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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之战
为你而战
阿利所说的回家,并不是堙家祖宅,看样子应该是青龙帮子弟的临时居所。
郊外,一座三层别墅。
一楼有个大厅,可容纳一百多人。而此时,这里拥挤着青龙帮残留下来的散兵散将,粗略数下来也不过一百二十人左右。
“这就是青龙帮现下所有的部下了吗?”坐在专人打造的龙椅上,看着座下那些欣喜的面孔,我的心情却是难得的沉重。
“是的。”阿利站在我的右手边,一如从前的俯在我的耳边回道。
青龙帮一千余众,到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人,这个变化足以验证这些时日来的风霜雪雨。
“就算是这些人,也费了你不少周折吧?”既然是堙星痕亲自下令解散青龙帮,那么那个人就不可能让青龙帮的余孽再次聚集复帮,所以人员一定是被打散到各个地方,让他们孤立无援。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个个的找回,一个个的攻破。更重要的是,解散青龙帮要费很大的功夫,除非让他们对青龙帮彻底的失望,否则没有人会轻易退帮。所以那个劝说青龙帮解散的人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解散难,复合就更是难上加难。既然都已经彻底失望了,那么重拾希望就是更加艰巨的任务了。能掌握青龙帮的人只有青龙帮内部的人,而且在帮里要有一定的地位。这样说来就只能是阿利了。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成长了这么多,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说不定连做帮主都绰绰有余。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更何况他们都是为了少小姐才回来的,所以现在的青龙帮是少小姐的青龙帮,不是别人任何人的。”阿利的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悸动,而那双幽深的眼睛也如一只猛兽在黑暗中伺机等候猎物放松一样警惕着。
其实早在前面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同,只是这种变化让我莫名的战栗,所以一直都刻意的忽略着他越来越外露的情感。
“噢?是吗?”为了尽量拉开我和他的距离,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边向人群中走边说道:“可万一我不想要呢?你不是就白辛苦了吗?”
“不,”阿利似乎有着十足的自信,回道,“我的辛苦从来都不会白白浪费。”
“这么有自信?”我一直记得阿利从不是这样自大的人,按理来说一个人就算变了,本质也不会变才对。
“因为即使您不要,我也不会让帮主之位空着。”
“你打算怎么做?”回过头,想要从他那骄傲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就在我真的看出点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阿利突然将我从地上横抱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少小姐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会在三日后实现我的承诺——和少小姐完婚!即日正式荣登帮主之位,重建青龙帮的辉煌!”
我还来不及说上点什么,周围的人就立刻附和起来,那阵势根本不是我一个弱女子就能遏制的了的,况且我现在还是病人的说。
或许是看到我的脸色渐渐泛着病态的白来,阿利趁着他们自娱自乐的时候抱着我到了三楼的贵宾房。
“你这样算什么?你能得到什么?现在的青龙帮根本不堪一击,你想用这些残兵败将来对抗堙星痕手里近五千之众的十六帮吗?还是去和上官执手上能敌千人的‘百人铁骑’一争雌雄?揽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也算是你这个聪明人干的事吗?”一挨上床,我就立刻跳起来和这个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的人争论起来。
“我娶你并不是为了拿下青龙帮帮主的宝座……”
“那是为了什么?你知道的,如果消息一经传出,这个地方立马会被那两个人围得水泄不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这些男人的想法。难道生命就这样的低廉吗?怎么都没有人好好珍惜呢?像我这种和死神抢命的人,又算什么呢?大叔,如果真像你所说的,只有在灰烬中重生,这些人才能醒目的话,我是不是就必须站出来了呢?!为新世界而战?!
“为你而战。只要能够得到你,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去试。”
当我正在苦思冥想着大叔的“创世理论”时,阿利所谓的“爱的宣言”也在空气中炸响。如中惊雷的我,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叔,快来救救我我我我我我……(回音无数)
为什么我不可以
在我看来,阿利的示爱并没有影响我太多的情绪,只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因为这真的是一个很冒险的行为,说的露骨一点就是纯属于自杀。
“你不可以这么做!你这是在拿楼下那百人的生命开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们是那么的信任你,你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我用了二十年来等待这一天,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是那么那么的渴望得到你的青睐,可为什么我不可以?”
被阿利一直逼到墙角,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我,只能看着他一点点的靠近和失措于他那接近于病态的痴狂。
“不,不仅是你不可以,就连我也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你为了我,去作贱那么多人的生命!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如果一定要使出最后的一招,那么我会的,即使成为魔鬼我也会赌一赌的。既然楼下的人是为了我而回到青龙帮的,那么我也会尽好一个“青龙帮少小姐”的职责。我要保护他们!我一定会保护他们!
“不不不,伊伊,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要试图去动你的小脑袋瓜,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虽然我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但是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间房子一步。别忘了,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人都要靠着你来呼吸每一天的空气。如果你不见了,那么他们就都得为你殉葬!”阿利突然退离到离床一米多远的位置,张开手臂挥舞着说道:“我亲爱的少小姐,我坦白告诉你好了,青龙帮的这些人都只是我引你回来的幌子。我真正的人马早已散布在了这栋别墅方圆百米的地方,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洒下天罗地网将大鱼牢牢拍死在岸上!”
跟了我那么久,了解我的性情那是应该的,但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周密的企划起身边的一切了?他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变化成了什么样的人?
“不,你做不到的。”除了青龙帮,他还有什么势力?短短几个月,他不可能做到那么多的。即使曾经试图召集过人力,也不可能强到能同时对抗堙、上两家。
“你太小看我了,伊伊。这样拘泥于过去的去评价一个人,会是很吃亏的。”他找了一个离床较近的地方坐下,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当初以老爷的名义成立第一工会并不是徒有虚名的。第一工会本来是以对抗总协为宗旨而成立的……”
“我知道,导火线还是以我被关进总协为名。”想起这个就一肚子火,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扯上我呢?我就那么好被拿来利用吗?
阿利并没有因为我的不满而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但是因为本路杀出个程咬金,害得我差点全盘皆失,不过还好那只是个徒有虚表的只有一腔热血的小青年。你也应该知道的,他一出现,又是什么□□联合会(总协的全称)的候选人之一,又是什么十六帮的少帮主,再更是堙家失散多年的第一继承人——堙啸龙唯一的儿子——堙家大少爷。他的出现,让我苦心周划的一切都浪费了。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也都随着他的突然降临而被尽数拿走了。可是,尽管如此,我依然不是一无所有。虽然第一工会只是昙花一现,但我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力量——我从不知道,总协居然结下了那么多的仇怨。我应该感谢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树敌太多,我又怎么会在数日之间就集齐一万之众来帮我打下江山做准备呢?哈哈——哈哈,老天都在助我阿利江山美人双丰收呢!”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兴奋的来回踱着步子。那样子,就像一个拿到棒棒糖的小男孩在向一个空着手的小女孩炫耀一样。
一万人。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当初在新闻上也听到了,那个主持人用机械的声音说着“相信不久之后人员将突破万字”。照阿利所说的,第一工会成功的募集到了他想要的人力。而这些慕名而来的人,都举着同一个牌子——推倒总协在□□里的绝对统治地位。别的我不好多说,但是只要一提到是以消灭总协为旗帜,那么即使是我也会加入到这个队伍,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阿利,你还有多少潜在的能力是我所不熟知的!
“OK,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乖乖的坐在这里,然后等着明天和你步入结婚的礼堂?阿利,我想你要知道,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而且我还未满18岁,法定上是不能结婚的!”不知道现在才拿这个来压他还起不起作用,不过我这可不是在找借口逃过婚劫,天作证,我可是句句肺腑。
“噢,这个不用担心!下面的那些人可不在乎这些。对于生下来就在□□里打混的人来说,只要两人宣布是夫妻,那么就是说两个人生死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自活下去。他们想要看到的,只是一个相互守护的承诺。”他非常友好的牵起嘴角,那笑容真叫一个灿烂!
噢,不~~~这个人是赖定我了吗?
谁也别想拦着我
我真的很不想强调我的年龄,但是我不得不再次对着眼下的众人声明这一点:
“我真的很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也不能这样就要违反法律条例吧?明文明条规定未成年是不能结婚!所以我们能不能等到……”看着底下那些满是充满期待的眼神,我自己都没骨气再说下去了。
“少小姐,您是不是想说能不能再过几年再说结婚的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清秀的小伙子,小伙子不但长得清秀,就连说得话都是格外的贴心。
“你是?”我好想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就是记不大清了。
“回少小姐的话,小的在家排行老四,帮里的人抬举也叫我一声‘小四’。”他躬身一小鞠,嘴角挂着散漫的笑。
小四?就是以前常跟在阿利身边的小狗腿吗?许久不见,好像变了一些。
“你走近点让我看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可以给我带来惊喜。
果然,走近了来看,才发现这个人长得确实不赖。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有种天生的媚气,好像一个不经意就能要了人的神志。
这个世上的美有很多种,然而在我见过的诸多美中,都没有眼前这个人身上所带的邪气。这种邪气,让人没由来的想要接近,即使知道接近就是死罪。
房里的人渐渐散去,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只有我们两人。虽然跟这人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有点不自然,但毕竟只有这样才方便说一些事。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他显然有些惊讶于我的敏锐,眼神有过一瞬间的呆滞,片刻之后笑着回道:“回少小姐的话,小的是有点事要与少小姐商量。”
“直说且罢,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我从前就听过这个叫“小四”的人脑筋转的特别快,所以要说的话必然比一般人效率高点。既然是跟聪明人说话,那么话自然要说得实在点。
“谢谢少小姐的配合,只是——这里毕竟空间太大,如果少小姐不介意,可否到闺房一叙?”
出于非常时刻非常考虑,所以我就带他来了我休息睡觉的地方。
站在落地窗边,问向身后的人:“现在可以说了吗?”
“在我说之前,少小姐可以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好。”看来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是不会在现实中出现啊。
“少小姐不必过虑,我不会问有关您隐私的事,只是单纯的交流而已。”许是从我迟疑的态度中看出了我的不安,他特意解释道。
确实聪明过人!但又有点自作聪明的成分。
侧过一点头,用余光扫过后面那张过分自信的脸,冷笑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的’吗?——阿利不会这么粗心的啊……”
“少小姐……”
“好了,你问吧。”多说无益,反正跟他也不会交往太深,他是怎样的人也跟我无关。
聪明人做聪明事,他没有再追究上一个话题,而是直接进入正题。停顿了一会儿,他问道:“我想问少小姐,是否还记得辛哥?”
心下猛地一颤,目光凌厉的射向这个一直在挑战我极限的人。“你想说什么?”
“辛哥的下落。”
“什么?!”转身冲到他的面前,紧盯着他的双眼,确定他没有心虚的行为,“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辛哥的下落。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少小姐这个。”
“你说你知道?”我有些怀疑的反问道。
“是的,我知道。”他郑重的点点头。
“好,那你说。如果你敢有一句假话,我定要了你这条小命!”咬牙切齿也不能形容我现在狰狞的外表。
“辛哥因为冒犯了前帮主,被送到了柬埔寨。”
“柬埔寨?——那他有没有怎么样?”
“我只知道他被送走前已经身受重伤,可以说是半死不活,想必就算到了那里也凶多吉少了。”
“身受重伤?半死不活?凶多吉少?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阿辛,阿辛,阿辛……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让开!”一把推开眼前的障碍,直奔向门口,可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你干什么?放开!”
“少小姐不要冲动,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的话,这里会大乱的!你想用辛哥一人的性命换取青龙帮百人之众的生死吗?”
四周一下沉寂下来,就在他以为我已经平静下来而放开手来,我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说道:“有何不可?我堙伊伊可不是什么大圣人,为了天下苍生而大义灭亲。我在乎的人如果受到伤害,那么就算天王老子我也敢斗一斗!”
打开房门,一口跑到了楼下,可没想到,阿利早已等候在了大门口。
“你想去哪里?”他背对我而立,挺拔的脊梁给人一种压迫感。
“自然是没有你的地方。”我冷笑道。现在谁也别想拦着我,除非我的心跳停止!
“如果我不让呢?”他转过身来,同样冷笑着。
“要就试试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和橡皮擦一样大小的黑方块,而在黑色的中心有着一个红色的按钮。轻轻一按,剩下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他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一个能够让我可以离开这里的东西。”
离开基地的时候,麒一直要让我带上,本来还觉得多余,现在看来正派上用场。
全球导航仪——不管我在何时何地,只要轻轻按一下中心的红色按钮,麒麟社秘密基地的搜索屏幕上就会立刻出现我的具体方位,并且知道我急需救援。
“你就不怕我现在带你转移地点,并且损坏那个东西吗?”
伸出食指,摆在他面前晃了几晃,笑道:“你没有机会的。如果我以死相逼,你恐怕也奈何不了我吧?”
我说过的,谁也别想拦着我!
弃子
一个小时后,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和枪鸣声,像是有人强行闯进了这里。一时间,房里像炸开了锅似地慌乱起来。
但这种慌乱只是一时的,很快阿利便让局面稳定了下来,并让人查看外面的情况。没一会儿,那个侦察兵便一脸惊恐的冲进来,嘴里喊道:“十三夜士,是十三夜士啊!是他们回来了!麒麟带着十三夜士重现江湖了!麒麟社的神话再次谱写了!”
在场的每位人,除了我一脸悠闲的神情外,全都是惊恐着。好像这十三个人就足以抵过千军万马,好像只是这个名字一现就足以让对手一溃千里。
噢,对了,阿利也是除我之外的另一个不受局面影响的人。他站到龙椅前,突然大声笑道:“大家这是慌什么?只不过是区区的十三个人,加上两个领头的,也不过十五。我们这里可是有一百多个人人,有什么好怕的?”他正说得起兴,底下却响起了非议声。
“开什么玩笑?跟麒麟社斗,不是跟死神抢命的吗?”
“就是啊,我可不想白白送命!”
“对啊对啊,我也是。”
渐渐,大厅里被这样的争议所埋没。更有的人开始说阿利太年轻,没见过市面,不知道麒麟社的恐怖之处;说他没有领导能力,经不起大任;城府太浅,不知道什么是“跟死神的较量”。更有其人抱怨这一切都是阿利的错,是他挑起了麒麟社的圣火,要拿他出去祭“神”,平息“神怒”。一些知道内幕的人,纷纷抵不住压力,跟着潮流一起向着阿利怨声载道。
不知何时,这里演变成了阿利的批斗会。
其实局势变成这样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从不知道麒麟社的威慑力居然大到如此地步,能让青龙帮的铮铮铁汉失去理智,开始怨天尤人。虽然当初我听到麒麟社重现江湖时,也是吓得鸡皮疙瘩到处掉。不过在和他们相处的一个多月里,我也渐渐发现他们其实和人类是一样的。都要吃饭喝水拉屎(虽然我还真没见过他们什么时候吃过饭什么时候喝过水什么时候拉过屎)的,只是脸部肌肉有些失调,还有对于自我的认知程度低一点(何止是低,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就跟机器人一样,照着指令生活)。
就在局面愈加混乱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高喊道:“麒麟社不是青龙帮的手下吗?我们为什么要怕成这样?他们应该是来支援我们的,而不是来剿灭我们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只不过惊慌还是没有完全过去。有人反驳道:“现在的青龙帮已经不是过去的青龙帮了。麒麟社一向只认自己的主人,以前他们将历任帮主视为自己的主子,现在青龙帮群龙无首,他们也就是脱缰的野马,怕是谁也奈何不了了。”
这么一说,刚刚放下去的心又一下子提上来。
就在这帮大男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从底下传上来:“他们……他们是来抢少小姐的,少小姐就是他们的主子……”
我正看戏看得正爽,可惜这一颗原子弹一投,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在了我身上。而阿利正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着我冷笑,弄得我背后的脊梁一阵阵的冒着寒气。
“呃……大家听我说……我的意思是……”是我选择抛弃他们的,现在让我怎么解释呢?况且,解释也就是所谓的掩饰,而掩饰就是事实,这么一个逻辑下来,我还是不说为妙。
一百多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就指望我能说出点什么,最后终于顶不住这些迫切的目光的我,在大家的注视下踌躇着开了口,向大家保证道:“只要大家不做出抵抗的行为,我保证麒麟社不会动大家一根手指头……”就在我义正言辞的宣布这个保证的时候,有人指出了异议。
“麒麟社一向看到活人就杀人灭口,我们怎么可能幸免遇难?”
我抿嘴笑了笑,继续说道:“麒麟社杀人灭口的传统源自于他们不希望被外界所熟知,只要你们看不到他们的样貌,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计较你们活下去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全部戳瞎双眼?!”那人紧接着就接道。
这下可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一下又动荡起来。接连不断就有人喊着:“如果瞎了那还不如直接死了干脆!我宁愿选择死!”
这些人,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啊?
“大家稍安勿躁,少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闻声而望,小四从楼梯口慢悠悠的走出来,一点也没有为紧张的局势所影响,依旧懒散、无所事事的模样。
在他的劝导下,这些人终于又肯安安静静的听我说话了。
“我并没有说让大家将眼睛弄瞎,看不到他们的另外一种办法就是用布蒙上眼睛。这样就可以了啊!”
话音落下不久,他们便开始撕扯衣物做成布条来蒙上眼睛。
“等等!蒙上眼睛还不够,你们干脆都去楼上吧!这样,你们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你们,更保险一些。”
于是在我的建议下,他们又“嗖喽喽”的跑上楼去。那场面真叫一个大跌眼镜!
看着他们忙碌的可爱模样,我的恻隐之心也隐隐在心底作祟起来。弃子。他们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可我当初还想到为了他们而奉献出自己,但当他们与阿辛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时,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倾向于阿辛那一边。毕竟阿辛对我来说,是比青龙帮更重要的存在。更何况现在的青龙帮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青龙帮,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群被阿利东拉西扯回来的“残垣断壁”,根本没有了青龙帮昔日的光彩。既然已经散了,就散的彻底一些吧!阿利不是也说他们只是用来引我回来的道具吗?既然是道具,就没有必要做到粉身碎骨,拿到工钱就回家养老去吧!在我的戏剧里,他们早已退场了。
在他们逐渐退去过后,麒麟社才从门外缓缓登场。
突出重围
在他们逐渐退去过后,麒麟社才从门外缓缓登场,迎接他们的除了我这位相当不称职的主子之外,还有阿利和小四这两个不怕死的人。
“主子。”麒、麟在前,十三夜士中的几人在后,齐刷刷的跪倒在我的面前,那阵势跟请罪一样。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一副‘死了我(请允许我把自己与他们的娘自比)’的样子?”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麒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看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之后才说道:“我们来晚了。”
仅此一句,我却感动的要掉下泪来。总觉得,自己无论受到多大的打击,都有他们这么一群人帮我顶着。
“不,是我回来晚了。应该换我说: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麒麟的各位,下次我再也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人弄走了,还不止一次。
就在气氛恰当其处的时候,有位仁兄却开始不要命的大放醋味。
“噢~~真是感人的画面啊~~没想到素有‘冷血杀人机器’之称的麒麟社也有这么煽情的一面~~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阿利冷嘲似地笑道,像是在故意挑衅。
然而本该会大放杀气的麒麟社诸位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跟空气一样无视了这两个外人的存在。
我想笑可又碍于他的面子,所以只能在心里偷乐乐。简单的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身,对着这位可怜又可恨的人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一直都没说过谢谢吧?因为以后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今天就做个诀别吧!——谢谢你,阿利。还有——再见,阿利。”我的一生中,也没几回这样的笑脸,这一次,就贡献给这位我本要尊敬一辈子的人吧!
调头在众人的拥护中离开,就在踏出门的前一刻,突然对着背后呆立的人大声说道:“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五人帮’的一员。只要你肯回来,我和老头随时都敞开怀抱迎接你!——这是我当初对于‘五人帮’每位成员的承诺,我只说,这个承诺我会遵守一辈子。所以——我盼望着你的归来。”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我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所以,就连真正的诀别时,我也是决然的没有一刻停留。
从别墅里出来,路上,飘忽不定的风中隐隐有血腥味混杂其中,令人作呕。
“忍一下,很快就能到车的位置了。”麟体贴的脱下衣服,将我的口鼻都捂住,然后又小声在我耳边宽慰着。很快,鼻翼间就完全被一股奇异的淡香充斥着。
途中,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像是蓄势待发的狮子一般紧紧盯着周围,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刻举起藏在袖子里的手。我知道在那黑洞洞的袖口里,藏着各种各样带毒的暗器,能够一招致命而不露出一点声响。这也是麒麟社让人闻风丧胆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们拥有最原始的作战方式,俗话说,最原始的东西就越能体现人类的本性,简称兽性,除了简单的欲望就没了其他。
到了距离别墅差不多五十米距离的地方,就连我也能感觉到半人高的草丛里密布着许多人影,只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似乎也在忌惮于麒麟社的威慑力。
就在我已经隐约看到了车的身影时,带队的麒突然停了下来,而其他人也迅速将我和并排而行的麟包围在中心。
包括我在内,我们这边一共是八个人,可是对方的人数可就不好现数了。
就在我们列好队没多久,草丛里那些按耐不住寂寞的人影一个接一个的露出脸来,统一的迷彩服和花脸妆,使他们与草丛的融合度达到了最高。他们呈全包围式缓缓靠拢过来,基本上没给我们留什么后路。
和他们相比,一身黑色劲装的麒麟以及一袭白色风衣的我,明显要突出很多。就算他们白让我们借着密丛撤离,我们成功离开的可能性也就只有维系在百分之一的概率。
现在,哪怕我们这边多一个人在都要多一分成功逃脱的胜算。这样说起来,麒麟总共有十五个人,如果说车那边有两人看守,然后再除去我们这里的七个,那还有六个人去哪里了呢?一种可能是暗藏在我们四周的人群里(听说麒麟的易容术也很高明),另一个可能是去搬救兵了。按照以往麒麟社独来独往的习惯,第二种可能性基本排除,那就说明在这帮逐渐靠近我们的人群中,有可能还包括我们自己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多了。
“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麒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转回头去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要不怎么当你们主子呢?”在麟的怀里,我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麟作为队伍里年龄最大的前辈,这时也不免劝了一句:“好了,不要胡闹了。只要挨到‘世家联盟’的救兵一到,我们就能趁乱离开了。”
什么?“世家联盟”?□□世家百年来达成的一种互帮互助的协议体?他们不是已经不管这些小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了吗?怎么会突然出手援助我们?
本来还抱着平常心态、安然处事的我,突然就陷入了另一种慌乱。这种慌乱,完全是来自于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老头曾说过,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无法掌握下一秒将要发生的事,那么除非你的运气在那天特别好,不然就只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份。
情势逆转
在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超强攻势下,我除了苍白着脸,默默等待那将要来临的未知恐惧外,便没了可以做的事情。然而,我也必须明白一点,那就是“世家联盟”的出手相助,必然会与其他事有所牵连。
而关于这个“牵连”,我的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
算了,去头痛那些还未发生的事,不如多操心一下眼下正在发生的事。看来,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相距五米之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绿衣人将我们围得密不透风。我们这样的无声对视,已经维持了将近十五分钟。在这期间,他们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得出,他们在等人,等他们的主人。
“阿利这个家伙,到底在磨磨蹭蹭什么啊?我站得脚都麻了!”为了打发这段相对无聊的时间,我开始没话找话说。
“如果累了,就坐一会儿呗!反正他们也不敢动你。”麒背对着我说。
“‘坐’?”听到麒的答话,我开始怀疑他的智商会不会因为神经高度紧张而退化了,“荒郊野外的,你让我往哪坐?”事实证明,我在意的不是他的话不合时宜,而是担心我身上的“白大褂”被地上的泥土给污染了。
听了我的话,麒顿了一下,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话刚说完,那个人就开始脱衣服。(……)
起先我还在迷糊,再之后就看到一件黑色的上衣被递到了眼前。
持续了三十秒钟,看我没有打算要接住的意思后,麒转过头来,皱眉道:“把它拿上铺在地上,这样就不脏了。”说完,又迅速转过头去,生怕敌人趁他分心、破绽百出的时候攻过来。
话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那些围攻的人明明没有要进攻的意思。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解说好了。这些人啊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其实他们一直都想趁麒麟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强攻过来。至少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献给他们的主人,而不是在这里僵持着。
“这样也行?”对于麒“无微不至”的考虑,我的后脑勺滑下三道黑线。“算了,我还是这样站着好了,反正一会儿就能离开了。”让我坐在一群高大的男子中间,想想就觉得很恶。
“不要逞强。”就在我执拗着要继续站着时,麟接过前面递过来的衣服,说道,“你的身体不是还没好吗?刚从医院出来就这么硬撑着——你现在的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再者说你不是还有要办的事吗?如果现在倒下了,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我微微一愣,惊诧的抬起头,却只看到麟尖俏的下巴。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那么多事?如果说我住院的消息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可是我身体的状况应该只有大叔知道才对。还有,他怎么知道我有要办的事,我的脸有将我的心事写出来吗?我的伪装一向是一流的才对。
“我的事我自己清楚。”一把拽过麟手里的衣服,又重重的摔到这件衣服主人的背上,至此我的想法已经清清楚楚的表达出来了。
最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这也是我一直挣扎着从老头手里逃脱的原因。所以,麟,你犯到我的禁忌了。
原本就乱成一团的心情现在变得更遭,就连伪装也变得力不从心。我想,如果现在那些在幕后偷笑的人还不现身的话,那我可就顾不上什么“情势不利于己”什么的了。
“堙利——快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让麒麟血洗这里!我说到做到——”冲着别墅的方向大声喊道,似乎要把自己的肺喊出来。
麟说的对,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能再耗在这里。即使我的意志力再顽强,但如果我这副身子跟我作对的话,那我可就玩完了。
声音久久回荡在苍青色的上空,与流动的风声相和,奏着一曲不知名的哀乐。
乐音刚刚落下,密不透风的人墙突然骚动起来。接着一条一米多宽的路口被从外面打开,一个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子悠然的荡了出来。但这个人却不是我要见的阿利。
“妹妹,好久不见。”男子浅浅的笑着,一排洁白的牙齿在粉红的唇间若隐若现。
我跟他很熟吗?他凭什么那么亲切的跟我打招呼?
不屑的冷哼一声,留给他一个侧脸,愤恨道:“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见!”
“呵呵。”他轻轻的笑出了声,往我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但只是几步,护在我身边的夜士立刻摆出一副要出击的摸样,让他好不容易走出的几步又退了回去。
鄙夷的斜一眼他那笑容底下藏着的狰狞,又道:“阿利呢?他应该才是这里的主人吧?”
星痕的嘴角不可闻的抽搐了一下,突然大笑着说道:“堙伊伊,你搞错了吧?这里可一直都是我的地盘!堙利那个家伙,一直都是我的傀儡罢了……”
星痕的话还在继续,但我已经没精力听他自我炫耀的废话了。照现在的状况看来,阿利那里一定出了事。不是窝里反,就是有人窃取了胜利的果实。而这个人,一定是早就看阿利不顺眼就对了。并且,这个人还是星痕的狗腿子。
就在我还在思考应不应该为阿利担忧时,麟突然贴着我的耳朵,十分小声的说道:“主人,世家联盟的人到了……”
到了?!
我正准备问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的时候,一颗烟雾弹瞬间炸响在半空中。红色的烟雾由高变低,再由浓变淡,最后一点点的消散在风里。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人墙已经在迅速的崩塌中。
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本来是面对着我们的人群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倒转过去,紧接着,一声接连一声的惨叫持久不断的越发靠近我们。我本以为护着我的几位夜士会因为这样热血沸腾的场面从而加入到热战中去,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依旧冷静的站在我的身边,防止倒退的人群会伤害到我。
条件反射性的,我下意识的看向星痕原本站立的方向,却意外的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恐怕是情势倒转,所以躲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吧?
忍不住又想撇嘴了,这种人还想当老大?简直是自取其辱!
热战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就逐渐冷场了下来,阿利的“军队”看来已经是弹尽人绝了,比预想的还要不堪一击。其实有点道行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不是他们一个二个太无能,而是龙头不在,所以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
迷彩服逐渐被包围而来的黑色洪流代替,胜利似乎是属于我们这一方的。不,不能说是我们,确切的说应该是属于这帮特地从远方赶来的勇士们的。
骚动的人群开始平静下来,他们依如一尊尊没有表情的雕像,笔直的站立在离我仅有十米远的地方,那一颗颗坚强的头颅此时正恭敬的低下,只让我看到他们黑亮整齐的短发。
这样的阵容,再加上这样的气魄,大大中国之内恐怕也只有“世家联盟”的那些老头子的铁手腕能调教的出来。
麒和麟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其他的几位夜士退到了离我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他们的神情从没有过的凝重。
凝重?我也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此刻的表情是否准确,总之,这是一种对于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起码的敬仰之情。
对,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记得从很小的时候起,老头就专门给我补过这一课,关于“世家联盟”首脑团的种种事迹。但是直至今日,对于他们的存在,我还是有种如坠梦境的感觉。不是不能理解,而是太憧憬了!
“世家联盟”的首脑团都是些爷爷级的老人家了,也就是说,他们叱咤风云的时候,就连我家老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和泥巴呢!今年才刚刚过完四十大寿的老头,站在他们面前可能还要如同十八岁的小伙子一样青涩吧?那么我这个就算过完今年也到不了18岁的小P孩现在是要和他们面对面的交涉吗?!
正当我有了退怯的心理,前方却突然传来了几声爽朗的大笑。这笑声像是有股神奇的力量似地,一下就把我乱七八糟的心情收拾的只剩下简单的仰慕。
黑色的洪流分裂出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先生谈笑间已到了我的面前,并且十分自然的就跟我拉起了家常。
“小伊伊,小龙有没有欺负你啊?老实给爷爷讲,我去收拾他!”言罢,又是几声畅快的大笑。
小伊伊当然是指我,那么小龙应该说的就是……老头了?!
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确实怎么看都不像是□□的老大哥,反而倒跟《神雕侠侣》里的老顽童差不多。等等!莫非他就是那个把□□当自家后花园的“老顽童”——周自通!
“周爷爷?您是周爷爷吗?”我感觉我每发出一个音,都要颤上好几下。这个人我认得的,我怎么会把他给忘了呢?那个只在记忆里停留的身影,那个一想起就止不住泪眼汪汪的称呼!
“嗯,乖。我是你的周爷爷,只是你的周爷爷!”他笑着,伸出两只被皱纹爬满的双手,做出将要拥抱我的姿势。
而我顺理成章的,扑进他的怀里,不免又是鼻涕眼泪一起奉上。
好像每次我们见面,都是这样的场景。小时候,只要他一来,我一准连滚带爬的扑进他张开的双臂里,然后一边哭一边埋怨着:“周爷爷坏,说了上午来陪我,结果天黑了才来……”
“呜呜……周爷爷坏,说了只要我不再哭鼻子就回来看我,结果我都长大成人了,您也不来看我。”
“成人?还早着咧,小伊伊还是小孩子呢!”
“不小了!”我倔强的从周爷爷的怀里抬起头,有点固执的强调道:“我都16岁了!年底就17了!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黄毛丫头了!”
周爷爷的眼睛闪了闪,恍然之间有种老了的感觉。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点微微的怅然若失:“十年了,这一眨眼十年都过去了。小伊伊也出落成小美人儿了,也要开始争取独立了。听说你和上官家的二儿子还私自订了亲?把祖宗的姓也给改了?我说这个不是怪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玩火的人迟早会被火伤着。你必须明白,你和小龙的恩怨已经牵扯太多人进来了。这本该是你们父女俩的私事,可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私事那么简单了。”
周爷爷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就连说教都让人听得心服口服。在他面前,我的那点小聪明根本无济于事。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把事情闹得过火了。让周爷爷特定从美国赶回来帮我收拾烂摊子,伊伊真是不懂事。”周爷爷本就是因为身体不好而在十年前决定去外国调养的,我这个不孝子居然还让老人家为了我这点破事特定赶回来!
不想还好,这一想我才发现好些事被相逢的喜悦给遗忘到爪哇国去了!
再见,再也不见
“爷爷!”我猛然站立起来,有点咄咄逼人的问道:“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秦大伯早就跟您打好招呼了?然后又是麒麟通知您过来的?您不在美国好好的养病,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不对,我想应该也不是秦大伯跟你讲的。大伯肯定不会劳烦您出马,绝对是您私自出动的对不对?而麒麟社发出的消息应该也是被您半路劫到的才对!是不是?”
越说越觉得气愤,都七老八十的,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爱管闲事啊!这个“老顽童”的封号真不是白给的!
“哈哈——哈哈,我的小伊伊真是越大越聪明了,什么都能被你想到。不过你遗漏了一点哦!那就是我背后的这个人——没有他,我根本无法掌握麒麟社的动向,也根本不可能劫到那所谓的消息。所以,小伊伊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呢!”老人家得意的摸了一下嘴角那几根白胡须,眼光有意无意的往身后瞟了一下。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天啊,我居然完全完全的忽略掉了那个推着轮椅的人。这可是第一次这么彻底的无视这个人!
僵硬的抬起头,几乎是强制性的望向那张面无血色的脸。OH,有没有地缝让我钻一下啊!
上官执依旧冷漠的黑眸里依旧风平浪静,但我可不认为那就是没事!
“呃……好啊……”我发誓,这是我打过的最苍白、最无力的一次招呼。
对面的人淡淡的瞄我一眼,然后又将视线重新固定在周爷爷的身上。
他无视我?!
周爷爷想必也看出了我们这对欢喜冤家的尴尬处境,好心的站出来打圆场,不过,如果我知道他将要说的一席话对我有多深的打击的话,我是死都不会让他来做和事佬的!这哪是和事,明明就是搅事嘛!
“哟,这是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是怎么了?你们这才刚订婚没几个月吧?怎么就搞得跟陌生人一样了?!小伊伊,是你欺负人家了吧?我们小执可是从来不主动跟人家闹矛盾的。肯定是你这个小丫头又到处沾花惹草了对不对?看看看,脸都白了,绝对是这样!我说的没错!”老家伙一边自问自答的连连点头,一边义正严词的吐沫星子横飞(我承认在这里我是夸张的形容了一下,不过谁让他这么欺负我的)。“唉——不过说句实在的,这也不能怪你。谁让你从一生下来就桃花源不断呢?不,应该说你还没出生,就桃花朵朵开了。你妈妈怀孕的消息一经传出,就立刻有一大堆人上门来结娃娃亲。那进进出出的人潮啊——我每次都担心他们把我特地定做的那个黑木雕花门槛给踩坏了。啧啧,我还从没见过那么宏伟的场面……”说着说着,竟然就自顾自的进入了自己回忆的画面之中,陶醉的不能自拔。
“那个……我说我们的话题可不可以不要纠缠在那种事情上面?我们……”我本想趁着这个停顿的机会把话题扯回来,可没想到刚没说两句就被另一个人给抢了过去,还是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
“为什么不可以?挺有趣的。”上官执缓缓抬起眼睛,淡淡的对视着我慌忙撞上来的视线。
等等,他嘴角那微微的弧度是在笑吗?!
“你……”我这边刚刚张开嘴,周爷爷那边也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小执都是最后的赢家啊!哈哈——哈哈!”
--!我汗颜。我的周爷爷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白痴的笑了?
“爷爷,我还没问您,您是怎么跟阿执混到一起的?”
“你猜。”
= =我无语。这是七十岁的老太爷刚有的反应吗?
好,我猜,这还不简单吗?
周自通是在美国养病,而上官执又一直生活在美国。虽然周爷爷一直称病没有再参与帮内事务,不过我也偷听老头讲过,爷爷在国外做为与国内沟通的桥梁,与黑手党有过密切的联系。这样一来,一切不都明了了?上官执可是黑手党的二少爷呢!
哦,原来渊源就是从那里结下的吗,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爷爷。”我突然板起脸,一本正经的叫了一声。上官执和周自通的神情这才稍稍有了点正经起来的意思。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压低了几分音调,说道:“我很感谢你们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救助我们,但是,这份恩情我们恐怕只有在下次见面时才能还了……”
话自然说的有点不明不白,但我还是愿意相信,面前的两位自诩绝顶聪明的人士能够明白我要表达的含义。
不出我的所料,我这边话音才刚刚收尾,上官执和周伯通的脸色就几乎在同一时刻变了。而我也在他们出口阻止我之前,就早有预备的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正好退到麒和麟的中间。
“带我离开。”我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不是命令,而是我真心的一种托付。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的这种顽固,可以说是一种不计后果的任性。可是我没有办法在知道阿辛他在远方受苦而自己却无动于衷。对,即使再大的惊喜,再大的相逢的喜悦,也无法冲去我对手下的那份挂念。、
所以。
对不起。
“鬼”。
爷爷。
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是“鬼”捉摸不透的双眼和爷爷摇头叹息的神情。他们对我失望了么?不然为什么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呢?
天不知不觉已近了黄昏。暗红色的天边,几缕乌云相互撕扯着向着我们的方向一点点移动。黏稠的夜风贴着半人高的草丛,一阵阵的刮过所有人的脸庞,空气中夹杂着灰尘的味道。汗湿的刘海紧贴着额头,垂死挣扎的不被风吹散。
这一天,到底是聚合还是分离的一天?我不想去区分了,我只知道,有人比眼前的人更需要我。我必须去做一些事,为了曾经也为了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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