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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二、医院* * *
右臂脱臼，身上轻轻重重好几处淤青，背后被划了两刀，所幸没伤到要害，腿上中了一枪，同样没伤到要害，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可以忽视了——这是医生在给展昭做完检查后得出的结论。
相比较很多致命的伤来说，展昭的伤倒是不重，至少死不了——这是展昭心中所想。白玉堂当然也明白，然而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完全忽视致不致命这个问题，而是——
“白玉堂，你飙车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展昭醒来道了谢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是为了防止有人挂在我车里，事后麻烦！”白玉堂瞧瞧展昭额头上的绷带，伸脚勾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你这小子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激么？好歹是我救了你吧！”
“我不是道过谢了？”展昭努力让自己双眼看起来无辜几分，却自己先抑制不住的破功，“好了！白总，还是多谢你了！”
“得！瞧你这酸劲儿，还不如不说！”白玉堂说着，拿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肃了脸色道：“我说，展昭，你好歹也是个刑警大队，怎么这么菜？还有，什么人找的你麻烦？”在南区那片儿的人，按说轻易都不会在那里群架的，展昭忽然负伤出现在那里，实在有些蹊跷。
“没事，一帮没混开的。”展昭含糊了句，眼见对面那人了然的神色里带了点“你继续糊弄”的意味，干巴巴的撇了下嘴，“真没事儿，放心！”
白玉堂干脆双手抱胸，向后一倚：“编！你接着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南区是什么地方！一帮没混开的小子能去那儿，还伤了你这刑警大队长？你这是指我国警察素质普遍较低呢还是你展昭本身就是个绣花枕头？”
这人的舌头真不是一般的毒！展昭苦笑，目光转向桌上的矿泉水瓶，真有点渴啊！只是手打了绷带，现在爬起来实在是……
看出他眼中意思，白玉堂伸手取过那瓶矿泉水，拧开了塞到他完好的左手上。眼见展昭一口水喝下，才闲闲的又补了一句：
“或者你展大警官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南区外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然后忽然想起我这个一面之缘的——嗯，朋友，所以刻意跑来我家门前求救？”
“噗——咳咳咳咳咳……”展昭好险没呛到，忙将手中矿泉水瓶塞回白玉堂手里一面弹身起来剧烈咳了两下，抻的伤口有些阵痛，只哭笑不得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咳咳……白玉堂，你想呛死我就直说！”
按说他们两人这回才都是第二次见面，然而彼此相处起来却似多年好友般轻松——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的人生来与人相处就带着那么点隔阂，相处再久还是客客气气的；有的人则是第一眼看到对方就觉得投契，可以枉顾时间所带来的陌生。而他们之间的这份感觉，就属于后者。
很奇妙，却也很自然。至少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白玉堂见他显然因为剧烈的咳嗽扯动伤口而蹙起的眉心，心中摇头：这人真是不知道小心自个儿！顺手将那矿泉水瓶放到一边道：“我又没胡扯——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南区是什么地方啊？而且还发生在我家门前，这我怎么说也有知情权吧！”
“怕了你了！”总算理顺呼吸，展昭无力靠在枕头上等待身上扯动的疼痛缓解，一面道，“这是警局内部的事，我还拿不准，白总就先别问了。”
“哎，你——”白玉堂一听他这话忽然变得生疏，莫名有点跳脚，但是还未等他将话说出来，病房的门已被人大力推开：
“展队，你怎么样？！”
却是一个一身警服装扮的人，听声音正是先前白玉堂那个电话所找的那个。
……
虽然与展昭彼此还算投契，然而毕竟先前是没什么交集的人，眼见人家同事赶来，白玉堂还是知趣的闪身出门，将空间留给他们讨论公事。
不过，展昭不说，不代表他没办法去查。
到医院门口打了两个电话出去，又吩咐手下人查些资料，白玉堂才晃荡到附近买了两罐咖啡。此时已经是凌晨，正是一个人最困倦的时候，他又一晚上没合眼，只能拿咖啡提神。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倒不是他多关心展昭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而是因为此事发生在南区，发生在他家门口。而且，白玉堂敏锐的察觉到，这是背后也许和凌云集团有点关系。
砍人砍到南区来——这情况本身就不正常。普通□□分子在其他地方做出类似的事来自然无可厚非，但是南区，不行。
只要是在TL市混过的人都知道，南区这片地方住的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也没几个敢将手伸到这边的，因为保不准就会得罪什么得罪不起的人。所以白玉堂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跑来南区动手动脚，甚至直接对付身为警察的展昭。
白玉堂没见过展昭的身手，但是仅凭着那小子刑警大队长的身份就能知道，他的身手绝对差不到哪儿去。能在短时间内伤了他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更何况他身上的伤明显是群殴的结果——有刀有枪，对方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那么敢在南区动手的会是什么人？或者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白玉堂是不想管闲事，但是展昭是倒在他家附近，这其中的说道可就多了。再加上他感觉的出来，从始至终展昭并没有完全将他排除在这件事情之外。虽然口上说什么“这是警方的事”，但是无论是态度还是其他什么都没有刻意隐瞒。
再加上他是在自己家门前出事，那么是不是说明……
一罐咖啡喝完，白玉堂顺手将罐子丢进垃圾箱，转身来到展昭病房外敲敲门。不久门开了，是那个长得很是精壮的警察。
“怎么样？聊完了没？”白玉堂闪身进屋，对上展昭的眼，又回头看看那个警察，“这位怎么称呼？”
那警察闻言咧了下嘴，伸出手来：“我叫张龙，展队的手下小卒一名。之前打电话的就是你吧？多谢你救了展队！”
“我是白玉堂。这也没事，不过恰好遇上罢了。”白玉堂伸手和他礼貌性握了下，转头看向展昭：“——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展昭只是微笑，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别，不敢劳烦白总你了！这回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接下来就是警察的事了。”
得！又是这句！白玉堂正想着是直接审问呢还是直接摊牌，身后有人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哎，等等！”一旁的张龙看了白玉堂半天，忽然道，“你是白玉堂？凌云集团的那个白玉堂？”
白玉堂点头：“怎么了？”
张龙伸手敲了敲旁边的桌面，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像是在斟酌着用词，道：“展队，刚才有事忘了和你说。我来的路上接到公孙的电话，说你进院的这段时间，有人报案说东区那边发生火灾，烧的是你家那屋子。”
“什么？！”展昭皱眉，“你确定？”
他倒不是心疼自己那房子，事实上说那是家不如说只是他在TL市的一个落脚点，到现在连租金都还没付完全。他在乎的是现在对方连他住在哪里都清楚，直接一把火了事，这事儿就不小了。
“公孙已经派人去查了。错不了”张龙目光诡异的看看白玉堂，才又道，“他说这回这案子恐怕要与当事人一起进行，加上你房子被烧，恐怕你要先找个地方落脚了。警局肯定不行——你有没有什么朋友家可以借住？”
展昭忍不住抚额：“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儿都有些什么朋友！而且现在恐怕我住哪儿都不安全，别连累了人家也被烧！”
白玉堂早注意到张龙那不时飘向自己的目光，此时又见两人如此说，终于忍不住咳了声道：“我说——张龙是吧？我怎么觉着你们所说的事似乎和我有关？”否则张龙那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与之前那个问题又怎么解释？
张龙看看展昭，后者却只是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毕竟先前又没有明确命令不是？怎么，公孙该不会是打算搭上凌云集团吧？”
“怎么是‘搭上’呢！”张龙看向白玉堂，道，“其实说起来，我们展队今晚会在你家门前受到伏击，确实和你凌云集团有点关系——白先生，有没有时间？咱坐下来细谈。”
“有。”白玉堂答的利索，还搬了椅子坐下，嘴角却翘起瞧了展昭一眼，那意思明摆着：让你刚才不说？这会儿还不是要完整讲出来！
展昭只是干咳一声，撇过头权当没看见。
张龙却没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这个小动作，而是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白玉堂道：
“那，这是最基本的资料，你先看看吧！若没意外，这事儿不算上凌云集团都不行了。”张龙想起先前公孙所说的话，在心里感叹一下，见白玉堂抽出资料开始阅读，才转头看向展昭：
“展队，你这回可真是栽大发了啊！”
展昭苦笑：“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狡猾。”想起前天的事情，又看了眼在那儿阅读资料的白玉堂，他不能不感叹一句，这回这事儿真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孽缘了。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三天前，那场KTV的扫黄缉毒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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