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韵雪

作者: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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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章夫妻双双把戏演


      高玉龙眉头深锁站在窗口,夜晚沉黑的夜空像一张无边的幕布既遥远又逼他而来,刹那间他深深醒悟这个世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第三个出口。生死存亡之间一旦动了侧隐之心倾刻间便有覆命的危险。他决意对自己的计划做出修正:斩草必需除根,以绝后患。

      林菲去见了时弦瑟还强拉他出去吃了晚饭。一切遂了她的心她才回家。回到家,她发现高玉龙已经先睡了,在路上打好腹稿的甜言蜜语没了用武之地。

      听见她在洗浴间沐浴的动静,伴着她随低音喇叭里的音乐轻吟的哼唱声,卧室里的高玉龙睁开眼睛,他一听便知这是林菲最喜爱的曲子you'll think of me,一种噬骨的憎恶刺激着高玉龙的心,黑暗里他握紧拳头,握得骨节都发出了切齿的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真想冲进浴室去一把揪住背叛他的妻子暴打一顿,问问她为什么结了婚还水性扬花耐不住寂寞?难道天底下还有什么男人比丈夫对妻子更重要吗?他咬紧牙关忍住了这一股冲动,毕竟他不想再离一次婚。想不到他高玉龙也会遇到这等哑巴吃黄连憋闷的事,他的心如火在焚烧。妻子洗完上床以后他闭起眼。这一夜在不平静的一颗心下平静度过。

      又一夜,高玉龙像一尊体内腐朽的石雕一般立在窗前。他知道妻子又去了小木屋。站了一个多小时,他望见林菲火红色的跑车驶进别墅的草坪停下,耀眼的车灯一霎熄灭。这一瞬间的幻灭让高玉龙有种灭顶之感,他紧紧闭起眼睛。林菲兴奋地快步走上楼,迎接她的是高玉龙宠爱的笑脸,“你回来啦,今天工作愉快吗?”他走上前搂过她的腰,揽她入怀。“嗯,晚上陪广告商吃了个饭。”“所以让我独守空房等了你这么久?”高玉龙醋意十足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醋坛子。”林菲取笑他,“我这是在工作。不然我们一起喝杯红酒?”高玉龙点头。

      林菲牵住他的手,他们双双走到客厅一隅的自家的小吧台。林菲取出两个透明的高脚杯,为他斟上小半杯卡西莫多,对丈夫的爱好她了若指掌,接着又为自己倒了一点。高玉龙静静地看着她手指的每一个动作,以前每当这时候他都会兴奋地捉住这一双柔媚的娇手来回地抚摸一番,而且非亲啄两口方才罢休。而今天回忆里的美好成了定时炸弹藏在他心头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林菲见他发愣,遂问:“玉龙,你有什么心事吗?”高玉龙摇头笑,说最近工作太忙感觉有点累,说着他抬手举杯相邀。“chess,”林菲和他相碰。觥筹交错中酒红色的液体映衬得她粉面含娇,那笑像毒汁一般缓缓地侵蚀进高玉龙的五脏六腑。共饮一口,他们亲热地拥吻,缠绵地□□。一切如常。

      蔚蓝雪进驻公司短短两个月,就已赢得公司上下一片交口称赞。若不是高玉龙从中暗里挑唆,连部门主管中都没有一个人不赞同蔚蓝雪的。有三两个部门经理敢于叫板代理董事,背后就是仗着高玉龙给他们撑腰。这几个人都曾经受过时严鹏的严厉惩罚,怀怨在心。高玉龙正是利用他们的软肋寻隙而入,背地里拉拢他们跟代理董事作对。在高玉龙一番活动以后,八个部门经理中已有半数对他倒戈相向。另外四人不愿厚此薄彼,持中立态度,既不支持高玉龙,也不反对蔚蓝雪。哪一个他们都吃罪不起,一个根深地固,一个受董事长亲睐,他们能旗帜鲜明的向着谁?
      高玉龙实为忧虑。目前为止,所有支持他的人加上他自己手里拥有的股份只占公司全部股份的35%。让高玉龙气不打一处来的是,林菲的舅舅态度鲜明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本打算让林菲去做她舅舅的工作,但现在又发生了妻子红杏出墙这档子事,公司家里两面夹击弄得他焦头烂额。

      痛思之后他做出决断:攘外必先安内!公司的事暂且缓一缓,不急,他的王牌还没出手呢。而妻子这边一定要先解决好。

      过了两天适逢林菲生日,高玉龙借此际送了一条熠熠闪亮的钻石项链给她。事前他做足了保密工作,林菲毫不知情。正因为如此,这份意外的惊喜才格外动人心魄。当林菲接过项链的一刹那,她激动地回馈给丈夫一个热烈绵长的拥抱。

      “走吧,我们去吃烛光晚餐。位子我已经定好了。”高玉龙颇为浪漫地看向妻子。林菲喜不自禁地点头。这也正是她喜欢高玉龙的原因之一。他不像那些俗里俗气的中年人只知生活,不懂生活的情调,缺乏浪漫细胞。他会时不时地创造一些浪漫给林菲以惊喜,点缀她婚后静如死水般的生活。下班之前林菲还在给亚瑟打电话,约他出来共进晚餐。无奈对方手机一直不通,她这才悻悻地作罢。

      就餐前林菲冥想明天怎么样都要打通亚瑟的电话。高玉龙见她不作声,猜到她是在想时弦瑟,恨得手直痒痒想揍人,然而面上依旧轻松自若,装得一副没事人样,“在想什么?”“在想距离我们结婚一周年还有三个月,到时候我们也来这儿庆祝,怎么样?”这是林菲早编好的台词,她显得兴致很高。高玉龙正在为她切牛排,高兴地附和:“好啊,到时候你来安排,我只管坐吃其成。”林菲笑吟吟点头。

      伴着烛火通明,临窗吃着西式情调的嫩牛排,间或举杯各自啜上一口香郁的萄葡酒,他们迎合对方的笑流转进了you'll think of me这首情歌的每一浪深情的韵致里。他们两两对望的笑已如同床异梦,各怀鬼胎。高玉龙在逼真的伪装中痛苦地寻找他和林菲曾经拥有的真正的快乐。他苦苦地想找回点什么,但事与愿违,记忆里虽满满当当,现实中他却什么也抓不住,寻不回来。他终于明白丢失的感情就像逝去的时间一样一去不复返,再也不复当初。当务之急是维持这段婚姻,保护自己的名誉,保住这个家。感情这两个字如今让他累得慌。

      林菲的笑是一种受美食诱惑的欢愉,她的笑是物质的,美则美矣,却没有鲜活的灵魂。她的心已随着她的思想流去了那个年轻画家生命的洪流里。爱是不受人控制的,林菲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她只是真实的面对自己现在的情感。“我不能错过爱。”这就是林菲心声。人虽坐在高玉龙身边,但林菲的心早就飞了。

      隔天,她依然固我地给亚瑟打电话。一直打一直盲音,放下电话她索性驱车前往海边的小木屋。她的行踪高玉龙一清二楚。“林菲,你好好见见他吧,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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