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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江湖任飘摇
那天辰灏和雨杨直到夜间才停止喝酒,雨杨觉得从没听过他说这么多话,虽然醉着雨杨却记得听到了他的抱负,他的家国梦,也让雨杨清楚地明白此地不可久留,但最后她还是禁不住酒意睡过去了,甚至连怎么回到房间都不清楚。第二天雨杨醒来,头痛欲裂,这就是醉酒的后果。
照常工作,这是她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即便想到了离开也非一日之功,必须从长计议。而李辰灏那晚也醉了,但同样记得自己说些什么,他从自己理想开始,心中的矛盾,心中的无奈是雨杨知道的,但她不知道他是以感情的纠结结束的。当抱着她回去时,他的心无比清明纯净。
既然已经决定了雨杨就开始了她的计划,其实以雨杨的心计根本没有什么计划可言,两年多的时间,她一直活在李辰灏和李辰汐的眼皮下,而且她从未尽心培植过自己的心腹,就连蓝风她都可以疏远,曾经的想法只是明哲保身,只要活着在哪都好,她从没想过做皇子的妃子有什么不好,因为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哪里都是家,哪里又都只是路过,于这世界她没有归属感。但随着时间的临近。她开始担忧,毕竟十五岁就要被囚禁在近金丝笼非她所愿,但真正下定决心却是在李辰灏的一番话后,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太深刻了!在这里居然丧失了理想和目标,纵然有过绝望但毕竟不至生无可恋,既然活着为何不让自己快乐?雨杨想通了,她必须离开。
“雨儿姐姐,最近怎么没见你弄什么新鲜玩意?你不知道,那史努比和加菲我都在皇宫里推广了,连母妃都很喜欢呢。”辰泓围着一棵柳树打转,边说边看凝神的雨杨。
“这个,最近没有灵感,等我脑袋灵光了就给你做。”恐怕以后没机会了,雨杨心中黯然。
“雨儿姐姐,我们出去玩吧,听人说今天是集市呢。有好多东西卖。”辰泓很想出去,自从前连天雨杨带他赶过一次集,他便记下了,这是和她独处的好机会呢。
“好啊,不过我不放心咱俩去,一会叫上你的侍卫吧,上次你的三哥就批评我了。”雨杨佯装委屈的说道。“不过我们不让他贴近,到时候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好啦,都依你还不行,我们出发吧。”辰泓说罢就要向外走,看那气势倒还有些王者风范。
“哎,等我回去换身衣服,总不能就这样去吧,我这次要换男装。”雨杨也没想到预计的日子会这么早就来了,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她就更难离开了。雨杨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但想到辰灏凝思的眼神又十分不舍。李辰灏,再见或者再不相见了。
一切准备妥当,雨杨扮成了仆人的模样跟在小八的身后,她手里拿了个包,这是她方便使用做的,还好上次出来她也拿着,虽然这次包有些鼓鼓的感觉,却也没什么破绽。
集市上人很多,这正是她期盼的,只有这样才更容易与小八走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各色小商品摆在两侧,鲜艳的色彩很是吸引人,辰泓看这看那,蹦蹦跳跳完全没了平时的老成之气。看着他高兴的样子,雨杨心生不舍竟难过不舍,毕竟这两年多的时光,辰灏的刻意维护,辰泓的依赖和调皮,李辰汐的冷漠,甚至那宛若盛放寒梅的梅妃都未曾为难过她,只是因为追求自由的生活,她便要放弃这里的一切,未来不可知,但自己选择的路,那充满诱惑的远方总是吸引着流浪的心。趁着辰泓挑选手工艺品正入神,借着一群孩子冲撞的时机,雨杨悄悄地走入人群,转入最近的胡同,这一切都是她选择好的,如此配合的地点,竟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不再犹豫,雨杨直接来到前些天曾到过的马车租赁处,按照预定租了一辆马车,马上出城,至于去向,雨杨早已做好打算,不想向北,一是不想见到榆兰的任何人,二是怕李辰灏会找到她,那就向南吧,去江南欣赏小桥流水,看南江(此处为一条的江的名字)风情,泼墨江南,就当笑傲江湖吧,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像她这样把脸上弄得五颜六色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马车使用上好的木料打造,玄色外围,里面可躺可坐,有茶几,有书籍,让人很是舒适。一路颠簸倒也不觉太累,傍晚时分到了邺城南邻的最近的小城曼州,雨杨见天色已晚,刚想住店投宿,话还没说出口,马车突然停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来,如果是李辰灏发现此时追来,那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没有以前好过了,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强忍住惊慌,撩帘打算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公子,前方有人拦住了马车。看样子来者不善,该如何定夺?”车夫问道,声音已然发颤。
把头露出马车,雨杨眯眼打量前方来人,却出乎她的预料,不是李辰灏的人,虽然没见过几次李辰灏的部下,但来人他却认识。此人正是傅震,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竟然穿的还是做工时的衣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别样的光彩,虽然衣衫早被汗水湿透,脸上也有些灰尘,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帅气,当然这是雨杨想的,对视几秒后,雨杨嫣然一笑,仍是没理睬面无表情的傅震。将钱付给车夫,雨杨跳下马车,令车回了邺城,自己则走到刚刚下马的傅震面前,不慌不忙的问道:“你应该不是奉命追我回去的吧?”
“小姐说笑了,我只是负责保护你的,王子没有命令我不会奉他人之命做任何事。”仍旧是面无表情,但雨杨刚到他的眼神中有隐忍的愤怒。
“那么你会跟着我,并保护我喽?”雨杨故意调侃道,眼睛狡黠的望着他。
“小姐,为何要突然离去?你打算把榆兰置于何种境地?”或许是真的气愤之极,傅震居然双手紧握雨杨的手臂,弄得她呲牙咧嘴,急忙喊痛。傅震闻言放开雨杨,退后一步,但眼神仍然咄咄逼人,仿佛要吃人一样。
雨杨可不敢在调侃了,他这个样子可不想来保护她的,说要杀了她也有人信吧。“对不起,是我一时考虑不周,我只想逃开,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想过会对榆兰造成真么后果,你可以把我抓回去谢罪,我想李辰灏还不至于马上禀报皇上,他会宽恕榆兰的。”雨杨确实没想这么多,一方面她太心急了,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来没将自己看做榆兰之人,更不会为其负担什么责任,甚至她对榆兰将其作为争取暂时和平的工具很是不满,她从不认为女人该为男人的征战负责,她历来鄙视用女人委曲求全之人。但现在她故意做出可怜之象却是希望副真能放过她。
“小姐,王子从没忘记过曾经的誓言,他会亲自将你迎回去,如果你就此一走了之,或许会让榆兰再次面对战争。”傅震稍微缓和了语气,却仍是劝其回去。
雨杨见傅震仍不改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傅震,我知你对榆兰的忠心,但是我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现在的我即便嫁给李辰灏也未必就是好事,而且,三年了,王子想必一直在准备进军天庆,即使我的出走会导致提前发生,但只要他稍做准备,榆兰未必会败不是吗?”雨杨见傅震眼神闪烁,便继续说道:“这三年来,你也看到了,即便李辰灏回护于我,但皇上对我成见很大,如果嫁与李家,以后的日子我不能想象,傅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战争失败的牺牲品。代替展叶来这里,为了榆兰而死去,我不甘心,你知道吗?我也有梦,我也是人,我也有私心,这都是奢求吗?”雨杨越说越激动,眼泪已然在眼中打转,而傅震也不再忍心要求什么,毕竟他也是个男子汉,战败让女人和亲他也承受着巨大的耻辱,何况眼前之人是夏沁竹而非司徒展叶,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要代别人承受这些确实很不公平。
“竹儿,你莫要如此说,你我均是榆兰子民,要有个担当啊!”
“别叫我竹儿,我是雨杨,以后一直都是,夏沁竹死了,死在来邺城的路上,死在了榆兰不是嘛?我要走,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还会逃的。”雨杨气愤之极,吼出了心中的话,之后继续向前走去。雨杨知道傅震听了她刚才的话不会无动于衷,她只要能得到自由就好,其他的全与她无关。走了一段距离,傅震牵马追了上来,沉声说道:“是榆兰对不起小姐,我不该苛求你。以后我还会保护你,请小姐允许傅震相随保护。”不管吃惊的雨杨还呆在原地,傅震一手牵马,一手便拽着雨杨的衣袖继续前行。
就这样竟和傅震一起开始了逃亡的生活,雨杨可不觉得此去有多危险,她心中激动的难以自已,用她的话说,这是笑傲江湖,快意人生,是她行侠仗义生活的开始,是充满期待的未来。而之后雨杨问傅震榆兰怎么办时,傅震望着北面喃喃说道:“打算和小姐一起走之时,傅震就不再是忠于榆兰的傅震了。”然后是长久的沉默,雨杨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和她一起来到天庆的碧桃怎么办时,傅震神色黯然,然后说道:“李辰灏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如果他不杀她,那么碧桃毫无危险。雨杨心中难过,但她只能选择相信傅震,她不认为自己在李辰灏心中地位有多重,可她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出走不会惹恼李家,毕竟是天家的颜面问题。雨杨不敢问他是否后悔,只能心存感激,享受着他的保护,继续前行。天涯海角,他都会守着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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