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掌心的花

　　一月末，合同总算谈拢了，只待过年后的招标会走个过场。恒宇在汉华挤兑下不得不说吃了点亏，不过幸亏补救措施及时，秦业同与乔老董还算有些交情，事情也算有个圆满结局。年终奖金，秦业同塞给安素一个红包，很厚实，安素浅浅一笑。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安素没打算回老家，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凑合着好歹是过个年。她厨艺不算很好，只能买了些速冻的汤圆水饺，她也不知道过年到底该吃汤圆还是水饺，索性都买了。
　　酱油、醋、果汁、再买些火锅材料吧，优和跟佳仪肯定会来吃饭。还有酸奶，优和喜欢喝的。一圈下来，居然也堆了一购物车东西。
　　结帐的队伍很长，安素也不着急，放假了她有的是时间，或许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这么巧。”
　　安素转过身，原来是夏通的乔南。穿着灰蓝色的厚外套，手里拿着一包糖果，唇角还挂着微微的笑容，怎么说呢，有点...不一样。
　　安素印象里，他总是穿着不是很整齐的西装，懒散地跷着腿靠在椅背上，一边翻看着那么一本厚厚的合同，然后总能出其不意地从角落里找出些问题来。组里的人几乎恨透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唯恐一个闪失掉进他设下的陷阱。碰巧一次在茶水间听见他公司的小妹管他叫“撒旦”，挺不错的外号。

　　作为他再一次好心当司机的回报，安素礼貌上请了他吃晚饭，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提议了几家餐厅都被他否决，最后去了他推荐的日本料理，老板娘应该是认识的，热情的招呼他们进了雅间。
　　安素是第一次吃日本料理，原因是优和不喜欢，她一个人也不会去特意吃。刺生跟寿司的味道都很新鲜，老板娘亲自给他们斟了清酒，原本应酬之外安素是不大喝酒的，勉为其难喝了一口，入口的感觉很清爽。

　　“现在才买年货？”乔南举着盛酒的小瓷碗放在唇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
　　“一个人住？”
　　“嗯。”
　　“你是平时就这么话少还是针对我一个人？”
　　“嗯？”安素从那碟寿司上抬高视线，乔南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嘴角含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当然不会。”安素拿起桌上的清酒替他斟满，“上一次的事，还没有跟乔总您道谢，安素敬您一杯。”
　　乔南把玩着杯子却没有喝下去的意思，盯着安素的眼睛，笑道：“只是互利而已，何必这么客气。”
　　安素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后端起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大概因为昨天晚上喝得多了点，一整夜安素睡得极安稳，醒来的时候才觉得口渴得厉害。
　　走到客厅倒了杯水，看见门口地板上躺着的几个大塑料袋才想起来，昨晚还是乔南帮忙拎上楼的。真不明白，那清酒的后劲怎么那样厉害，也就是喝了半瓶不到，已经到醉了的地步。

　　有人敲门，开了一看优和提着不少东西站在门口。

　　“唔，累死了。”东西往沙发上一扔，优和脱了鞋直接踩在地板上。
　　“你也不怕冷，这里可不比你家铺着地毯。”安素拿了一双拖鞋给她换上，头还是有些晕沉沉的。
　　“别跟佳仪一个德性，张口闭口你家你家的，听着不舒服。”优和自顾自的往卧室里走，一边脱了外衣手套随手扔在一旁。
　　安素走过去替她拿起来挂在架子上，轻轻掸了掸。“跟她闹别扭啦？还是跟家里？”
　　“没事。”优和躺上床，缩进被子里，片刻探出脑袋四下嗅了嗅，“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安素走过去拉好窗帘，开了盏小灯。“晚上干嘛去了，跑我这里来睡。”
　　“跟我哥打电话...他要回来了。”
　　安素坐在床沿上有些发怔，捧着水杯问，“是么。什么时候？”
　　“三十晚上。”优和看着安素侧脸，又说，“跟我去接机吗，反正你也没事。”
　　“我跟人约好了，可能没时间。”
　　“那就算了。”优和背过身不再说话。好一会儿，安素站起来准备出去，悄声走到门口。
　　“昨天晚上，跟谁去喝酒了？”优和突然出声问道。
　　“一个同事。在超市碰到就一起吃了饭。”安素知道，优和其实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尤其是对自己重视的人。“睡吧，我出去收拾下，呆会儿喊你吃饭。”

《曾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