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渺渺

作者:念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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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游园,军训


      暴雨狂风从不会照顾路上手无寸铁的路人,路上的行人似乎也从不会屈服于狂风骤雨的侵袭,最后的最后,还是你下你的雨,我走我的路。渐渐地,路人荡着水滴飞奔而起,风雨就会追得更紧,到最后双方筋疲力尽,像一场你来我往没有尽头的斡旋。
      外表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渺渺,内心像是开了一艘大型游轮,不管校门前及膝的水,不顾随时可能倾盆而下的大雨,把短裤挽得更短,光着脚,拎着鞋,从容地走出了学校,走到了公交站台。擦干净自己湿的身体,坐上了公交车,留下Q大门口一排像见到外星人的脸。
      渺渺回来时,Q大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回到宿舍,渺渺把自己的上铺和书桌收拾了一下,是他自己最喜欢的简单温馨风格,只不过床单是非常抢眼的水蓝色卡通床单,他希望自己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床单的颜色后可以精神百倍。
      简单的吃过午饭后,一整个下午都飘着绵绵的细雨。渺渺打着伞,散步在雨中的Q大,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空气中带着这座城市特别的咸咸海水的味道。渺渺站在观景台,望着Q大远处的海和渔船,也许是陌生,让他忐忑不安。

      之前的一切好像只是前奏,又好像是预兆。雨过天后,真正的大学生活要正式开始了。
      南方九月,明媚的阳光。Q大迎来了一年一度新生开学报到的日子,父母带着大一新生满心期待的来报到,学长学姐露出八颗牙迎接学弟学妹,带着他们到宿舍,然后新生和父母一步三回头地告别。
      在渺渺看来,这些桥段太过矫情。渺渺习惯了独来独往,有些讨厌突然热闹起来的Q大,一个人躲在宿舍阳台的角落,看着校道上吵闹的人群。
      燥热的下午,一个身着运动短T牛仔短裤的男生来到了宿舍,讲着有些别扭的普通话,“你好,我也是这个宿舍的,王子健”,语速有些快,一米八几的身高,健硕的肌肉,典型的运动型男生。
      渺渺微笑回应,“你好,艾渺渺”。
      接近傍晚时分,宿舍走进来一个精英气质的男生,干净利落的寸头,两道剑眉下面长了一双小而有神的眼睛。家人把他送来后就离开了,他没怎么说话,只顾忙着整理自己的床铺,时间紧急,因为晚上要开班会。后来,渺渺才知道他叫何慕华。渺渺总是觉得可笑,不知为何恋慕年华。
      闷热的晚上,一个浓眉大眼的运动型男走进的教室,班会开始了。他是渺渺的辅导员,叶正阳。他一走进门,下面的女生就沸腾了,她们应该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这么帅的辅导员来带她们。每个人都要走到讲台前面做自我介绍,男生女生之间相互打量着,一颗颗春心意欲萌动着。

      大学新生最开始的行程总是满满的,军训、迎新晚会、新生大合唱、游园会,似乎只要这样安排,身在异乡的学子就会忘记土生土长的思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渺渺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常常跟在文昊添的后面,因为昊添像个大哥哥,时常会照顾他。文昊添是个放在哪里都特别引人瞩目的人,军训标兵,副班长,随时可以侃侃而谈,不管in English OR Chinese。王子健是个年轻气盛的运动男,性格开朗很自我。而唯一还不熟的是何慕华,两个人话都很少,准确地来说何慕华会比渺渺的话多一些。但何慕华的表情有时很冷淡,渺渺虽然话少表情总是很丰富。渺渺只知道慕华喜欢网游,是成都人。
      宿舍四人闲下来没事做时,也会一起去学校后山的小吃街转转,享受Q大夜间的美食生活,四人也越来越熟络。偶尔也会租校内的自行车,一起飞驰在Q大临近的海滨公路上,一起拿着荧光棒听Q大学生乐队的鬼哭狼嚎,一起上课下课。
      渺渺没有想到大学的课表会排的这么密集,有时任课教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渺渺就会逃课去图书馆看看闲书,饶雪漫、郭敬明、慕容雪村、几米……渺渺一学期把所有高中想看没空看的书都读了一遍。
      渺渺的专业主任是一位已过不惑之年的冻龄男教授,个子不高,器宇不凡,说是三十出头也没有人会怀疑。炯炯有神的双眼像是机关枪,还没说话就已经把下面的同学一一扫射完毕。渺渺很喜欢听他讲课,也经常问自己,当自己不惑之年时是否还能像张教授一样光彩照人?
      每天吃饭睡觉、上课图书馆,就这样不知不觉,大学第一个学期已来到了期末。期末考不期而至,Q大图书馆的每个角落都挤满了临阵磨枪的学生,渺渺也找了一个角落寄希望于“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其他科目都还好,就只有古文课就像紧箍咒一样,越念越紧。渺渺本以为高考过后只要不读中文专业就不用再接触之乎者也,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最后,古文以挂科的分数顺利进入了补考。
      渺渺毕竟也曾是高中光荣榜的常驻生,自然是不甘心的,准备好了其他科目的考试。怨只怨人有旦夕祸福,专业主任的科目考试当天,渺渺胃肠道感冒,上吐下泻,考试中途没有忍住去了厕所,却被主任与那些去厕所打小抄的同学做了一样的果断挂科处理。
      渺渺只能自认倒霉,听说没有挂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渺渺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完整了,还完整了两次。还好渺渺后来补考高分通过,也算是赚回了一点面子。
      如果能一直安放在海底,哪怕被泥水侵蚀也愿意。珍珠并不喜欢被打磨、抛光,制成冰凉的、带着铜臭味的装饰品,被挂在趾高气昂的人身上,被当做交易的对象,被欲望贪婪的手肮脏地握着、抓着,它宁愿就静静的躺在泥水里,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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