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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比谁寂寞【2】
其实对于优泽,她并不太担心。这两天她有留意,虽然他没有身份证,未成年,可是却在逛街时说着一口流利日语,还对旭川的各大街十分了解。看这种情况,他极有可能在日本读书数年,这次只是偷偷溜出来玩。
虽不担心,但毕竟和他在这异地相处了几天,而且不久前还曾快乐的一同游玩。现在他说走就走,她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无论如何,优泽,这次若没有遇到你,我恐怕早就死在旭岳雪山了。”她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天幕依然绽放着的烟花,喃喃自语,“湛晴欠你一次,如果还能遇到……一定会把欠你的全部还给你……只是,应该没什么可能再见了吧。”
北海道的寒夜,深沉冗长。
同一片夜幕下,少年负着背包,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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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创作室内,许寞非挂断电话,俊冷的眉宇缓缓蹙起。
他起身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吞吐,在他眼前袅绕而上,模糊了窗外的湛蓝晴空。
她推门进入,一看到的便是他出神的模样。多日不见,他立体的削薄脸孔依然完美,浅灰色瞳中带着迷蒙,有淡淡寂寞味道围绕着他。他穿着件合体的深灰色高领薄羊绒衫,愈加凸显出挺拔强健的修长身材。
她凝视他的侧脸,胸前一阵莫名炽热。
他这表情,会是因担心她而有的么?这个猜测在她出声喊他之后被她自己否定。当他转过脸看到她时,那种迷蒙以及淡淡寂寞在瞬间收起、消失,他注视她,还是那种淡漠的薄凉目光。
“进来前怎么不敲门?”他眉仍皱着,却是对她的不满。
心底一阵轻微刺痛,但她很快便释缓开,重新提起笑容,上前几步将一个小巧的礼物盒摆在他桌上,“北海道的礼物!”
“你——”她的笑容显然让他意外,他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她,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许少,想问什么就问,你这样会得内伤哦!”虽然相处没几日,湛晴却发现自己学会了那少年的幽默。
“看来你恢复的很好。”他朝她点点头。
“不是恢复,只是想通了。”她又朝他走近两步,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几乎嗅得到他身上的气息——记忆中那晚的迷醉气息,“我不会再怕受伤了。许寞非,上次没有和你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六年前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那晚的事,我不会忘,因为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回忆。你不必有负担,也不必对我说你没有那种感情之类的话,我不会相信的,我会等到你喜欢上我的那天为止!”
“湛晴!”他绝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
“没有错,这样爱你是一件很寂寞的事,不过我认了,因为不爱你,我会更加寂寞孤单!”她直视他,依旧固执的往下说,“说完今天这些话,我们还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不过,假如哪一天,你觉得你喜欢上我了,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欺骗我,欺骗自己!”
许寞非怔怔的看着她,指间的香烟积了长长一段灰。
湛晴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他朝后退了步避开,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在害怕她的靠近。
她无奈叹息,取走他指间的香烟在烟缸里弹掉灰,再塞回他指间,“我又不是怪兽,干嘛怕我?你这个动作很伤人呢……只是现在伤害不了我。”她捋了捋长发,“你不用怕,我不会强迫你回应我。我只是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想去关心你——许寞非,你知道么,你总是很寂寞的样子,我只希望你可以不再寂寞……”
“可以了!”他终于低喝着打断她,“你——出去工作!”
“知道,许少。”她恢复称呼,重新退回助理位置。
然而,当她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喊住她。
“等一下!你是不是无论多困难的工作,都肯帮我?”
湛晴回头,虽然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好。”许寞非掐灭香烟,唇边又浮起似有似无的笑意。湛晴突然预感到,她似乎是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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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S城。
三月,阳春,气温回暖,四处绿意盎然,扬着蓬勃生机。空气被春风滤过,格外清新,带着阳光的香甜气息,混合着茶花的芬芳,带来一股沁人心肺的迷人味道,弥漫全身。
如此望去,故国的天空湛蓝无垠,几缕轻淡的云絮缓缓浮动着,不时变幻着形状。
出国前总以为国外的天空比较蓝,在国外待了两年才发现唯有故国的空气才能使人安心。
蓝天白云之下,湛晴提着行李一身简单装束利落轻松——上身是轻便的针织长摆开衫,下面则是打磨过的牛仔裤加运动鞋。和助理工作不同,现在的她不用见明星名流名媛,也见不到许寞非,自然不必再化妆,也不必花费心思选配衣服首饰鞋子。这样想着,对于这次工作她心里总算释怀不少。
想想,她也真挺佩服许寞非,为了找个理由让她暂时无法出现在他身边,居然让她这个私人助理回国来监督并指导朋友的小孩——据说那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他想栽培他,只是目前他年纪还轻个性非常反叛,需要有人在旁督促指导纠正,当然,她最重要的工作还是当他的音乐指导。
老师?说到底不就是保姆!
偏偏他又了解她的脾气,激将法一用,她当下就回答,“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好,我帮你!”
结果——她便成了一个十六岁小孩的家庭全日制保姆!
据手边资料显示,对方住在S城湖畔别墅十八号,父母都不在国内,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平时家里就只有一个年近五十的管家老伯和两三个女佣以及打理庭院的园丁。
有钱人家的小孩,加上长期独居,想必个性应该相当孤僻。
按响门铃后没多久,她便受到管家以及几个佣人的热情接待,对方之前已接获通知,安排好了她的房间。湛晴放完行李下楼,管家又连忙吩咐送上茶点,还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不断询问是否有吩咐。一个保姆受到如此尊崇待遇,不禁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岑伯,叫我湛晴就可以了,现在又不是拍电视,不用搞这么严肃!”
几句闲聊之后,她知道这位少爷目前正在S城唯一的私立学府就读高二,平时除了在校内校外生事,还三天两头逃课闹失踪,若不是因为家庭强有力的背景,可能早就被开除了。而为了约束少爷,之前家里也请过不少家教老师,辅导老师,但那些人一来少爷的情况反而更糟,于是只好统统辞退。
“看来,你们少爷真是蛮有个性的!”湛晴眼角抽动,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未来日子的凄惨。
了解完基本情况,湛晴提议还是先去他的学校看看,问岑伯是否有他的照片。
结果老管家面露难色,原因是他们家少爷从小就不喜欢拍照。末了,他只能写了少爷学校地址以及班级姓名在纸上给她。
湛晴接过一看。
栗户泽?是日本姓氏,为什么许寞非没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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