　“你刚看的新闻，还用问。”乐聿风夹了一筷子：“人走了，我替他吃了。”

　　乐迪世界观有些崩塌：“二哥背着嫂子追千橙姐，你们都不谴责，还打赌？”

　　陈澄：？
　　他扭过头看他表情，又转向乐聿风，两人对视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闷笑出声。

　　秦则崇你也有今天！

　　陈澄咳嗽一声：“作为朋友，我们肯定双标啊，只能对不起你二嫂了，唉，是吧，乐聿风。”

　　乐聿风摸摸乐迪的头，“小迪，阿崇不值得你当偶像，他人品不行，世界上最好的还是你亲哥我。”

　　-

　　文秘书得知网络上的消息，正要汇报时，才知道自家秦总已经先他一步知道这件事。

　　“谣言从哪儿传出来的？”秦则崇问。

　　秦总用词是谣言……文秘书心下有了数，迅速组织好措辞：“还在查，新雨楼那边正在调监控，还需要时间，应该是当晚有人在现场，事后透露了出去，现在网上传言太太背后有人。”

　　原评论是猜测沈千橙可能傍大款之类的，他换了委婉的词，免得秦总这位大款生气。
　　虽然他现在已经在生气了。

　　车里，秦则崇长指滑动平板屏幕。
　　视频短短一分钟不到，砸人的东西也看不清，但沈千橙躲避的动作很清楚。

　　听见一点嘈杂音，文秘书估摸秦总在看相关视频，然后就听到他说：“让公关部处理掉相关谣言，联系京台，加强一下他们的安保系统，查监控。”

　　文秘书应声：“好的。”

　　秦则崇关了视频，给沈千橙发消息：【我二十分钟后到电视台楼下。】

　　-

　　“千橙姐，你没事吧？我看到新闻了。”乐迪的电话来得迅速，“有些粉丝就是不正常！我待会让他们发声明，不让杨维那王八蛋进去是我吩咐的。”
　　沈千橙回：“没事，她们靠近不了我。”

　　乐迪这才放心，又试探开口：“二哥今天找你了吗？”
　　沈千橙奇怪：“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乐迪奇怪，难道是真的收拾人去了？还是讨嫂子欢心去了？
　　他本来以为二哥可能讨欢心讨的是沈千橙，没想到二哥没找她。

　　乐迪打哈哈：“没有，我没联系上，就问问。”

　　结束通话，沈千橙赫然发现，微信里有秦则崇发来的消息，她回复：【你来这里干嘛呀？有工作？】

　　没听说京台和秦氏有什么合作？
　　难不成是小茶提到的大动作？

　　便宜老公：【我看到新闻了。】
　　沈千橙低头，想了想：【她们没有砸到我，我没事。】

　　该不会是来关心老婆的吧……她被这个想法雷到，又觉得很合理，毕竟是标准模范夫妻。
　　沈千橙：【我下来了。】

　　她和小茶说了一声，戴了个口罩下了楼。
　　一眼就秦则崇的车停在路边，上次坐过，她还没有忘，快步从后门上了车。

　　男人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完整安好，但他还是开口询问：“真没碰到你？”

　　沈千橙摇头，“我躲开了，不知道扔的什么，我没去看，保安应该处理了。”
　　她指了下窗外的位置。

　　正好，车窗外有人过来。
　　见到按下车窗的是沈千橙，文秘书丝毫不见怪，礼貌问好：“太太午好。”

　　沈千橙笑了下：“文秘书，你也午好。”
　　秦则崇扫了眼她手指的方向，又收回目光：“下次碰到这种事，不用和她们多说，直接报警。”

　　沈千橙歪头，“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粉丝。”
　　“……”秦则崇眉心跳了下。

　　沈千橙不乐意了：“什么表情，我新闻主播不能有粉丝吗？”

　　秦则崇淡淡开口：“早上六点档的早间新闻主播，才半个月，你觉得会有热爱到追到电视台的粉丝吗？”

　　沈千橙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他也就……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吧。

　　她气恼：“你难道来就是嘲讽我没有粉丝吗？”
　　秦则崇没回，问：“吃了吗？”

　　沈千橙还没回答，刚坐上副驾的文秘书趁机开口：“太太，秦总和陈少他们今天中午有饭局，但是看到您的新闻就丢下他们直接过来了，还没有吃几口。”

　　沈千橙扭头瞧男人，眨了眨眼，“那你现在饿着肚子的？”
　　她很感动。

　　思绪快转，她往眉眼俊美的男人那边挪了一点点距离：“你都来这儿了，我请你吃饭。”
　　秦则崇倏地笑了，弧度很浅。
　　沈千橙小声：“说话呀，笑什么，吃不吃嘛？”
　　“吃。”他说。

　　-

　　才到京市半个月时间，其实沈千橙对电视台附近也不太熟悉，都是小茶介绍。
　　她干脆挑了自己今天中午吃过的粤餐。

　　老板娘一看见她，笑眯眯地说：“丫头又来啦，没吃饱？”

　　沈千橙摆摆手，“带我老公来尝尝。”

　　“嚯，我还以为帅哥是电视台里的明星呢，就说我怎么没见过。”老板娘说。

　　沈千橙扭头，“你秘书呢？”
　　秦则崇说：“他吃过了。”
　　沈千橙哦一声：“我今天中午吃的这个，感觉蛮好吃的，你尝尝，要是不合你口味……”
　　秦则崇打断她的话：“我不挑食。”
　　沈千橙记忆里在某方面是很好的：“昨晚上你还不吃鱼！”
　　秦则崇看她，“我没吃？”
　　沈千橙没话说了。

　　她本身胃口不大，又吃过，所以只是看着秦则崇吃饭——毕竟，实在赏心悦目，一举一动都带着独有的修养。

　　沈千橙胳膊撑在桌上，托着脸就这么看。
　　一点也没有挪开眼的意思。

　　秦则崇再抬眼时，对面的女孩儿眼皮打架，睫毛缓慢颤动，快要歪倒睡着的样子。
　　他伸出手掌垫在桌上，她才没磕到脑袋。

　　沈千橙清醒过来，坐好：“吃完啦？”
　　秦则崇收回手，语气不咸不淡地问：“怎么，和我一起吃饭，就这么犯困？”
　　沈千橙拍了下桌子：“我为什么犯困，你这个罪魁祸首你心里不清楚？”
　　秦则崇弯唇：“不清楚，要不你描述一下我的罪行？”

　　用正经的脸，说不正经的话。
　　沈千橙白了他一眼。
　　美人就算生气做这样的表情也是漂亮可爱的，和她本身的妩媚形成一点反差萌。

　　“我回去上班了！”

　　-

　　回去的路上，沈千橙关注了下最新情况。

　　原来在她怼完那些粉丝后不久，这件事就上了热搜尾巴，加上杨维的名字，热度冲得很快。

　　热门微博便是视频，评论已经过万。
　　【杨维不是塌了？我失忆了吗？】
　　【不是，杨维还有粉丝啊？】
　　【美女主持无妄之灾，也太倒霉了，不就是播了个新闻，什么锅都往她身上推。】
　　【敢第一个播杨维的丑闻，又不让他入场……这位主持人是有背景的吧。】

　　零零总总，乱七八糟。
　　沈千橙关闭微博，回到工作区，小茶凑过来：“姐，你那个事的热搜没了。”

　　“……？”她才看十分钟。

　　沈千橙估计，要么是宁城沈家出手，要么是秦则崇做的，也可能两家都帮忙了——秦则崇的可能性很大。

　　她眼尾一挑，给秦则崇发消息：【谢谢老公~】
　　这样的话，对她而言，手到擒来。

　　秦则崇收到四个字，和那个波浪号，嗤了声，一看就是敷衍的，每次都这样。

　　回秦氏的路上，文秘书接到陈澄的电话：“文秘书，你老板是收拾人了，还是讨欢心去了？”
　　他瞄了眼后面看手机的男人，低声：“都做了。”

　　陈澄：“哈哈哈！乐聿风你也没赢！”
　　文秘书：“……”
　　真是损友。

　　“新雨楼那边……”秦则崇忽然抬眼。

　　文秘书立刻回答：“我一定催促关注进展！”
　　他想了想，“上次在新雨楼，杨维想要搭讪太太，被我挡住了，这次……”

　　秦则崇不温不火的语气：“这种事还需要问我？”

　　-

　　自从拍卖会丢脸一事过后，杨维就窝在公寓里没有出门，本身现在剧和通告都因为上次的劈腿丑闻而没有了。

　　经纪人推门而入：“新雨楼那天的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杨维懵了下，“这么丢脸的事，我说出去干什么。”
　　他皱眉：“那个主持人又拿我做新闻了？我最近可没做什么事，翻旧账？”

　　上次得罪她的事，他一直提心吊胆，今天被这么一问，又胆战心惊起来，他得罪不起那些有钱人。

　　经纪人说：“你的粉丝去她电视台围堵，上了热搜，不过，现在热搜已经没了。”

　　杨维压根不知道，松口气：“这是粉丝行为，我也管不到，不是我指使的。热搜没了，没水花应该没什么事。”

　　经纪人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小时时间热搜就没了，这你还不清楚严重性？我以前给你撤热搜多费工夫你知道吗？”
　　“还有，公司那边刚刚决定，让你休息半年。”
　　半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结果是无限期雪藏。

　　杨维蹭地一下站起来：“不是说，过段时间就行了吗，吴总不是花钱了？”
　　经纪人冷言：“你也知道是吴总，这世界上比吴总厉害的人不止一个，花钱？在娱乐圈，你以为钱是万能的？”

　　杨维失神，“我就是得罪一个主持人……”

　　“嗯，一个不简单的主持人。”经纪人嘲讽：“新雨楼那样的场合，嘴上不把门，真该说你活该。”
　　杨维猛地抬头：“是乐家！”
　　“你看，你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经纪人怜悯地看他，“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发个声明吧，道歉和澄清一下。”

　　-

　　小茶把杨维的声明告诉沈千橙时，沈千橙正在思考怎么谢谢秦则崇。
　　“又发声明了啊。”她随口。

　　小茶默默开口：“这次声明和您有关呢，说他约束粉丝不利，然后拍卖会的事是谣言。”

　　沈千橙托腮：“其实也不是纯谣言。”
　　但说真的，那也不太对，因为不让杨维进去的是乐迪。

　　小茶问：“沈老师，您实话说，您是不是真的背后有人。”
　　沈千橙一本正经：“是的，我背后有人，不止一个，好多个人都在我后面。”

　　小茶：“……”
　　您这说法像恐怖片呀。

　　她回归话题：“刚才外面都在传，说杨维得罪了人呢，不然不可能发声明这么快的。”

　　沈千橙对杨维着实没兴趣，她不喜欢的是今天拦路的杨维粉丝，但秦则崇的处理速度和结果还是让她有点吃惊的。
　　原来老公还有这样的用途。

　　她在京市是初来乍到，这是秦则崇的地盘，这么快就能解决问题也是很正常，那别的一定也可以。

　　与此同时，文秘书默默询问：“这件事，不需要告诉太太吗，太太一定很感动。”
　　秦则崇睨他眼。
　　文秘书立刻明白：“好的，不用告诉，过犹不及，太太这么聪明，一定会自己猜到的。”

　　秦则崇按了按眉心，懒得搭理他。

　　公司里的人只知道秦总下午罕见地迟到了许久，一过来就直接开启会议，十分忙碌。

　　-

　　反倒是沈千橙下午很闲。
　　她每天早上坐秦则崇的车去电视台上班，不用自己开车，现在干脆打车去秦氏接人。

　　秦则崇一定会很感动。

　　沈千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秦氏大厦耸立，广场可见集团标志，她窝在车里给秦则崇打电话。

　　秦则崇刚回办公室，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挑眉，接通。
　　那头女声悦耳：“你下班了吗？”

　　秦则崇哼笑：“第一次听你这么问。”

　　沈千橙心虚一秒，又理直气壮：“我现在在你公司外面，待会一起回家，你回答我的问题，下班了吗？”

　　“刚结束。”秦则崇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马路，“过来找我还你中午那顿饭？”

　　“胡说八道。”沈千橙不承认，而后又想起自己的目的，声音放柔：“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接我……下班？”男人的声音拖了音。

　　“不然呢，我来你公司这里做什么。”沈千橙耳朵听他嗓音，有些性感：“快下来，别开车了。”

　　地下停车场的司机已经从文秘书那里得知秦总下楼时间，结果又收到消息——
　　秦总不坐了。

　　司机百思不得其解，秦总难道要步走回家？

　　“这里，这里。”
　　沈千橙下巴搁在车窗边沿，冲不远处矜贵优雅的男人招手，漂亮巴掌脸在夕阳下附上层金黄的暖色。

　　秦则崇站在车外，弯腰。
　　两人鼻尖距离仅几厘米，沈千橙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听见他问：“你让我别开车，然后打车？”

　　沈千橙眨眼，“不行吗？”
　　秦则崇哂笑一声，迈步上了车，才坐稳，就听沈千橙吩咐司机：“快走快走。”

　　上了她的车，就别想下车了。

　　离开秦氏的范围内，沈千橙伸出纤长手指，戳戳男人的手臂，“这是我打的车，你坐了，就欠了我。”

　　“欠了什么？”
　　“车费。”沈千橙一本正经。
　　“……”

　　趁他还没开口说下一句，沈千橙笑意盈盈，声调婉转：“要还的，不过我不缺钱，不要还钱，你帮我做件事。”

　　秦则崇听笑了，抬眸，好整以暇注视她。
　　什么接他下班，不过是借口。

　　窗外车水马龙，远处的夕阳缓缓下落，只留下遍布天空的艳红色晚霞。

　　“什么事？”他问。
　　沈千橙音色柔软：“你这么厉害，一定也能明天就让来砸我的人道歉吧？”

　　秦则崇靠在椅背上，翘了下唇，慢悠悠地开口：“怎么不直接把期限说成今天？”

　　“那改成今天。”沈千橙仰起脸，目露崇拜地看他，“你自己说的。”

　　“得寸进尺。”秦则崇回。
　　虽然她的眼神百分之九十九是装出来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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