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多少钱一斤

作者:爱吃馒头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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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剑情深


      羌姬惊慌,在丈夫的灼热眼神中几乎要被焚成灰烬,当她遮脸的紫纱被他粗鲁扯开时,脑海中浮起平夫人的话“夫君爱你怜你不过因为你的脸,待你脸溃烂后,面临的便是地狱,长安将会成为你的坟墓,你将永世不得超生。”

      羌姬慌了,身体在抖动着,眼框盛着泪,拼命捂住烂掉的左脸,低头掩盖住丑态,几近哀求的姿势说:“求求你,不要看。”

      赵充国的确没有看,而是搂着她的细腰,把她揉入怀中。他生得刚猛威武,只轻轻一揉,仿佛要把她掐碎,再融入身体,让她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微风浮动衣衫,明明是春日,赵充国却觉得很冷。

      养大他的母亲是他心中难以割舍的存在,所以当她以死相逼时,哪怕再无礼的要求他也只能应下,可如今他后悔了。

      “羌姬,是我对不住你。我行兵打仗,护住天下,却护不住你,真是无能。”

      雨夜中,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沾满污水的土地上,一道红衣从空荡的街道掠过,飞驰引入一户高门大户。追赶而至的白衣瞧见那块烫金的“赵府”牌匾,又见看门侍卫在雨夜中松懈,打盹睡觉,眉头轻轻一挑,也翻身进去。

      今夜的赵府十分热闹,里里外外点满了灯盏,厅堂或站或坐挤满了人,时而传出女人的哀嚎,时而传来男人的怒吼。
      白挽本是奔着内院去的,可那害人的红衣女鬼已经失了踪影,脚步一拐就转去厅堂方向。身体一转,从围墙外围又跃下了个被雨水淋湿的少年郎。

      两人动作离奇相似,看清对方的脸后,互相抓住对方的手,把对方拉向廊芜偏院内,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刘病已先败下阵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挽没告诉他实情,随便寻个由头,敷衍说:“散步。”

      刘病已头有些晕:“这是赵府,你散什么步?”

      白挽没正面回答他问题,眯了眯眼睛,“那你来干什么?”

      刘病已无奈说:“我见你翻墙进来,就进来看看你。”

      灯火通明的厅堂又传来女人的哀嚎,声声泣血,婉转凄凉:“夫君,妾身都是为了你。若非她羌姬迷惑夫君,夫君岂会娶一个氏羌女子,又岂会遭受同僚的嘲讽。今日我毁她容貌,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啪”的一声脆响,在雨夜中分外明了,连屋外的白挽也觉得一阵牙疼,她脚步轻晃,眼里闪了几分好奇:“我去瞧瞧。”
      刘病已正要开口拦她,属于男子的洪亮嗓音带了几分沙哑,如在军中发号施令般,吼道:“小小妾侍,敢尔。”

      老妇的凄凉随即哭嚎了起来,在雨夜中犹如泣血般:“一切都是为娘的错,为娘不活啦。”

      老妇的话音落下,刘病已拽着白挽的手腕,白挽动作同样速度,也拽着他的袖子,两人齐齐隐入黑暗。
      灯光通明的大厅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婉转动听的嗓音带着犹豫:“夫君,我们真的要走吗?”

      赵充国停下脚步,抓着羌姬的手越发紧,甚至把她给弄疼了。但羌姬不敢说话,默默忍受着疼痛,听他把话说完。
      “连个妻子都护不住,我算什么男人。”

      “连母亲的话都不听,难道你算男人吗?”老妇追出门户,冲入雨水中。她的华发被雨水淋湿,手带的碧玉镯比路旁的树木更加翠绿。
      赵充国回头,带着羌姬下跪:“儿不孝呀。”

      磕三个响头后,他带着羌姬出府,身后的老妇把拳头握住,老泪纵横:“为了这么个卑贱的女人,你要舍弃赵家,舍弃母亲,舍弃族人,赵充国,为娘就是养大了这么个孽子。”

      “儿虽忤逆,情非得以。您没了赵充国,还有二弟,三弟。可我妻子,只有一个丈夫。”
      赵充国命令仆从开启府门,本在门外打盹的奴仆见到他,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在两侧,等着赵大人和赵夫人行出。
      两人如被半夜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连把伞都没有,就这么走到雨夜中,雨水滴落在他们的肩膀和衣衫上,十分狼狈。

      羌姬跟着赵充国身后,被他浑厚带着粗茧的手握住,身体虽冷,眼神却濡慕看着他,虽然失去赵家的庇护和荣华,可她心中非但不苦,还觉得很甜。她回想第一次与夫君初遇时,氏羌混乱,她为流民,跟随父亲逃入北方,为获一个安身地,到处走街串巷表演杂技。北方人多恼怒氏羌外族,联和殴打他们也是常有,且不会有任何人出言说一句公道。
      唯有他,在市井中,穿着凛凛的军装,阻止百姓私斗,替她捡起被踩脏了的琵琶,擦干净后放于她手中。

      夫君那时的样子深深映入她心里,可她一介外族,只能仰望他,与他的交集仅仅是一个被他擦过的琵琶。

      幸亏上天垂爱,她再次遇见他。汉军与外族相战,死伤无数,他坠马跌落荒郊野外,求救无门,是羌姬父亲把他一路背回家,羌姬细心照顾才把他从鬼门关阎王手中抢回性命。因为战场波及甚广,北方药店几乎全部倒闭,药材贵得离谱,羌姬父女无钱买药,便上山去寻药材。
      父女二人去,只有羌姬一人哭着回家熬药。

      赵充国怜爱恩人,哪怕她是外族,被所有人嘲讽也要娶她为妻,发誓要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

      春雨点点,滚动的马车轱辘碾压过泥石子路,驶出了长安城门。刘病已下车后扶出车内的白挽,两人等在路边。
      没过多久,披了男式袍子的羌姬和赵充国牵手走来,两人身上沾了雨水,混着汗液,寒气外露。

      刘病已送上包袱:“赵大哥此次去北方,恐怕短时间难以见到,这是病已的一点小心意,请刘大哥接受。”

      赵充国与赵家发生矛盾,绝不会短时间回去,刘病已给他的包袱成了他的及时雨,递给羌姬收好,拱手道谢:“多谢小兄弟。”又拍拍他肩膀:“小兄弟保重。”

      “赵大哥保重。”
      刘病已把马车留给他们夫妻,看着马车缓缓而去,车轱辘的声音越发小,直至消失不见,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白挽:“为了妻子跟母亲翻脸,我敬佩他是条汉子。”

      “赵大哥确实是条汉子。”

      两人坐马车来,却要徒步回去,刘病已倒是不介意,只是见路边的脏土泥泞污了白挽的绣花鞋,心情不愉,在她面前半蹲膝盖:“上来。”
      少年已经长出了一双健壮的臂膀,也能扛起一片天,替她遮风挡雨。白挽接过他手中的伞,并没有跟他客气,跳上他背脊,咯咯笑着:“刘病已,你真的长大了。”

      白挽很少称呼他的全名,她说过“病已”这个名字一看就是要生病的,叫多了不好,免得他生病赖她。
      为了让白挽无所顾忌叫唤他的名字,刘病已很注重身体的锻炼,坚决不让她小觑。这些年,他的身体也一直很好。

      回想起两人相伴的点滴,空中滴落的雨水也变得浪漫多情。
      刘病已嘴角勾起:“那我现在是男子汉了吗?”

      “等你娶了媳妇才是男子汉。”

      刘病已哑然失笑:“这一天怕是不远了。”

      白挽学着许氏说话,捏着嗓子让声音尖锐粗鲁:“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还想捡个媳妇,怕你是在做白日梦。”

      刘病已挂在嘴角的笑容慢慢停滞,转身往身后看了眼,露出沉思状:“我去参军可好。”他已经过了无忧无虑想许愿获得仙子帮助的年纪,也会想自己的未来是在手提豪笔挥斥方遒,还是提剑守北方,保家卫国。
      他会认识赵充国,是因书斋的一本兵书,两人看上同一本兵书,商量兵书去处时,发现彼此都很合胃口,对用兵之道都有个人的讲解,闲聊时结为好友。他曾仰慕赵充国的大气和豪迈,也向往他所说的热血战场,渴望出人头地,渴望功名富贵和地位。

      但心存牵挂,面对敌军难免退缩。

      今日提到娶亲这个话题,刘病已被冰封的心活络开:“若是我去战场,你还愿意陪伴我吗?”

      白挽的脑袋枕到他肩膀,脑海闪过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糯米挥动木剑被敌人砍成十块八块的场景,心中酸涩,又夹带着不安。
      “战场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眉宇间藏着文豪之气,未来定是个在朝廷跟那些迂腐老头打口水战的大人物。”

      刘病已听到这个答案,笑了。背她回家的这一路,再也没有提过有关参军的话题。

      雨水渐停,摇曳在长安街道的灯笼因为夜深无人点亮,四周一片乌漆。刘病已背着白挽,步子平稳,肩膀宽厚,舒服得她睡着了。
      一顶宝蓝色的轿子停在刘病已面前,拦了他的脚步。轿夫撩起帘子,张贺坐于轿中,他本想走出,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坐好,借着轿夫手里的灯盏,看看刘病已,又盯着他背上的白衣姑娘,语气放轻,似乎怕惊扰了姑娘的好梦。

      “病已呀,她是哪家的姑娘?”

      “许广汉之女,许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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