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之眸

　　如此美丽的晚上，天空的颜色显得是那样的澄澈、美丽。
　　“啊——”刺耳的尖叫声在空中久久回荡着。
　　瞬间，天变了色，红得滴血。月亮骤然放大，世间万物都被披上一层血色薄膜，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那声尖叫的来源是在一个家族——玥炻。他们奉行古代的一种神珠——玥为圣物。
　　鱼厥切，音月。神珠也。 .相传是女真族的王的母亲死了。为了祭祀母亲，国师说要用千人血祭。那个王到偏远的村庄中杀了一千个人。但是这件事情让他痛苦一生，因为里面有一个他最喜欢的女孩，那个女孩叫玥。后来血珠练成了。和玉珠质地一样，但是周身呈现流动的血红色。只能放在祭坛上，如果放在其他的地方会血流成河。那个王缅怀玥，所以赐这颗血珠为“玥”。有人说它象征吉祥，有人则说它不祥。不论其详与不详，它都是一种神珠，主宰操纵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正或邪，一切皆是拥有此珠之人的命运与造化。正，则祥；邪，则不祥。得此珠之人，必定也是一个拥有着强大意志的人。(注）
　　回到刚刚的尖叫声，是该族的族长的两位夫人生孩子发出的喊叫声。
　　东厢，大夫人生了一个男孩。当男孩抱出来时的那一瞬，眼睛闪过一丝血红。随后立即消退变为清澈的褐色。柔软的褐色短发自然的盖在额前，与他的眼睛那样相衬。奶娘温柔地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生怕拍重一点就会伤了他。接着一阵宏亮的哭声蔓延开了。
　　西厢，二夫人生了一个女孩。好是热闹的西厢变得嘈杂，丫头们不知怎的都跑了出来。奶娘瑟瑟发抖地抱出了孩子，她那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所有人。奶娘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没有哭，只是笑。奶娘又拍了一下，她仍是笑，还笑出了声。甜美的笑声好似一串风铃在随风摆动，充满了整个西厢。这事诡异的很，再加上周围发生的幻境变化，自然被认为是不祥之兆。二夫人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乌黑又浓密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美丽的红唇，简直就是白雪公主再现。但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却看得让人发毛。然而，那是她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再不详，也是她的心头肉，也是爱她的。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她的夫君，就是族长的耳朵里，被下令所有人不得与西厢的人过分亲密地接触。
　　后来族长给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
　　男婴叫翊濂•炻
　　女婴叫筱苒•玥
　　这个时候命运的转轮开始飞速转动。

　　“苒，你走慢一点！”
　　“苒，你听我说啊。”
　　“苒，要尊敬长辈，我早就教导过你的。”
　　“苒，以后不要这样了，不然怎么嫁的出……”
　　我飞了一个白眼给这堆废话的主人。“妈，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筱苒•玥。出生至今已有十九个年头了。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妈妈从来不跟我提关于我那父亲的事情。那是她心中的痛，而我明白只因为我这双该死眼睛。
　　“苒，听说早上有个男生跟你表白。真是难得啊！”她啃着手里的苹果，津津有味。
　　“妈，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真是坏事传千里。”
　　早上，我正坐在学校的大树下看着书。突然跑来一个男生，在我印象中，似乎与我同班可能还是坐再我后面的男生。他递给我一个盒子，很漂亮，很精致。那个男生站在我面前，背对着阳光，使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他那金色的头发凌乱的分散在头上，额前的刘海被擦到一边，又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他是跑过来的吧？脸部完美的轮廓，透露出阳光的气息。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味，让我沉沦了好一会儿，是什么味道呢？他对我说他想跟我约会。我不假思索地无情又冷酷地拒绝了他。但是他硬是把那盒东西塞给我后，匆忙地转身跑掉了。这真是个奇怪又有趣的男生。
　　“苒，怎么走神了。”妈妈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妈，吃饭了没，我真的饿了！”的确，我这一天可没进一粒米，有这样的妈也是一种不幸啊！
　　“就开饭了，饿慌了啊。……对了，”她顿了顿，“听说那个男生送了你一个东西。想当初，你父亲追我的时候可没送过什么……”说到这，她的表情黯然了。是啊，我知道她很爱父亲。被禁止与外界来往的西厢也只有几个丫头和奶妈。妈妈平时也就种些花花草草打发时间，所以西厢什么花都有，但也因此显得更加凄清了。据我所知，东厢却每天有人进进出出，与别的地方交往频繁，那里住着谁呢？
　　“你怎么这么多听说，是不是宛儿跟你说的。那丫头嘴巴真是大。”宛儿是我情同姐妹的丫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她九岁被安排到我身边做我的丫环。她很天真，因为懂事后与外界接触的也少，不知道很多事，总是缠着我让我跟她说外面的世界。
　　“那个男生送你的东西拿来让你母亲大人瞧瞧。”妈妈装腔地翘起了二郎腿。
　　“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在这呢，夫人。”宛儿捧着那盒东西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就你最多事，以后别拉着我让我对你讲外面的事了。求我，我也不说了。”我把头撇到一边，让她看不到我的表情。
　　“小姐，你冤枉宛儿了。是夫人让我找的。”她的眼睛很快地充满泪水，委屈地看着我。
　　我无奈道：“你们怎么就这么八卦。”
　　“来打开看看，这么漂亮。少有男生这么手巧的。”瞬间感到妈妈的眼睛在闪烁。
　　“是啊是啊！打开看看嘛。”宛儿附和着，我顿时没辙了。
　　我伸手抽掉盒子上面的金色丝带。那丝带的颜色跟那男生头发的颜色很相似。脑海里闪过他背对着太阳，金丝反射阳光，在太阳底下金光闪闪的样子。打开盒盖，一阵浓郁的巧克力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小姐，这里有张纸条。”宛儿把纸条递给我。这字看起来很斯文，很清秀。上面写着：
　　筱苒，
　　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你表白，请你不要这么快地拒绝我。也许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因为在班里你从不和别人打招呼，独断独行。不知何时，我开始注意你。看不到你，不光会不自主的寻找你的身影。想你，我变得婆婆妈妈。终于，我确定，我喜欢你。
　　明天晚上6点，给我一个答案。我在学校的大树下等你。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对你表白，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叔景
　　“啊——”宛儿以10万分贝的声音大叫，“小姐，情书！夫人，是情书吧？宛儿好兴奋，可以亲眼看到情书。”宛儿拽着我的手拼命地摇，就差把我摇散架了，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在我天昏地暗的时候，看到妈妈的嘴张了张，似乎说了些什么。我只是随便附和了一下。看着她们两人满意地对望一下，并肩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顿时变得安静了。其实妈妈总是装作开心的样子，我知道其实她晚上都一个人偷偷地哭。都是因为我，我这个不详的人，害了她。出了西厢父亲不让我去其他厢房。听宛儿那家伙从别人那打听来，东厢住着一对母子。母亲很美丽，是贵族。而儿子则很帅，很优秀。我知道的仅此而已。
　　我伸手将那条金色丝带收了起来，转身出了房间，跟上她们的脚步。

　　第二天下午，宛儿抱着一大堆衣服来找我。
　　“小姐，快挑挑吧！宛儿会把你打扮的漂亮一点的！”
　　我盯着她手里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你那些都是什么衣服，五颜六色的，太土了吧。”不过为什么要打扮的漂亮一点。
　　她好像看出了我有疑惑，愤愤道：“小姐，你昨天不是答应夫人今天去见那个男生吗？快准备，可别迟到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完又跑了出去。
　　“小姐，不要每天穿黑色的衣服，太阴森了吧！来，宛儿给你挑件漂亮的。”她刚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出现的，吓了我一跳。看着她跑来跑去，我只是坐着一动不动，和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一会儿，她又在衣服堆里乱翻起来。最近她变得越来越啰嗦，是进入青春期性情大变的缘故吗？
　　“小姐，你怎么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这件怎么样？宛儿在那堆黑衣服里找到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还好，是衣橱里的衣服。看来，她并没有准备再那堆五颜六色的衣服堆里找，这也够我庆幸的了。
　　三下五除二，她以最快的速度退去我的衣服，换上她挑的那件，乐呵呵地抱着一面大型的落地镜站在我面前。镜子里的人，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有几丝置于胸前。雪白的皮肤，血色的眼眸，身着一件白色中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从小到大，只穿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我认为那样最适合自己。
　　奇怪的是，黑衣服堆里怎么会有白色的裙子。
　　“小姐，把这个别上。”宛儿将一朵红色的花别在我的胸前。
　　“宛儿，你折腾够了吧？”我的脸上已经满是黑线
　　“嗯嗯，小姐再挑双鞋子吧？”她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来，这双不错。”不等我回答，她就自作主张地给我穿起鞋来。
　　“宛儿，好看吗？”这声音低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了。“漂亮极了，小姐。”我只是嘀咕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
　　被她快步推出了西厢。可以想象身后的宛儿拼命挥舞着双手跟我再见。她总是在我出门的时候这样做。学校的大树下，他似乎是这样讲的。但是学校有这么多树，也不说清楚到底是哪一棵。罢了，随便找棵树，等一会就回家吧。我走在路上斟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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