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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酌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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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宫殿里,金发男子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相对而眠,一幅赏心悦目的和谐画面。墨发一丝一缕地缠绕在两人身上,如同剪不断的情缘。

      “嗯……”
      初升的阳光惊醒了床上的男子。一宿无梦,只有一种丰盈的满足感。云焕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
      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墨黑。
      他像被什么击中一般,匆忙收回手臂,和男人拉开距离。靠在他怀里的人儿因为他的动作皱起眉头,无意识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猫。
      覆在飞廉身上的绒羽滑落。
      散落的发丝间,优美的肩胛骨,流畅的肌理,密布着艳红的吻痕和青青紫紫那种被狠狠虐待过的痕迹,这些痕迹竟然大都是多个重叠在一起,青紫中还泛着血色,在月色的皮肤上显得残忍而又如香甜的毒药般惑人。
      顺着脊椎向下,痕迹越来越多,而且明显是已经失控的,有几枚甚至还带着齿印。男人性感的后腰上,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诱人的沟壑消失在绒羽间,微翘紧实的臀被包裹着,圆润的曲线引人遐思。不难想象,其上的这些痕迹又会有多少。
      云焕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昨夜的杰作。
      这不是欢爱的痕迹,是凌虐,单方面的发泄和占有。

      而男人却毫不自知地蜷缩在昨夜的“元凶”怀里酣睡。
      如云的墨发衬着男人的侧脸很小,又很苍白,浓密的羽睫低垂着,肿胀未消的艳丽红唇带着点得意微微翘起,纯真得仿佛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的背上,却是那些残忍而颓靡的痕迹。然相反的两种气质毫不矛盾融合在一起,既惹人怜惜到恨不得把他关在琉璃做成的高塔中与世隔绝细细疼爱,又像是被主人玩坏后丢弃的宠物,激起人心中的破坏欲,想要狠狠欺凌他打碎这份高傲的完美,让那墨色的眼为自己哭泣。
      他曾是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帝国双璧,他曾是帝都中最叛逆又最高贵的十巫公子,他曾为了沧流哀求过自己的援手,带着十万冰族立足于西岛之上……
      现在呢?
      男人身上那种慵懒魅惑却又淡漠脆弱的气质弄得云焕心里痒痒的,酸酸的。以往的傲气与信念化为他苍白的脸上一层薄薄的壳,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冰蓝色的眼眸泛起温暖的色泽,小心地让熟睡中的男人调整好睡姿,再慢慢地收回手臂。

      他不会为了以往的事踌躇不前,但也绝不会否认那些过去。
      就像现在,他承认自己与飞廉间的羁绊,怜惜眼前的这个人,惊叹于他的变化和美丽。毕竟,当年年少气盛的自己也迷恋过,渴望过这具身体。
      可这并不会让他放慢步伐。他是破军,乱世中的利刃,唯有血,唯有向前。

      对不起……但,我不会后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影响竟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是因为昨天被下了迷药的酒吗?还是其他?
      冰蓝色的眼眸逐渐复杂。

      沉睡中的男人则是默不作声地缩成一团,身体轻轻抖了几下。

      有些习惯还真是改不掉呢。
      他看着飞廉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可爱小缺点,叹了口气,拉起散落在一旁的绒羽,却没有发觉自己嘴角上诡异的弧度。

      是了,飞廉怕冷。
      还是天生就对冷格外敏感的那种。
      要是别人也就随他去了,但巫朗家的贵公子却是十二分痛恨自己的弱点,找了好些千奇百怪的训练方法克服它。仗着自己过人的毅力也有了些效果,冬天或者去天阙时都和其他人差不多,甚至看上去比常人更能忍受寒冷。只有他知道,当年这小家伙晚上实在忍不住了是怎样红着脸低声下气地请求自己,像只冬眠的刺猬钻到云焕的被窝里。
      当然,云焕也藉此享受了好几年的免费火炉。

      这绒羽是墨遥宫里的东西,软而薄,身下人儿美好的曲线看得清清楚楚。云焕耐着性子,把一整条宽大的绒羽都缠到男人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巴不得连一根头发都别露出来,直到男人因呼吸不畅闷哼出声他才住手。
      他深知这间宫室里并不会有谁来,但只要一想到这漂亮的身子可能被其他人窥视他就觉得很不舒服。
      哪怕是那些没有魂魄的魔灵也不行。
      云焕和魔的契约里并没说他不可以碰男人,而且也只有当男人的身心完全顺服时,魔才能带走他的祭礼。
      该庆幸吗?

      云焕绝尘而去,他身后一个金色的影子,却流连了很久。

      飞廉睁开眼时灿烂的阳光已经顺天井而下。
      他舒展了一下身躯,很好,并没有往常的酸痛和股间的粘腻感。除了身上半愈合的虐痕还有些刺痛感,不过这比起以往要好得太多了。
      昨晚魔的行为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只要了他一次就完了。甚至再次扔上床时,只是狠狠地吻他。
      算了,反正他也只是一介凡人,伟大的魔神的事情还不用他来操心,只要冰族和云焕平安就好。
      而且对于魔的多变,他不是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吗?

      一个青色的影子划破阳光,在空中盘旋。
      飞廉轻笑,“早安,碧。”

      ―――――――――――――――――――――――――――――――――――――――

      又是这个幻象。
      黑色的发妖娆如寂静的火焰,风吹起他白色的衣衫,只是一个模糊不清,辨不出面目的背影,很近,又很远……
      你是谁?
      你要去哪里?
      要怎样,你才会留下?

      “……陛下,陛下?”
      云焕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臣子。
      “你刚才说……新赋税法怎么了?”
      男子有着及肩的淡金碎发,年龄应比云焕略长一些,瞳色稍暗,整个人愈发儒雅温和,却也昭示着他并非纯粹冰族的血统。对着云焕的失神不恼不急只是不经意一笑,仿佛他们刚才只是开了几个无聊的玩笑,而非在商讨国家大计。
      “我说,陛下的新方法既增加了税收,又安抚了民心,还提高了重建效率,可谓万无一失。待我和众学士商量后便可实行,陛下意下如何?”
      “那就这样办吧。”

      云焕回归以后,一改之前穷兵黩武的做法,分立三部。
      政务院代替行使之前十巫的大部分职权,网罗了包括之前飞廉选出的一干有识之士,负责族内一切大小事务,但必须向帝王汇总后方可实行,最高官位丞相。军部即之前的沧流军团不再受政务院管辖,由元帅统领。暗部直接听命于帝王,负责监察和一些特殊任务。
      原则上,三部平行独立,互相牵制监督。
      行使大部分监察权的暗部人数过少,由云焕直接任命暗使和影卫也从不露面干预政务军事,算是个颇为神秘可并无自主权的部门。而军部的元帅就是云焕,单凭其威望便足以将军部牢牢制于掌中。行政院虽是大权在握,却由于是发展初期,人才稀少,也不如军部历史悠久,受过智者提点,暂时还难以完全发挥职责。
      所幸云焕目前的态度更偏向于压制军部发展,一方面是因战乱后沧流军团急需休养生息,补充新生血脉,讲武堂也要重建。另一方面,则是暗中逐步培养政务院的力量,直到可与军部分礼相抗为止。六将军的罢黜也进一步推动了政务院权力的增长,明眼人都看得出,破军改革之心溢于言表。
      而此时立于云焕之前这年轻男子便是新任丞相——宸轩。

      宸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陛下,照理我并不应该插手您的私事。但为了国家社稷,您万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段时间以来您的精神状态一直欠佳,是否需要——”
      “宸轩,” 没有起伏的声音却让人打心里发寒,“我是不是最近让政务院太闲了?”连我的事都开始管了。
      “还真是这样呢,”宸轩丝毫不为云焕语气中隐藏的寒意所动,叹了口气,“陛下英明神武,送回来的奏章上尽是些让我们这群凡夫俗子想破脑袋也得不出的批示。要不是我拦着,那帮老太傅们可都打算冲到宫里拜师学艺了。”
      “当年我还想着当陛下的丞相有多辛苦。可没想到竟是个这样学识渊博的陛下,您还办什么政务院,直接把我们撤了去当跑腿的算了。”
      云焕并没有在意宸轩言语里的随意,相反,自己便是因此而授予了他丞相一职。

      宸轩的学识不用多提,虽因年轻在那些被飞廉挑出的学士们只属中上,但他敏捷的才思倒是很像那人。
      还有一个原因,他是整个政务院里唯一在云焕面前还能畅抒己见的人。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在经历了一早上政务院的“紧张气氛”,云焕对此时正侃侃而谈的人感到有些不正常。
      他向君王恭敬地行了个礼,面无惧色,“您是冰族的帝王。或许您在其他人眼里是魔,是破军元帅,但之于我,您就是我唯一效忠的帝王,是把我从贫民窟解放出来的人,是让沧流再度屹立在云荒之上的人。冰族,只敬重强者。”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你不怕我?”
      “陛下身边畏惧您的人到处都是,并不缺一个去当您的丞相吧?”

      身为平民却饱读诗书,对于宫廷礼仪也并不陌生,儒雅却又带了几分痞子气,想必这个人的过往也有一番故事。
      但云焕从不看血统,不看过去。一如潇,一如飞廉。
      他要的,是这个人现在的忠诚和才华。那暗色眼瞳里闪动的热切不会有假,而他也发觉宸轩骨子里的,其实是与讲武堂相似的血性和刚强。

      “那从明天开始,政务院工作量加两倍,算你为君分忧。”宸轩的脸上一下精彩纷呈。
      正好,也算让那人休息段时间。自己可真是低估了那人的才智和“忘我”程度了。

      “两倍可不够,陛下,”爽朗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戏弄传了过来,这个时候能不经通报进入上书房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别小瞧他,宸轩可是个工作狂,恨不得您用五倍、十倍的工作量砸死他,”来人对宸轩挑了下眉,“是吧?”
      “我是没问题,只要飒大人愿意屈尊到我们政务院向那群怪老头们解释清就好。”
      政务院里学士太傅虽多,但复国初期所需的那些实践技艺大部分还掌握在民间人士手中,加上年长性情奇特,也就无辜地成了宸轩口里的“怪老头”。
      “说“大人”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怎么听说丞相大人和那些怪人们私交好得很啊,果然同类就是有共同语言。”
      飒也不给宸轩反驳的机会,直接就对上云焕,亮了亮手里的食盒,“陛下,兰绮丝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我估计今天中午宸轩也回不去了,直接让她做了三人份。”

      “你和她倒蛮熟的,我都忘了暗使大人还是单身。”鲜少有人知道,冰新任的近侍飒也是掌控暗部的暗使之一。
      虽说私下随便一些,但宸轩真正的个性却是严肃认真得可怕,不择手段地力求完美。但一见到暗使大人就像寒冰遇上烈火,平时温和洒脱的形象全然不复。
      “还不是因为陛下,非要找个刺杀未遂的女子当贴身侍女。我总不能一直呆在暗处吧,还不如干脆交个朋友,也好打探。不过万幸这姑娘算是个美女,性子不坏,挺识时务的。”
      “关于上次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

      不算聒噪,但绝不寂静,上书房中三人的交谈让云焕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在讲武堂的日子里,平淡忙碌,连记忆都已经模糊,如今才知道那水般无味纯净的回忆其实就是一段奢侈的快乐。
      多少名字被自己遗忘,他们分道扬镳。或死于自己剑下,或葬身于帝都,化为尘土,以天地为棺。
      六合书上一笔带过,他们的过往无人记得。千年后一句无奈的叹息就是全部,见证这一切的只有星辰。
      回不去,忘不掉。

      飒尾随着云焕穿过墨遥宫,柱子后一个黑影一闪即逝。
      云焕不经意间皱了下眉头,“飒,你先去吧,我有些事。”
      身后的男子行礼后离去,待他走远后,云焕才走近刚才那个黑影。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躲在柱子后面,身形瘦小,两只晶莹的蓝色眸子占据了大半张脸,乖巧伶俐的脸庞像一只温顺的兔子。

      “怎么了?”这男孩是个孤儿,父母死在帝都之中,没有亲戚又是个哑巴,便被云焕留在墨遥宫中,每天去给飞廉送粥,也是这宫里除了他唯一知道飞廉存在的人。
      男孩没有说话,在云焕摊开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云焕一震,不由抬高声音,“几天了?!”
      男孩吓了一跳,眨了眨无辜而畏惧的眼睛。

      他从九天前就这样了。

      “知道原因吗?”
      不,按陛下吩咐,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人情况越来越差,才来找陛下的。
      “那为什么今天才来?”
      因为……
      男孩缩了缩脑袋,瞟了眼威严的君王。
      陛下这几天一直在上书房工作,所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像获得大赦一般,孩子舒了口气跑开,却又小心不敢让云焕听到。

      绕过几道长廊后,男孩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一道门后。
      “你是想就这样让他死掉不成?!”进门后的男孩一扫之前的乖顺,蓝色的眼睛里跳跃着火焰,对着门里坐着看书的人就开吼。
      那人看了看他,手指一挥,一盏茶就悬浮在半空中。
      “尝尝,明茉刚摘来的竹叶青,去火用的。”
      男孩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端起茶盏。
      “若羽,那个人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淡绿色的液面上几枚细长的叶片沉了下去,映出一个悠长的笑容,“你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是了,明明一无所知,但仍然被他澄澈温暖的魂魄所吸引,心甘情愿,万劫不复。
      却不知,那是人所不能及的美丽。
      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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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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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同人]焕廉正传 相守
    清爽甜文。大家多催,多催多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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