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之随缘

　　江渚用了三年时间，治好了箫恒的腿。此后箫恒易容改装，离开了小山村。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又三年，楚楚十八岁，前往京城考选仵作，寻找传说中的玉面判官。
　　这些年，她时常去巫医大叔家，听他讲断案的故事。加上楚家世代仵作，便立志做一名仵作，替尸体说话。
　　搭着商队的车，楚楚一路风尘仆仆，历时三个月终于到达长安。
　　机缘巧合之下，楚楚被大理寺少卿景翊看中，推荐给了他的老大——执掌三法司的安郡王萧瑾瑜。
　　三法司指刑部、御史都丞和大理寺。
　　安郡王箫瑾瑜才智过人、明察秋毫、断案如神，一度被楚楚认为是玉面判官本人。
　　萧瑾瑜很欣赏楚楚作为仵作的能力，楚楚眼看就能考中仵作，完成她的梦想。
　　然而在日益密切的合作中，萧瑾瑜发现，楚楚竟然和他“已逝”的父亲萧恒，有某种联系。
　　他曾在父亲手札中读到的话，看过的案件，她随口就能接上，仿佛曾经亲眼所见，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话，你口中的玉面判官到底是何人？”萧瑾瑜疑问
　　面对萧瑾瑜的质问，楚楚三缄其口，因为她曾经答应过巫医大叔，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有关他的事。
　　萧瑾瑜临摹了父亲的画像，又向母亲询问父亲身上容易辩识的胎记或者伤疤。
　　当楚楚看到萧恒的画像时，不小心露出破绽。萧瑾瑜知道，楚楚肯定见过父亲，而且和他关系匪浅。
　　“以我的观察看，楚楚应该不是伪装的，她对你、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景翊分析道，“但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驸马的下落呢？”
　　萧瑾瑜皱眉思索，不得而知。
　　是时，萧瑾瑜发现黔州私印铜钱。偏巧与西南有关的官员皆意外死亡。巡查西南军务的兵部尚书冯玠，掌管铸钱事宜的户部主事刘越，汇报西南消息的进奏史卢传升。
　　楚楚验尸发现，三人皆为他杀。
　　兵，钱，消息，三者皆有异常，恐怕西南有大动静。
　　萧瑾瑜将此事上奏。假做去西南寻找父亲下落，暗地里带着密旨，探查西南异动。
　　西平公主知道后，担心萧瑾瑜的安危，托付武功高强的冷月同行照看。
　　景阁老有同样的担忧，派独子景翊前往。
　　至此，萧瑾瑜，楚楚，冷月，景翊，带着几名侍卫前往西南寻找萧恒。
　　一行人刚到西南，便遭遇截杀。
　　此前箫瑾瑜查出，京中官员被买凶杀人，卖家是一家酒楼的掌柜，名叫许如归。但箫瑾瑜晚了一步，许如归借着神策军掩护逃离长安。
　　许如归的主子是宦官秦栾，刚好黔州是许如归的老家，他很熟悉黔州地形。秦栾便派许如归在黔州伏杀箫瑾瑜。
　　楚楚和箫瑾瑜从未学过武艺，手无寸铁。冷月为救楚楚，被杀手砍伤肩部。
　　幸好萧瑾璃带兵及时赶到，解救了众人。
　　此时，西南军营的萧恒，刚拿到景阁老的密信。信中说了京中的近况和萧瑾瑜前往西南之事。景阁老暗示，时机已到，可借萧瑾瑜之手，揭开当年剑南节度使谋反一案的真相。
　　萧瑾瑜一行到达黔州，借宿在楚楚家。
　　在此介绍一下，箫瑾瑜和箫瑾璃是双生兄弟，璃居长。两人一文一武。箫瑾瑜继承父亲的郡王爵位，执掌三法司。箫瑾璃从军，现下在西南大将军冷沛山手下，官居二品，封都虞候。
　　住在楚家当晚，因为楚楚她哥楚河的挑衅，几人来到传说中的鬼屋，也是萧恒之前的住处，巫医的宅院。
　　萧瑾瑜破解了宅院夜晚鬼哭之谜。原来是院墙影响了风势，造成了类似鬼哭的回音。
　　他们还在院墙中发现了一具宦官尸体，查明了他的死因。箫瑾瑜推测出杀人者就是萧恒。但出于种种考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箫瑾瑜没有将他的猜测告诉其他人。
　　另一头，景翊在县衙案卷中发现一份死亡记录。十八年前，许家小姐撞墙自杀，而她的死亡日期就是楚楚的出生日期。为许小姐收殓的，正是楚楚的父亲楚平。
　　此前箫瑾瑜发现，楚楚生母不详，楚家众人对于他探查楚楚身世很抵触，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萧瑾瑜点出了楚楚身世的疑点。
　　楚家知道楚楚的身世可能会引来灾祸。当年许家小姐回娘家避难，又撞墙自尽。过几日，许家举家逃离。看这阵势，就知道许家惹上了不得了的官司。
　　楚家收养了楚楚，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世。这么隐秘的事，如今，竟被箫瑾瑜查出来了。
　　而楚楚听到后，以为箫瑾瑜是为了巫医大叔的下落，才故意威胁楚家，哭求他放过楚家。
　　萧瑾瑜此时已爱慕楚楚而不自知。被她如此误会，只觉气血上头，抑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吓坏了楚家人和兄长萧瑾璃。
　　萧瑾璃着急不已，张罗着要给弟弟找郎中，被冷月劝阻。
　　楚楚愧疚难当，也很担心萧瑾瑜的身体。就写信给好友江轲，请她过来医治。
　　“小轲儿，你背着包袱去哪里？”江渚和妻子正在厅中喝茶，见了她这行头不免疑惑，
　　“楚楚写信与我，说她的上司吐血昏迷，找我过去医治”江轲回道，
　　“等等，楚楚的上司？我听说那丫头年初去了长安考仵作，难道她考上了？”江渚放下茶杯问道。
　　心中思索，“前日京中传来消息，安郡王来西南找萧大哥，安郡王执掌三法司，楚丫头考仵作。莫非吐血昏迷的人是安郡王？”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唉，人呢？”江渚回过神来，已经不见江轲踪影，
　　“早走了”妻子道，“刚刚你想什么呢？叫你也不理，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不省心，小柯一个姑娘家的，天天跟着你们上山采药，出门看诊，这以后……”
　　“夫人，我就是想事情入神了，没听见。我这就去追她，你在家里等着啊”说完后，江渚背着他的药箱子也出门去了。
　　“唉，你背着药箱干什么？！”
　　“小轲，你终于来了！快进来……”楚楚一拉江轲，才看到她旁边的江渚，“伯父，您也来了？快里面请”
　　“病人在哪里？”江渚着急往里走去，
　　此时萧瑾瑜已经醒来，冷月正在诊脉。
　　“大夫来了，快快里面请，瑾瑜，冷月……”萧瑾璃领着众人来到内室，
　　江渚仔细诊过脉，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病人体弱，又思虑过重郁气凝集胸口，气急攻心之下吐血，这样倒是把胸口的闷气疏通了。待我开一服补药，按时服用，同时补充睡眠，规律饮食，好好养着，不日便可痊愈”
　　江渚写下药方，仔细叮嘱。完了又打量萧瑾璃，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不错，箫大哥这一双儿子，生的出彩！”
　　看诊完，江渚告辞离开，走时留下了江轲，让她跟着楚楚，照看萧家兄弟，以防有需要。
　　“爹啊，难道你看上人家了？我和弟弟也不差嘛，何至于叫你惦记别人家的”江轲打趣道，
　　“胡说什么呢，你这丫头，连你爹我都敢调侃！”江父毫不留情，敲了两个爆栗，“哎呦，爹！”
　　关于箫恒还活着的消息，江渚一直瞒着家里。以前给箫恒医治，有时会带着儿女同来，但从未告诉他们实情。因此，江轲只知道，爹爹经常来给巫医诊脉。
　　“那你为什么让我照看箫家兄弟？”江轲问道，
　　“爹之前没跟你说过吗？可能说过你也忘了，他们是爹爹故友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不对啊，我们好像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吧，你连他们的姓名都没问啊？”
　　“啊，这个嘛，你就不要管了，为父不会弄错的，那位手持宝剑身着铠甲的小伙子，与我的友人，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总之，他们的爹对咱家有大恩，你留在这儿照看，也算是替为父报恩了”江渚道，
　　“好吧，女儿晓得了，爹您路上慢点！”
　　江轲把父亲送到镇上路口，塞进了马车，才回去楚家。路上顺便买了些药材，给需要补身体的萧瑾瑜。
　　江轲回到楚家，准备煎药。正在厨房收拾药材，碰上来喝鸡汤的萧瑾璃，萧瑾璃问好完，犹豫了一会道“江姑娘，我们之前见过吗？我怎么感觉令尊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像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不愧是习武之人，这么敏锐”江轲心想，
　　“不瞒您说，我家之前受过令尊大人的恩惠，我爹一听安郡王有恙，连夜赶过来了。所以他看你的眼神，可能比旁人亲切，恩人之子嘛，希望将军见谅，若有冒犯之处，我代我爹给您赔礼”
　　“原来如此，不必多礼”萧瑾璃谦让道。
　　楚家院中，楚楚正在煎药，江轲坐在旁边照看，同时听她诉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说完了，楚楚问道：“阿轲，你说王爷他是不是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好仵作？他会不会是因为想知道巫医大叔的下落才选我当仵作的？我把王爷气的吐血，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呜呜呜……”
　　“楚楚，别担心，听说安郡王他刚正不阿、断案如神，堪称当代刑狱官的典范。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应当不会为了一己私欲骗你”“再说，你的本事，可是楚爷爷亲自认证的，你还没有信心吗？你就是一个优秀的仵作，不用怀疑啦！”
　　“而且我也替他诊脉了，真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好好养几天就能恢复了”江轲道，
　　“呜呜呜…阿轲…”楚楚抱着江轲呜咽，
　　“咳咳……那个，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萧瑾璃尴尬道，
　　楚楚擦干眼泪“萧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来看看药煎好了没？”萧瑾璃道，
　　“哦，还要一刻钟，我算着时辰呢”楚楚道，
　　“那就好…对了，楚姑娘，我听瑾瑜说过，他破的几桩案子，你的验尸结果是关键，给他提供了重要线索。所以你不用妄自菲薄，瑾瑜说你是个好仵作，那一定是认真的，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萧瑾璃替弟弟解释道，
　　“箫将军，谢谢你！”楚楚道，
　　“不客气，呵呵……”
　　“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憨的，没想到安慰起人来还挺暖心的。楚楚，振作起来！”江轲笑着说道，
　　这几日，萧瑾瑜身体恢复的不错。江轲便抽空去山上采药。等午时回来，却发现楚家只有楚爷爷在，“咦，他们人呢？楚爷爷，楚楚和安郡王他们去哪了？”
　　“哦，吃完早饭他们就去县衙办案了”
　　“这样啊…”
　　这时，萧瑾瑜派人来找江轲，请她去县衙。
　　江轲赶到县衙发现楚楚昏迷：“发生了什么事，楚楚怎么了？”说着，摸向楚楚的手腕诊脉，又在她脑后摸索，是被人从后方敲晕了。
　　“到底是谁干的！知不知道打脑袋很容易出事的！”
　　江轲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刺入楚楚穴位，替她化解瘀肿，
　　待她施针完毕，冷月才道：“是许如归，他绑架了楚楚”
　　“为什么？”江轲看向萧瑾瑜和萧瑾璃，
　　“等楚楚醒来，听她说吧…”话音刚落，楚楚就苏醒了，
　　江轲连忙按住她，“小心点，别乱动”扶着她慢慢坐起。
　　听完楚楚的话，至此，楚楚的身世彻底揭晓。她的父亲是十八年前谋反的剑南节度使麾下将领，母亲是许如归的妹妹。
　　当年剑南节度使一众人无诏起兵，杀害驸马箫恒，意图谋反，被神策军半道制止，尽诛。
　　其家眷流放岭南，因谋反人数众多，难免有漏网之鱼。而楚楚的母亲想来是逃难至此，不知为何撞墙自尽，死时已怀胎九月。
　　楚平收殓时，察觉她腹中胎儿可能还活着，遂剖腹取子。隔几日，楚平再去许家，发现许家已举家搬迁，避祸去了。
　　楚家人从不对外解释楚楚的身世，是因为民间认为棺材子不详。况且许家举家搬迁避祸，想来是遇到了天大的祸事，楚楚的身世，更加无法告诉其他人。
　　楚楚很伤心，以为她的亲生父亲参与害死了王爷的爹，他们两个中间有着血海深仇。
　　萧瑾瑜却认为此事另有蹊跷。当年剑南节度使谋反，杀害了父亲。消息是宦官带回来的。
　　现在父亲很有可能还活着，他曾经居住的院墙中，还封着一具宦官尸体。这一切都表明，真相很可能并不是众人以为的那样。
　　回到楚家，萧瑾瑜向楚楚表明心迹，给楚楚看了西平公主那半块雕刻的石头，并说出了此前的种种顾虑。
　　楚楚这才知道，巫医大叔竟然就是王爷的爹。
　　“楚楚，你知道他去哪了吗？”萧瑾瑜问道，
　　“我不知道……”楚楚摇头，“三年前，巫医大叔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楚楚道，信上鼓励楚楚学好手艺去考仵作，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那父亲平时可与什么人有来往？”箫瑾瑜问道，
　　“巫医大叔他几乎不与人来往……对了！几年前江大夫来我们这采药，后来经常过来给巫医大叔看病，还是经过他诊治，巫医大叔的腿才好起来的”楚楚仔细回想
　　“江大夫，难道是之前替我看诊的那位江大夫，江姑娘的父亲？”
　　“正是！”楚楚点头，
　　江轲听完箫瑾瑜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位巫医大叔，是你们俩的爹？！”
　　“那不就是我爹口中所说的恩人？我爹没说啊，你们不会弄错了吧”江轲纳闷道，
　　“江姑娘，从目前的证据看，十有八九不会出错，给楚楚讲六扇门故事的人，就是我父亲箫恒”箫瑾瑜郑重道，
　　“让我缓一缓……”江轲仔细回想，以前从未深思的细节浮现在脑海，“爹爹对于巫医特殊的态度，每月看诊风雨无阻、从不落下。还有当年听到楚楚故事的震惊……”
　　“或许，那位巫医大叔，真的有可能是……”江轲喃喃道，
　　“江姑娘，你想起什么了吗？父亲他现在会在哪？”箫瑾璃问道，
　　“我只知道，我爹与巫医大叔十分投缘，经常过来看诊，两人一聊就是大半天。但他从未说过与巫医大叔是旧识。这次来，他说安郡王和箫将军是恩人之子，旁的就没再说了”江轲道，
　　箫瑾瑜想起父亲手札中记录，旧时有位出生医道世家的江姓少年，跟着他查案，“令尊可是名唤渚，字子洲？”
　　“不错，正是家父”江轲道，
　　“那就错不了，父亲身旁以前有位助手，精通医术，他的名、字与令尊一样。听说甘露事变后，江家辞官回了老家……”
　　“嗯，这么说也没错，我家以前在长安，我出生那年才回了渝州”
　　箫瑾瑜与江轲对峙一番，断定巫医大叔就是箫恒。江轲写信回家，询问父亲巫医大叔的下落。
　　其实江渚也不知道此时的箫恒身在何处，只定期收到他的书信，知道他一切安好。
　　寻找箫恒一事有了眉目，虽然还不知道他的下落，但知道他如今平安，众人欣喜不已。箫瑾瑜连夜写信告知母亲西平公主，景翊也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写信告知父亲。
　　且不说西平公主心中的欢喜与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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