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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屋外,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马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横冲乱撞,四周的人刚想靠近,马却变得更加疯狂。马背上隐约可见趴着一个金色的身影,而一双小手正死死抱住马的脖子。
——若羽!
这个小家伙可是从来没骑过马的啊。
三人不约而同对视片刻,飞快散开。
与此同时,红了眼的马冲散了人群,在街道上飞驰,向着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奔去。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前方,瞳眸中是凌厉的冰蓝,一如手中的剑,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马被银光闪了眼,而那肃杀之气,也令它瞬间停住脚步,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急促的长鸣。
“飞廉,快!”
飞身上马,将若羽顺势抛下马,即将落地时被一旁等待着的飒稳稳接住,笑嘻嘻地对着马上的人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而在若羽被抛离的同时,飞廉也拉紧了缰绳,狼朗趁机闪开。
当飒怀里的若羽睁开眼时,恍惚中金色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马背上的人丝毫不为跨下的野性生灵所动,周身笼罩着流金之光,竟然比天上的阳光还要炙热闪耀,宛如不可一世的战神,刺破天际的烈焰。
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濒死的自己和姐姐在一片废墟中所见到的,撕裂黑暗的朝阳:炽热,但是温暖而坚定。
把我带走吧,带到你的世界。
男孩在心中默默埋下了希望的种子。而这个心愿,在不远的将来终于实现。
“怎么了,若羽?”直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围上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短暂的失神,而之前的恐怖记忆又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的话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断断续续,连不成句。
“已经没事了。告诉我们都发生了什么。”飞廉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着这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蓝眸柔和得如波光粼粼的大海,让他感到心安。
“村子东边……与森林的交界处,出现怪兽……快去、快去……要不然姐姐他们……”男孩的眼睛中再次出现惊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村子东边?怪兽?
“明天还要和舒羽他们上山呢,多采点药让你好得快一点”
明茉?!
飞廉突然感到一种无力与害怕。之前的那场灾难几乎毁掉了他的一切,他的亲人、他的朋友、甚至他的爱人都离他而去。只剩明茉还陪着他,一如明茉也只有他可依靠。
最后,连她都要离开吗?
这种连自己珍惜的人也保护不了的无力感,他真是受够了!
硬是压下自己的不安,再度抬眼时,蓝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狼朗,你立即去召集村中的人马,带一半人3分钟内在这里集合,剩下的一半守卫村子。”
“好!”
“飒,你去村北找其余部队,然后马上带着他们去东边支援。”
“明白。”
“至于各位”飞廉抬高声音,对周围的村民说,“大家不要惊慌,暂时都留在村中,保持警惕。以性命起誓,我们一定会保护这里的。”
“若羽”他从飒怀中接过男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休息一下吧,我会带着他们回来的。”
男孩释然,终于沉沉睡去。
这个不幸而倔强的男孩,总会让他想起那个人。或许当时自己,还有其他人都对“他”仁慈一点,“他”还有冰族也就都不会到这种地步吧。
——这都已经过去了。
的确,再想也没用。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避免悲剧重演,以此来赎罪。
村中一时警铃大作,从人群的间隙中他看见一位蹒跚的老妇人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眼中有着少见的担忧。
“澜婆婆”,他抱着怀中的若羽扒开人群,跟着澜婆婆进屋,小心翼翼地将若羽放在一边的长椅上“澜婆婆,他就交给你了。”
一旁的老人却抓住了他的左手,“婆婆?”他看着老人枯瘦的指尖在他的掌心不断画着什么纹路。
许久,不常开口的老人终于打破了寂静,表情严峻,眼神却有淡淡的怜悯,“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命运……”
苍老的嗓音如在上空盘旋的秃鹫,将他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最后俯空直下,撕扯着他的心扉。
这句话,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告诉过他。曾经,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他迷茫地奔跑,想要逃离这无边无际的绝望。但黑雾却如影随形,一边疯狂地吞噬着他,一边吐出恶毒的语句。
“想逃……你又能逃到哪里?这是你的命运……一切早已注定。我可怜的,可怜的……”
眉心突然如针扎般的疼痛,头脑发胀。胸口,也不知为何,弥漫着淡淡的酸涩和悲哀。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我是不会逃的。”飞廉揉着眉心,言语中是坚定。
老人不语,静静抚摸着躺在椅上的孩子。
山间小路上,狼朗和飞廉带着一队人马赶去。此时阳光正盛,冲散了飞廉的心绪,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他现在只是满心的焦虑,思索着救援计划。
但他背后的阴影,却依然如影随形。
他并没有想到,这正是轮回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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