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渺渺

作者:念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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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岛邂逅


      渺渺常常觉得时间就像是一个可恶的小偷,你不知道他偷走了你什么,当你发现自己被盗时,他已经越跑越远,然后你后知后觉开始追他,边追才边想起来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你再怎么拼命地追也还是追不上,你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可是距离会远到让你望尘莫及,你精疲力竭,遗失的东西会随风而去。甚至恍惚地像一场没完没了的梦,醒不来,也没有尽头。
      大二的第一个学期就在“金帆效应”的影响下匆匆度过了。一过完春节,渺渺又回到了Q大,他好像渐渐地习惯了每年由南到北、再由北到南的长途跋涉,从老家H市到Q市,渺渺要乘四次火车,H市——省城——北京——F市——Q市,也渐渐喜欢上了Q市的春暖花开。
      第二学期的课很有趣,课依然排的有点满,可是多了很多渺渺喜欢的课,比如摄影课、摄像课。渺渺还没来Q大的时候,就想象过自己拿着机器穿梭在片场或是摄影棚,然后在艺廊摆满自己的作品。
      几次课下来,渺渺的构图视角、创意构思、大胆用色和光影处理果然受到了摄影老师的夸奖。摄影老师觉得渺渺如果多一些社会实践,还是有机会成为有名气的摄影师的。同时,渺渺的剧本创作也得到了摄像老师的肯定。
      渺渺在摄影老师的推荐下,跟着影视公司开始跑组,一方面渺渺想多学些东西,另一方面可以赚些生活费。
      工作了一段时间,兼职的工作因为影视公司的拍摄进度等问题而停滞下来。
      四月的Q市春风柔情,繁花似锦,正是出游的好季节。兼职赚来的钱加上杂志比赛得来的奖金,足够渺渺去周边游玩了。慕华忙着打游戏,寸步不离他的电脑。昊添整天和苏宇腻在一起,学生会的工作又让他抽不开身。渺渺和子恒又没有熟到一起出去玩的程度。金帆给予了渺渺精神上的支持,还有一句“你要是迷路了,打电话给帆哥,帆哥去认领你”。

      渺渺收拾好背包,白色T恤配深蓝色牛仔裤,趁自己还有兴致前来到长途汽车站,买好了去X市的票,排着队准备上车。
      X市是一座海岛城市,名副其实的旅游名城。毗邻Q市,从Q市坐车到X市大概要一个半小时。
      渺渺上车后找到位置坐下,明媚的阳光晃得渺渺睁不开眼,于是戴着复古式方框磨砂墨镜拿起手机翻看昨晚突击找的旅行攻略。
      渺渺旁边坐了一个女孩,女孩整理了一下背包,拿出一瓶水,拧了两下没有打开。于是,小心翼翼地请求渺渺帮忙,“你好,可以帮我拧一下瓶盖吗?”,女孩很有礼貌。
      “嗯,好的。”渺渺接过水瓶,拧开了瓶盖,递给女孩,定睛一看。渺渺摘下了墨镜,“梦恩”。
      “哇,好巧啊”,说话的女孩叫许梦恩,是渺渺的同班同学,一身白色雪纺的七分短袖,及膝的湖蓝色纱裙下面是一双白皙光滑纤细的双腿,穿着一双粉红色的带着蝴蝶结的圆头鞋,有一点跟,不高。没有描眉没有涂口红,眉毛淡淡的,眼睛干净清澈,高鼻梁樱桃嘴,说起话来很温柔,但又不做作不腻人,是一个单纯的女生,看起来更像高中生,渺渺还记得第一次班会梦恩自我介绍时羞涩的模样。
      “你家在X市吗?”渺渺好奇地问。
      梦恩接过水,“谢谢”,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不是,我去X市玩。”
      “你自己吗?”
      “对啊”,梦恩笑着点头。
      “看不出来,胆子还挺大的”,渺渺笑着说。
      “我们宿舍的都各回各家了,我家有点远,想出来逛逛”,梦恩一脸委屈的表情,两手搓着背包的带子,看得出来的尴尬和不安。
      “不然我带你逛,我有事先准备的攻略”,渺渺晃晃手机,装得像个大哥哥。
      “好啊,好啊”,梦恩说完后又有一丝疑惑。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渺渺像安慰一个走失的小朋友。
      也许因为渺渺的话,也许因为渺渺终日国民弟弟的形象,梦恩好像放心了很多。
      渺渺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盛满了洗好切好的水果。渺渺拿出一根一次性叉子,叉了一块草莓递给了梦恩,两人边吃边聊天,不一会儿,整个车厢进入了睡眠状态。

      “到站了”,乘务员的声音叫醒了梦中人。
      渺渺身体靠前伸了个懒腰,和梦恩下车了。
      下车的地点是X市长途汽车站,两人决定先在诗屿上找到住的地方,然后再逛诗屿。
      诗屿是一座小岛,在码头坐轮渡过去大概要十分钟,小岛上有形形色色的小店和小旅馆,琴声悠扬,风景旖旎。
      两人都是第一次坐轮渡,海水在轮渡的行驶下溅出层层水花,小岛越来越近,不知为什么,渺渺心情格外地好。
      两人找了一家岛上很有特色的小旅馆,找到落脚的地方时已经到了中午,渺渺让梦恩休息了一下,避开正午的烈日,之后出发。
      两人走在诗屿的小路上,看着两边特别的建筑和小店,奇奇怪怪的海鲜摆在路边,渺渺好奇地看着,X市的特色小吃也让渺渺看花了眼,渺渺买了两个超大冰淇淋,两人边走边吃。
      梦恩买了一本邮戳册,岛上的每家小店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自制邮戳,供游客集戳印,渺渺陪着梦恩逛遍了岛上的所有小店,梦恩翻看盖得满满的邮戳本,心里很满足。
      两人往海滩的方向走,想要休息一下。海滩坐着一对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两人略显尴尬,渺渺拿出一本书给梦恩坐,夜幕降临,两人吹着晚风,仰望星空。
      一个小女孩提着花篮在卖玫瑰花,小女孩穿着岛上居民特有的衣服,用岛上的方言叫卖着,应该是在岛上长大的小朋友。
      小女孩来到渺渺和梦恩跟前,双手举着花篮对渺渺说了一句话,渺渺没有听懂,但知道大致意思是“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渺渺蹲下来帮小女孩耳鬓的长发掖在耳后,买了一束花,渺渺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以后也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渺渺闻了下花,“好香”,递给了梦恩,“送你”。
      梦恩接过花也闻了下,“嗯,真的很香,谢谢”。
      梦恩看着看着手中的花,眼含热泪。渺渺看得出梦恩的泪,是难过,而不是感动。第一次有女孩在渺渺面前哭,有点手足无措,渺渺拿出纸巾,打开后放在梦恩手里。
      “我不是个好奇的人,但说出来真的会好一点,我会当做从没听过。”
      原来梦恩刚被男友甩掉,男友的妈妈嫌梦恩太普通,是小县城出来的穷人家,前男友是梦恩的初恋,两人从高中时就在一起了,梦恩一直对男友百依百顺,可最后男友还是甩了她。
      “不是你不够好,每个人追求的不同,他可能想找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没什么不好啊,只能说明你们真的不合适。”
      两人聊了很久,海滩只剩下两人。
      渺渺站起身,对着海的远方用尽力气喊了一声,然后对梦恩说,“不开心就喊出来,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们。”
      渺渺拽起梦恩,梦恩学着渺渺的样子用力地喊了很长的一声,双手颤抖。
      天色不早,两人开始回小旅馆,四月的海风吹起来还是有点凉嗖嗖的,渺渺拿出背包里的白衬衫,绅士地披在梦恩的肩上,而梦恩对任何事情总是很礼貌地回以“谢谢”。
      昏黄的路灯照在小路上,两人的影子被照得很长,很长。
      为了避免尴尬,渺渺向梦恩介绍街上的建筑和小岛的故事,幸好渺渺事先做了功课。
      不知不觉,两人回到了旅馆。两人互道“晚安”后,回到各自的房间。
      命运真的很奇妙,有时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有时又好像不知道被谁安排好了,一切被推着往前走。但偶尔也会突然跳出来一个音符,打乱原本安静流畅的乐章。有的人想要把它紧紧地握在手中,步步为营。有的人愿意顺其自然,未知的也不一定都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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