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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5.
杨康骂完这一句就卡了壳，欧阳克又不是郭靖，可以暴揍一顿解恨，这人最让人下不去手的地方就是，明明话说得露骨之极，眼神却是温柔而无辜。杨康倒不好意思起来，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一热，只觉得手足无措，索性一扭脸一纵身从酒楼上跳了下去，那人追到栏杆旁，用悦耳的声音慢悠悠地喊道：
“啊呀，杨公子，不要急着走啊，在下话还没说完……唉，为何你每次都是这样匆匆而去，在下追得真的……很……累……哎……”
哼，骗人吧，你轻功明明那么好。
欧阳克此来是一个信号，说明完颜洪烈依旧在惦记他，且在狗头军师的指点下不定又做出点什么事儿来。杨康知道这里不能再呆，回客栈拉了穆念慈匆匆南行。真的要到牛家村男耕女织么？他满心迷茫，但反正编剧这么安排，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事实证明，相信编剧的结果更糟。他这里一边走，通缉他的告示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到牛家村安顿下来的当晚他就被捉进了大牢。
经历了被陷害通缉逼供拷打诸般大起大落的变故，杨康怒塞胸臆，一口气转不过来，登时昏了过去，最终躺到了欧阳克的床上。虽是满面风尘遍体血污，但美人便是落魄也自有一段风情。欧阳克碍着有下人在不好亲自动手，望着下人给杨康擦身拭脸换衣服看得是心神荡漾，其实大可趁人之危，但他是自负的人，下三滥的勾当是不屑做的，因此发乎情止乎礼，只管在一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茶，一边盯着烛光下的美人睡颜风流自赏地吟着艳诗。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杨康就呼地翻身坐起来，左右略一环顾，发现自己置身一个陈设颇为精致的房间里，桌旁坐了一个熟悉的人，白衣翩翩，丰神都雅，正笑吟吟望着他。杨康心里恍然，哼了一声：“你总耍这种把戏，不觉得厌么？”
欧阳克见他醒来，不慌不忙放下茶杯，握着扇子站起身来，往前踱了两步，故作不解地回答：“什么把戏？这可奇了，是我救了你啊。”
“救我？……装的吧。”杨康揉了揉太阳穴，冷冷地说。“快说吧，你又想怎样？来劝我回大金？”
“这何须在下言明，杨公子若还是大金的小王爷，又岂会像今天这样，风雨飘泊，居无定所，担惊受怕，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大宋一个小小的县官都能肆意加害。杨公子若能回到王爷身边，宏图霸业，荣华富贵皆唾手可得，更有万人敬仰……”
杨康呆呆听着。
欧阳克见他听得认真，大为得意，继续道：“……岂非强如大宋一个平民百姓，何况，难道你真的甘心在乱世里做默默无闻苟且偷生的贱民……”
杨康忽然跳起来打断他：“欧阳克，我告诉你，我是杨家后人，我爹说了，杨家在大宋也是万人敬仰！”
“是么？”
“不错！”杨康先还像在赌气，越说越神采飞扬，“杨家将当年抗金，金人闻风丧胆，我爹都放少年杨家将的视频给我看了，因此杨家后人在大宋备受尊敬！”
“哦……不过据在下所知，杨家将好像……是抗辽，不是抗金……”
“……”
“啊，对不起，这个，在下……是不是说错话了？”欧阳克一瞥眼瞧见杨康的脸刷地垮了下来，忙柔声致歉。
杨康沉默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欧阳克你……”
“诶，杨公子？”
“你真是史上最烂的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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