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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筱艾回来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是眼前的她憔悴不堪。
“艾,怎么了?”古彦一直都叫她艾,因为这和爱是同一个音
“没事。我哥哥他快结婚了,我回去给他把把关”
“结婚…?”
“恩……不说这个了,今天起我就搬过来住了”筱艾把身边的行李箱拖到身边
古彦马上帮她把行李搬进去
筱艾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其实,他也可以给她裴唯所不能给的。比如,健全强壮的身体。从今往后,她就再也不必为一个人的身体日夜担忧了吧,有了那个叫肖菲的人……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她默默地打开行李箱,拿出那件白色衬衣
“我该拿你怎么办?”筱艾沙哑着嗓子轻声说,“你的主人不要我们了”
本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剪子和火柴,准备把它剪成碎片后烧掉,但她不忍心。两年了,她似乎还能从这衣服上嗅到他身上清淡柔和的芳香。
裴唯,如父如兄,更是她深爱的、决定托付终生于他的男人。
这般重要的人,她无论如何也铁不下心来与他一刀两断。即使他现在已经和另一个女人相拥。
她把它叠好,很轻柔地,像抚摸一个新生儿一般。然后,深深地塞进衣柜里。
就这样无味地过去了半个月。
下午古彦没有什么课,比筱艾早些回了家
待筱艾回家后,她很惊奇地看到古彦为她准备了烛光晚餐而不知为何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筱艾很茫然地摇摇头,古彦仍是很有兴致地说:“再猜猜”
可她仍是皱着眉
“高三时,就是在今天,我们确立了情侣关系”
筱艾扬了扬眉毛,有些勉强地冲他开心地笑起来,当然,古彦并没有裴唯那么了解筱艾,还不能够察觉她情感一丝一毫的变化。
“时间过得真快啊,三年了呢”筱艾轻飘飘地说道,被古彦拉着坐下
古彦开了一瓶红酒,筱艾并没有怎么吃东西,而是拼命地给自己倒酒
三年了,裴唯,我们真正开始隔阂将近三年了。
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人们总说很羡慕我,说我有一个富有的家庭,她们告诉我你的公司很大很了不起,她们都知道的。她们也说我有一个爱我的哥哥,我长得漂亮身材又好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纵然我有这些优越的条件,但我并不幸福。我从小渴望的幸福在你的一次发病后离我越来越远了。
“烦……烦……”筱艾把头咚的一声地在桌上,嘴里呢喃着
“艾,艾?怎么了?”
筱艾没有反应,她太烦太苦太痛了,三年间,她被裴唯折磨得快崩溃了。
“裴唯我恨你……”她又嘟哝起来
“艾,你喝醉了……”古彦当然不知道筱艾曾有多少个夜晚是在酒精的抚慰下沉睡过去的,正是她的酗酒,她的酒量很惊人,区区一些红酒不可能醉了她的。只是她不想清醒起来,就这样也很好,何况,她在酒精的麻痹下,已经没有起来告诉他我没醉的想法了。
她真的很疲倦了。任凭古彦把瘦弱的她抱起来,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她枕上了有他头发味道的枕头。
她很清楚古彦想要做什么。三年,对他来说,的确也渴望很久了吧
她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他真的傻乎乎的,是个头脑简单的体育生。
他不懂得女孩需要什么样的东西,他的眼光用周围朋友的话说:不敢恭维。他给她买过她从来没想过的很土气的手镯,或是一件从来不在她购买范围内的一件她绝对不会喜欢的裙子,包括当他得知筱艾会和他一起到北京时,他只知道他妈妈在用写着Chanel N°5的香水,并且妈妈很喜欢,就也去给她买来了一瓶。他很多次问她有没有用,她不想伤了他的心,当然,也懒得告诉他她不喜欢也不可能用,只好用裴唯寄来的香水,告诉他这是他送的,他很满意地说很好闻。
但是她知道,即使他很傻有时很让人生气,但他爱她的傻劲,是不可多得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和他在一起,只因为她认定这个人,在她一个人时,会成为她最保险的依靠。找一个老实爱她的男人,纵然他挺傻,但总好过一个会讨她开心的浪子。
现在他想要了,那么,就给他吧
反正,她的身体也不可能给裴唯了
她闭眼,担心眼泪滑落
过了今晚,冉筱艾,无论你内心怎样挣扎,都有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你是古彦的女人
很完美,冉筱艾,就这样做吧
片刻,她下了决心,重新睁开眼睛。
她冲他笑,桃花一般,古彦愣了愣,吞一口口水,开始脱掉她的衣服,以及他自己的。
古彦欣赏着筱艾的胴体,只见她浑身晶莹如玉,柳腰纤细,双腿笔直修长,黑眸清澄如水,樱唇红润,惹人垂涎,一头柔细的秀发散开在枕头上。
他喘着气,搂住筱艾猛烈地亲吻起来
可是,我真的愿意把身体交给他么?他的确好,但是我不爱他……
怎么办……或许我会一辈子后悔
我不爱他,我不爱他,但是我马上要和他交合,不可以…不可以!
14岁到现在,她和裴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般在筱艾脑海中放映,驱除不了。
她的大脑被回忆所充满了,她睁开眼,看到的同样是裴唯那张满是温暖的笑的脸,他深邃如黑洞的双眼,很有力地、深深地想要把她吸进去
我爱的是裴唯!
“啊——!”筱艾猛地一颤,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古彦
“艾……?”古彦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与打击
“古彦…你走……快走!对不起,我……”筱艾缩到一个角落,蜷起身子,“哦,对,这是你家,把我的衣服给我,我走……”
古彦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地上,默默地穿好衣服,筱艾本以为他就要走了,但是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包裹
“这是裴唯半个月前寄给我的,他给我发了一个邮件,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收到他的邮件,就让我把这个给你看,我想,或许它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并不傻得无可救药,来,给你快去看吧,我出去”
“到头来,我还是输了,艾”古彦站在门口,拉着门把手,“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再禁锢你了,这样不会让你幸福,爱一个人,不是拥有她,而是让她过得好。我在你心里总是个傻家伙这我知道,但是这次我退出了,你从那里回来,我就发现了你魂不守舍,今天我决定了,如果你拒绝,我们分开。艾,我想在最后做一次聪明人”
他闷闷地关上门,筱艾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啜泣。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或许她是在可怜这个真正爱她的大男孩,或是她也会舍不得,亦或是她觉得对不起他……?她不知道
但她马上穿好衣服,爬起来拆开包裹,是一盘录像带
家里的机子好久没用过了,筱艾很费力地把它连接好,她真的不知道这录像带里是什么,她有紧张,也有期待
画面出现了,是裴唯那张熟悉的脸孔。他端坐着,对着镜头比起手语
『筱艾。很抱歉一些事情瞒了你很多年,因为你那时还小,不想让你心里装着什么。』他咬着嘴唇,随后低头片刻
『我有心脏病,并不是你一直认为的没有太大问题,而是先天性的,很严重,当你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接受手术了。你已经是大人了,不用我再操心了,所以我决定接受手术,因为手术风险很大,所以以前迟迟没有做。』
他有些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这惊人的消息让筱艾目瞪口呆,她已经不能往下看了,按下暂停,在屋子里踱步,喝了好多水,揉揉眼眶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回去继续看
『原谅我一直对你保持界限,因为我没有一个完好的身躯去爱你。我不想你承受爱我却突然失去我的痛苦,并不是我不爱你,而是因为爱你而放手,这就是一切的原因。我不求你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因为我也觉得那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他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筱艾从没见过坚强的裴唯这般哀怨的样子
筱艾也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奈地,用手捂住脸,不知所措
『筱艾,和你在一起的这六年,是我最感激上苍的日子,我感谢他,给我带来了一位天使,让我真正的爱过,同样这位天使也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幸福。』
筱艾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泣不成声,她不要他现在就说什么感谢的话,他们的路一定还很长很长的啊……
『请你记住,春天清晨叶片上的露珠;夏天午后灿烂的阳光;秋天树上飘下的红叶;冬天屋前皑皑的白雪,都是我给你的。
所以,筱艾,答应我,没有我的日子,也要好好地过,我会在天国时时刻刻看着你,保护着你。』
她坐在沙发上,使尽全身力气哭喊着,不要不要,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他,她才不要答应这些鬼话
『我已经写好遗嘱,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最后,筱艾,我很感谢你,有了你,每天都是开心的,请你也要一直、长久地开心下去。』
“裴唯,你这个大傻瓜,你真的要到死也不说一句:我爱你么?”筱艾从沙发上滑到地上,捂着脸哭喊起来
“不!我一定会让你说的!我要让你亲口对我说!”筱艾猛地站起身,打电话定了最快的飞机票,她要回去,她要去找到裴唯,她才不要他就这样偷偷地逃走了。
裴唯,只要你还爱我,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拦开,即使有,筱艾已经长大了,我也会把它赶走,我要学会保护你,保护我们的爱,我们的未来
我们之间,有一个一辈子的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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