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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邂逅
城墙之下十米远便是港口。倪昭莹跳下船,说:“永康,今天咱们玩儿晚一点儿再回去吧!”
“好啊!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呢。”
“都是那个臭老头儿,整天让我抄书,我那儿还有时间出来玩儿啊!”
殷永康无奈地摇头,揉揉她的头发,说:“寨主他也是为了你好嘛!咱们兄弟虽然是海盗,但你不一样,目不识丁会很吃亏的!”
“切!才不是呢!他就知道喝酒,真不知那天就掉到海里起不来了!”
进了城,倪昭莹就跟个土包子似的,东看看,西瞧瞧,双眼双手双脚忙得不亦乐乎。殷永康只能无奈地跟着她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永康,我们买些灯笼回去吧!你看这里的灯笼真好看啊!”倪昭莹兴奋地挑选着,全往殷永康怀里塞。
“不行!寨主可没给我们多余的钱啊! 就知道你会乱花钱。”
“什么叫乱花钱?明明是他自己抠门儿!”倪昭莹极其不爽地扔下灯笼,气呼呼地走开。
虽说没买成,但她的兴致却没见减少。她横冲直撞,还差点儿把殷永康推进了妓院。不过,今天可没她的好运!这不,刚走到桥上她就被人叫住了。而且她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因为,那人对她的称呼是:“海盗”!倪昭莹回过身去,见叫她的正是异族男子!于是来不及细想,她拉着殷永康拔腿就跑。
“喂!东西还我!”
殷永康边跑边抱怨:“妈呀!怎么好死不死偏偏在这里遇到这个瘟神啊?”
“废话少说啦!你看看身后,快跑吧!”
殷永康瞥了一眼儿身后,立即超过了倪昭莹。他们身后岂止一人?那可是亲一色的一对士兵啊!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的海城提督——宋旻炘。他身着米色的长衫,手中提着一口宝剑。如宝石般乌黑的双目紧盯着他们,诉说着他的坚定。微扬的嘴角显示出他的自信。
“快闪啦!”倪昭莹叫了一声,便与殷永康分道而跑。
宋旻炘以为殷永康才是头头,于是向着他的方向追去,其余士兵见他紧追着殷永康不放,也跟了过去,而后赶到的异族男子没见着他们分开,还以为他们往同一个方向逃窜,也紧随了去。
倪昭莹跑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便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空空如也的街道,她有些纳闷儿了:“奇怪,人呢?”不过,突然之间从脑中闪过的想法却让她打了个寒战,不由得自语道:“喂!你们来追我呀!我在这里耶!呜……完了啦!永康,这下死定了!”她说得没错,殷永康被拦截了。
宋旻炘一个筋斗翻到了殷永康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而他身后又有士兵和那个异族男子,看来自己是逃不掉的了,那就只能拼了!殷永康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冲向宋旻炘。
而宋旻炘也不示弱,迎了上去。见着宋旻炘与他对打,宋旻炘的人又岂会旁观?于是他们一起围攻他,最终将他擒住。
夜晚,月光被云层遮住,显得特别的黑,甚至连树枝也看不清形状了。而这黑夜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影子。她穿着夜行衣,跃上了城楼。她向前摸索着,来到大牢。“啪”地一声,她砍断了锁链,见着地上的人,她急忙走过去,轻声叫道:“喂,永康你醒醒!”可是,那人一回过头便用手去抓她。大惊之下,她后退几步,才险险避开。
一看那人是宋旻炘,倪昭莹便知道中了计,于是转身就跑,但宋旻炘才不会轻易放她走,他上前几步,抓住了她的肩,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虽然吃痛,但她不甘心,于是拔出剑与他硬拼。只听得牢中刀剑相击声时时响起,还夹杂着木头断裂的咔咔声。宋旻炘抓住一个机会,扯下了倪昭莹脸上的黑布。她大惊,不防他那一击,便被制住了。
“果然是你!”宋旻炘得意地说。他把倪昭莹带到另一个牢里,推了进去。
“哎哟!痛啊!你干什么?不知道对女孩子要温柔吗?”倪昭莹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不满地抱怨。
“昭莹!”
“咦?原来你在这里呀!”原来殷永康被关在她的隔壁,看来宋旻炘是早就在等她自投罗网了。
“喂,先休息一下吧,明天一早就提审你们,倒时可要做好受大刑的准备哟!”宋旻炘调侃地说着,挥一挥衣袖,轻飘飘地走了。
这可气得倪昭莹磨牙,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他走后不久,那个异族男子便来了。这时他已经换上了王朝的服饰,看起来还挺英俊不凡的。他径直走到倪昭莹面前,伸出手,笑道:“喂,东西还我吧,我可以帮你们求情哦!”
“你谁呀?”倪昭莹偏过头去,不屑地问。
敢瞧不起我?他忍住暴跳的青筋,柔声道:“我是孟昊天,我的父亲是祥明王朝的人,而我的母亲却是毓琉国的人。刚才那个呢是我师兄宋旻炘。怎样,这个交易很划得来吧?”
“让我想想。”倪昭莹此刻正想着如何出去,根本没有看到孟昊天那笑得像狐狸的表情。她取出那个东西,问:“这个是什么?”
“这个翡翠锁是我娘临终时给我的遗物,她要我来这里找我爹。”
“娘的遗物?”倪昭莹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变化,马上将吊坠像烫手山芋般扔给了他,说:“既然是娘给你的,那就要好好保管嘛!”
孟昊天高兴地笑了,收好吊坠,站起来什么也没说便走。
“喂!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哦!”倪昭莹提醒道。
谁知孟昊天转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我说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哦!你们就乖乖呆在这里吧!哈哈哈……”
听着那得意猖狂的笑声,倪昭莹和殷永康顿时无语。
“你给我记住!”
牢里的夜色很凄凉,只是银白的月光依旧。倪昭莹老是望着挂在脖子上的贝壳发呆。殷永康无聊地拿着稻草玩儿,他看见倪昭莹表现出不常有的安静,觉得很是奇怪,于是问:“你怎么了?干嘛看着它发呆?”
“这个是娘给我的。”倪昭莹幽幽道来,“爹说,娘很喜欢贝壳了,这个粉色的是娘最喜欢的一个。娘不在了,就只有它来陪我了。”
关于她娘亲的死他倒是有所耳闻,不过由于倪竟安的关系,知情的人也不愿说,所以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你娘好像死得很早,是因何而死的呢?”
“海难。一次爹和娘出海归来,不巧赶上了暴风雨,结果娘就失踪了。永康,你的爹娘呢?我好像从没听你谈起过呢。”
殷永康仰头,叹了口气,笑道:“哎,逗死了。早在我能独立生活之前就因病苦饥饿而死掉了。好在寨主收养了我,否则我们一家三口就在阎王殿里团聚了!”
“呵呵!你道是挺想得开嘛!明天过堂之后,那个宋旻炘要是不高兴了,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去!乌鸦嘴!”殷永康不满地扔给她一根稻草。
“哈哈……”
第二天鸡叫后不久,宋旻炘便提审了他们。他俩倒好,跪也不跪,干脆坐在地上。好在是私下审讯,没有人旁听,否则,宋旻炘的面子往哪里挂啊?
宋旻炘一拍惊堂木,厉声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殷永康!”
而另外一个却保持沉默。
“喂,你呢?哑巴了?”宋旻炘不满地提醒道。
倪昭莹白了他一眼儿,扬起下巴,说:“说出来怕吓死你呀!我乃海城境内海龙王的干女儿,阴朝地府阎罗王的嫡亲女儿是也!”
“废话一大堆,你到底是谁?”在一旁站着的孟昊天不耐烦地问。
倪昭莹冲着他俏皮地一吐舌头,邪肆地笑道:“就是不告诉你!”
“放肆!”宋旻炘再拍惊堂木,说:“公堂之上胆敢无礼不跪本官已经饶了你们一罪,你又藐视公堂,罪加一等!来人,给我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正欲上前,倪昭莹却出声制止了:“慢!看你长得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喜欢动用私刑的昏官!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啦,我是倪……咳咳咳……你姑妈家的玩孙女儿的好朋友的远房亲戚的干姐姐的堂妹的奶奶的姐姐的孙女儿的……”
“啪!”有事一声惊堂木。宋旻炘低吼道:“够了!你有完没完?再不说就大刑伺候了!来人,上竹签!”
“别!我说,我说了啦!我叫小翠……”她的头上挂了好大一滴汗。这人是不是以威胁别人为乐啊?
小翠?宋旻炘好笑地看着表情古怪的倪昭莹,连谎话都不会说,还当海盗?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了啊?“你当本官三岁小孩儿?快说真名!”
你怎么知道我撒谎?倪昭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叫宋旻炘的官,看来不好糊弄啊!于是她只好说实话。
宋旻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我问你,你和倪家寨,倪竟安有何关系?”
“哇!这些你都知道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你笨哪!”倪昭莹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早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干嘛费那么大劲儿啊?
“你……”宋旻炘为之气结。不过她却是没说错,他的确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倪竟安这个人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
“告诉你吧!我是少寨主……的丫头!”
宋旻炘不疑有他,接着问:“那少寨主又是何人?”
倪昭莹一仰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半空,眼中还冒着闪亮亮的泡泡,自豪地说:“当然是我们聪明漂亮足智多谋能言善辩善解人意英伟不凡天上地下无人能及的少寨主咯!喂,姓宋的,你别蘑菇了,赶紧说说你要如何处置我们吧。”
而宋旻炘早已被她的长篇大论说得头脑发热,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了。两旁的衙役头上也都冷汗直冒。
孟昊天在一旁掩口而笑,道:“喂,你道是干什么呢?居然比错过吉时的新嫁娘还急!”
“是啊是啊,那又如何?反正我们也是一些不起眼儿的小人物,多了少了于倪家寨都无妨,所以就是死了‘英明’的寨主也不觉得可惜,哎——真是可怜啊!”倪昭莹说得痛心疾首,跟真的一样。
而至始至终殷永康一句话也没敢说,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倪昭莹这么奇怪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她究竟是何意?缓兵之计?苦肉计?还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干脆就把后半辈子没说的话一次性说完?
而对于她的举动,孟昊天只觉得好玩儿,于是他对宋旻炘道:“师兄,让我来替你甚他们吧,你尽管在一边儿看着。”
宋旻炘思索了一下,见无外人,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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