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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可以，痛吗？
被梧藤雅有意无意地推给老夫人，而老夫人也默认在这个时候把她带回迹部家，梧藤清悠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次谈话
只是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个心情和力气再来讨论这个这么浪费脑细胞的问题
长长的静默，最终，老夫人打破了相对无言
“清悠，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景吾吗？”
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 ，如此直接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问出这个让她一再远离的问题，清悠的视线凝聚在偏左方的盆栽：“奶奶，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勉强而来的，很快就会失去！”
“看着我，清悠！”
老夫人的强势带着一种力量，一种让人不得不屈服的力量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景吾，是不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忘了说，老夫人透彻的双眼有一股魔力，一股让人无法撒谎自欺欺人的魔力
梧藤清悠动容，勉强维持的淡漠一片一片碎裂：“奶奶……”
“如果你说你对景吾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我就可以停止一切！可如果不是……”老夫人看着清悠的目光中温情冲破了她高端的自制力，“清悠，我不甘心！”
梧藤清悠心颤，眼前的老人忽然在她眼中变得渺小起来，而让她变得渺小的，是被她埋藏在最深层的脆弱
“我没有留住你母亲，是因为她和健朗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你和景吾不一样，所以我不允许自己这么轻易放弃，更加不允许你这么轻易放弃！”
那一瞬间，梧藤清悠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似乎，眼前的老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如此待她，把她视如己出的亲人
早就离去的母亲不说，就算是长年相伴的父亲，从来都只有她对他付出，本应该属于她的父爱，早在母亲远离时一并带走，而姑姑，还不如姑父亲近
多年后，在这么突然甚至突兀的情况下，上天忽然恩赐她这么温暖这么真实的亲情
就算，这股亲情的背后，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重
就算，对方只是把对母亲的亲情加诸在她身上，她依然感激上苍，第一次感激上苍，让她是母亲的女儿
“奶奶，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被亲人疼爱着的幸福感
梧藤清悠晶亮的眸子中，泪光闪闪，那种光华，让老夫人的心，更加柔软，上前，把清悠的手握在手心，珍藏
“清悠，你太过保护自己，没错，很多事情尤其是感情并不能强求，但争和争取，是不一样的！你不觉得，你的生命中就是缺少了那么一次两次的争取吗？”
争取？
好像是这样的，那个时侯，对于不二周助，她没有做什么就放开他，原本以为藤井千代是用她的勇气赢得了不二周助，现在想来，其实是她没有争取而失去了不二周助
可是，换个说法，难道不可以是她无法争到不二周助，而藤井千代是争取到不二周助的吗？
“奶奶，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其实您应该知道我和景吾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他对我，我对他，或许现在这样，就很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梧藤清悠不觉得还需要任何隐瞒
老夫人淡淡笑开：“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景吾不会那么容易受控制，同样的，你也总觉得景吾不会接受你，可是，他不也接受和你的关系一直到现在，我想，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料到，可以和你一直相处到现在！清悠，你应该不是那么没自信的人，我更加不愿意看到你因为事先没有努力，而来事后后悔！”
复杂的心情一并涌上，事先不努力，事后来后悔这种事，曾经不止一次发生在梧藤清悠的生命中
那个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条件限制和牵绊，她不能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只能一直往前走
那么现在，当她所要背负的一切都开始明朗的今天，当所有的限制和牵绊都不复存在的今天，她是不是该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就算是痛，也要好好完完全全地痛一次
她，应该有这种权利吧
暗淡的房间，没有开灯，佐崎瞳坐在偌大的落地窗边望着外面的世界，月光普照
抬手慢慢抚上嘴唇，很奇怪，为什么到现在还能感觉到那股灼热
忍足侑士的吻一直都是温柔而绵延的，让她随时随地都能感觉到被呵护被珍藏着，曾经，她也沉迷在那种温柔中，不可自拔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那种温柔并不专属于她，原来忍足侑士目光的尽头，并不只有她一个
原本让她沉醉的温柔，最终成为让她心碎的源头
迹部景吾的吻和他的人一样，炙热奔放，和忍足侑士全然不同，那个吻，说不上温柔，或许更多的，她体会到的，是迹部景吾情感的宣泄
可是，为什么，她居然对那个吻一时难以忘怀
是那种让人灼烧的温度吗？还是那种毫无保留的全部付出？
门铃响了好久，佐崎瞳不打算去理会，可是门外的人，似乎不想就此轻易放弃
看到迹部景吾菱角分明的脸庞，犹豫了一下，佐崎瞳无声把他让进屋
迹部景吾静静地透过浅淡的月光凝视着顾自望着窗外风景的佐崎瞳，月光洒落在那张清冷绝傲的脸上，风光旖旎
“你奶奶没有用锁链把你锁起来吗？”
迹部景吾扯动苦涩的弧度，如果佐崎瞳此刻回头，可以看到冰帝之王此刻脸上，有着难掩的疲倦和落寞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当然不可能没听出迹部景吾少用了惯有的自大称呼，也没有忽略他言语中的真挚诚恳，佐崎瞳不自觉放下心中的戒备：“什么事？”
“全国大赛，等过了全国大赛之后，我会改变现状，你，愿意等我吗？”
短暂的停滞后，佐崎瞳慢慢，慢慢地回头
迹部景吾迎着月光而立，浅薄的月光轻轻洒落一身，嘴角的弧度连同月光一起柔和而迷蒙，晶亮的眸子，有一种绚烂的神采
虽然说着请求的话，可是言语神情之中，还是那股无与伦比的自信
“那，梧藤清悠呢，她怎么办？”
佐崎瞳没有直接拒绝，可是说出的话，却也让迹部景吾目光耸动
“她是为了梧藤昶的病，才答应和我订婚，我们约定过，等过了全国大赛，我会帮她获得自由！”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我看来，梧藤清悠并不是为了梧藤昶而和你在一起，至少，现在不是！”
迹部景吾把佐崎瞳如此的斩钉截铁视为女人的直觉，一种他不想认真对待或者回避对待的直觉
“就算如此，对梧藤清悠而言，梧藤昶才是最重要的……或许我们有一段很艰难的路要走，或许要说服我奶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我需要的，是你的认同！”
因着后面一句话，佐崎瞳自动忽略了迹部景吾在说第一句话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味，清扬的眸色中点染上丝丝温度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告诉我这些！”
“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无论什么事，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不带任何犹豫的发自内心，忽然让佐崎瞳有一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磕磕绊绊的，她寻找了那么久，就是希望忍足侑士能够如此待她，可是忍足侑士却一直无法做到和她同进退，为了这件事，他们争执过，妥协过，努力过，最终，还是无法达到共识
没想到，今天，此刻，她什么都不用做，眼前的男生，就给了她这么久以来所期盼的
迹部景吾，不顾家里人的高压，连夜赶到她家，就是为了向她宣誓这个决定
这样的义无反顾，这样的不顾一切，让佐崎瞳忽然之间，就这么被感动了
或许，她和迹部景吾，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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