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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凤于飞
这边皇帝刚走,那边又来了个于家的人。
准确的说,已经送给慕容家了。
这个伪君子兼花花公子衣摆一撩,一模一样的姿势坐在皇帝刚刚做过的地方,心安理得的接过我剥好的桔子“乐舞天说你在这里,我过来办事,顺便来看看。”
“我很好啊。”当时没有意识到他跑来皇宫办什么事,还站起来转了个圈给他看。
繁色的十二层单衣,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转,满室馨香。
慕容飞飞不吃桔子了,站起来搭上我肩膀。
“香香,你这是挑逗。”他唇贴到我耳边,很低很低的耳语“我会想吃了你的。”
“那你要去问你父亲同不同意了。”我一句话把他堵回去。
“反正你跟我侄子都有旧情······”
他没说完,被我一巴掌扇在脸上
他转过头来看我,愣了,我没想到我自己真打他了,也愣了。
然后他甩甩衣袖,走人。
我看那背影特落寞,想了想,还是追出去了。
结果这小子七弯八绕,居然进了一个院子。
说是办事,原来是勾搭于天的妃子来了,等他出来,我悄悄爬上屋顶,揭了瓦往下看。
人没看到,居然听到男人的咳嗽声。
吓得我脚下一个打滑,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原来于天还好这一口,看不出来啊······
再细细往下看,我扑通一声直接摔下去了。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被子里的地方我看不见,就看见被子外边搭着的手臂,从肩膀到手指缠得厚厚的纱布,还好那张脸没事,就是下巴更尖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趴在他床边,没控制住,嚎啕大哭。
凤爷爷,你怎么了。
平时连个小划痕都不愿意留,现在伤成这样了。
“没关系,一点擦伤。”于凤看着我就这么从天而降了,无奈全身不能动,只好嘴上劝劝我,任由我抱着他哭了个够。
他裹成这样,我连个脉都搭不到,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从我离开飞凤宫到现在,我带着那么多疑问和仇恨一路追寻他的痕迹到现在,终于让我寻到他,我居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见到他,并不觉得是久别后的重逢,他明明一直在我身边。
从离焰阁到苏州,明明赶走了我,却又小心翼翼在我身边,想让我回去,却又重来不敢怎样过分的要求,一个提议,别人若是不同意,他便作罢了。
“不哭啊小香儿”于凤艰难的抬起手,拍拍我的脸。
明明沾了我至亲的鲜血,他的手依然这么温暖,只那漆瞳里掩不住的倦意。
“凤爷爷,你休息吧。”我站起来,于凤虚弱的一笑,头一偏,已经睡着了。
我捂住嘴没有哭出声。
这是于凤!
是一统青阙的盛颜帝,是一套九重凰飞铸造武林神话的飞凤宫主,是遥不可及我和飞飞会用一生去追寻的男人。
他现在这么虚弱地躺在当初长大的地方,昏睡。
我轻轻撕开凤爷爷手腕上的绷带,搭上去。
并不意外,汹涌乱窜的真气,他跟焰实对的那一掌,必然也没有发出去。
对焰实,我好歹可以咬牙一块涸泽玉散掉他全身功力,大不了,我一生做他的剑。
然而凤爷爷,我不知道失去了九重凰飞,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所能做的,只有划开自己手腕的动脉,将血细细匀匀的抹到他伤口上。
他眉头轻皱,这样都没有醒来。
凤爷爷,只要你能撑到我成年,我这条命给你。
头晕脑涨的摸回天颜居,还没进门,珊瑚就扑出来。
“主子,你可回来了。”小丫头指指屋里一堆女人,我直呼不妙,想拔脚出去,已经晚了。
“天容妹妹,这么晚了,早点回来歇着吧。”一个贵妃捏着帕子堵在我面前。
珊瑚扯着我的袖子给我狂使眼色“苏贵妃苏贵妃。”
“哦,苏姐姐啊~”我照着今天琼锦那口气柔柔甜甜跟她讲“妹妹这就才回来,皇上刚一直不放我呢。”
言罢,还做出一个无奈又意犹未尽的神态,那叫一个传神,我真佩服死我自己了。
“哦?倒不知皇上都跟容妃娘娘聊了些什么?”旁边又一个美人笑盈盈看着我,笑得我毛骨悚然。
“唉,也没什么,说说小时候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我从小在丞相府长大,爹娘宠我宠上天,吃穿用度什么的也不愁,就是处得来的玩伴少得可怜,皇上那时候常常找我玩,还偷偷带我看花灯。”
这一番话说得真真是欠扁,我气死你们~
“听说,皇上他••••••”桌角那边又站起来一个美人,问我话,一半,欲言又止。
“是啊,他今天自己都说了,要封我做皇后呢,也就这几天的事。”她们不敢说,我自己说。
说完打个哈气,撂下她们,自己进屋睡觉去了。
就这一天,我把整个后宫得罪了个干净。
“主子,您不能这样啊,本来就树大招风••••••”
珊瑚给我更衣的时候还满脸担心。
“怕什么。”我扭扭脖子躺在床上睡觉,后边那句话没有说出来。
怕什么,本姑娘当几天皇后就走了,我要是不狠点,那些女人还不三天两头的跑来我这里探消息,再说了,于天自己的后宫自己管去,活该叫他娶那么多。
结果,嚣张的现世报就是第二天用完早膳,我抱着肚子疼得满床打滚。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可怜的小丫头被我吓到,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该死的,下毒也不带这么狠的吧,怡人散这种东西拿来给我吃,根本是想疼死我!
我在床上滚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叫都叫不出来,慢慢的毒性散开了,手臂上泛出一块块溃烂。
珊瑚一看,慌了,直接冲去找皇上。
于天还在早朝,什么都没说就跑来天颜居。
我滚得越来越慢,满脸的冷汗,看见于天来了,一把抓住的他要东西,偏偏连个整句子都说不出。
“香儿,怎么了?”听于天的口气,急得都要哭了“你说啊,怎么了,不要吓我!”
“我••••••给我••••••”我边说话边一阵阵的哆嗦,牙关发颤。
“御医,传御医!再给我把昨天来过的所有嫔妃都招来!”于天站起来大喊“香儿要是死了,你们全部给我陪葬!”
可能从来没见于天发过这么大脾气,整个后宫慌成一团,我这天颜居人是越来越多。
我特想跟他讲,别啊,别这么浩浩荡荡,其实我就是想要把刀要个碗,喝点自己的血就好了。
结果抓着他的手,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天以为我更疼了,死死抱着我冲旁边公公喊“去把刑部尚书找来,查!彻查!”,那边珊瑚抓着我的衣角嚎啕大哭“主子啊,您是我进宫来服侍的第一个主子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珊瑚可怎么办啊!”,床边一干御医还在磕头磕得山响“臣等该死,臣等无能,臣等该死,臣等无能••••••”墙角那堆妃子抽抽泣泣的狂喊“冤枉啊皇上明察啊”,过一会儿刑部尚书带着一队下属风风火火的也赶到了,御膳房今天当值的所有人也领到了,御医院一堆堆的药材捧进来,于天一边摇着我一边吼,认识到现在没听他这么大声音讲过话。
我在床上打滚,满耳朵都是人声,满眼都是人影,于天一张脸大大的特写在我面前,后来他一直摇我跟我讲不要睡不要睡着,我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他们的命都跟我牵在一起。
等于天的脸都模糊掉,我觉得喘气的力气在消失。
狠狠心,顾不得那么多人在看着,一抬手咬上动脉,喝着自己的血。
所有的人都呆了。
于天抱着我也呆了。
那一幕实在够诡异,明天又要有传闻,这新来的贵妃身中奇毒,本来已经必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自己的血,居然又活过来。
我这形象本来就不剩什么,今天算是全毁了。
一盏茶的功夫,我脱力的倒下去,挥挥手“全给我出去。”
声音跟蚊子一样,就于天听见了,他站起来给我翻译
“全给我滚!”
满屋子的人滚得干干净净。
他站起来绞了手帕,细细帮我把满脸的眼泪擦掉,又端一杯水给我,我含了一口,漱漱,他再拿个小盆给我,我吐出一口的血水。
然后于天捧着我的手腕,不敢下手。
我想跟他讲,你已经是皇帝了,这些事没必要自己做,奈何刚刚一番折腾,实在是脱力,话都懒的说。
“没什么大事,我不会给折腾死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么自责,撑了好久,安慰他。
说了这几句话,累得我直喘气,于天更自责,那架势都要哭了。
真的,我爷爷教得好,我有武功,明的打不死我,来暗的下毒毒我,我自己的血也能解毒,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可那苦,你总是要吃的。”于天轻轻给我擦药,撇撇嘴“当年你还是个团子,就是擦伤了你爹娘也当时天大的事,今天你疼成这样,他们要多伤心了。”
我一愣。
“鸣萧山庄已经没了,你不知道?”
“没了?!”于天一惊,手下用劲,疼得我龇牙咧嘴“庄主和夫人呢?”
“也没了。”我跟他讲“我早就不是鸣萧山庄供着的那个小祖宗了,你现在就算把我生生割成一百八十片扔到大街上,别人最多也就感慨一下‘可惜了这鸣香之血’了,没人会来找你麻烦的。”
我这话真的是说来安慰他,结果没说完他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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