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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虎符重现
“噹……”
凄风苦雨之中，钟楼上那大钟突然响起，钟声沉重而悠长，引得金光瑶抬头一看。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不知为何，这种场面下，他脑中竟还浮起一句诗文来。
暮鼓晨钟，当然一般是报时用的，可这钟声到底响了多少下？怎么觉得跟现在的时辰不对呢？
但他还未及细想，思路立刻又被另一声尖叫打断。
“虎符！阴虎符！”
随着第一个人叫起来，玄门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金光瑶虽已经猜到了，但当真看见那物时还是觉得眼睛一花。
那出现便掀起惊涛骇浪，上一世害的魏无羡被百家围剿，这一世又害他饱受冤屈的小铁精，果然是从聂怀桑怀里掏了出来。一半是魏无羡的原版，一半是金子怀修复了的。
他当然也明白，方才的共情揭露，聂怀桑货真价实地想要了魏无羡和蓝曦臣的命，还想嫁祸给金光瑶，不管蓝忘机、江澄还是金凌哪一个能饶了他。所以此时此刻，聂怀桑根本已经没有退路，祭出虎符，是孤注一掷，准备大战一场了。
一瞬间四面八方涌出“人”来，在这炼尸场，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面色铁青，衣衫褴褛，眼神涣散，咆哮嘶吼的“人”。
自打看见聂怀桑拿出虎符，玄门众人有的发出了惊讶的“啊！”，有的则现出“我就知道”的神情，但是更多的，眼中露出绝大的恐惧。
“迎战！”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断喝。
金光瑶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有几分感叹，当年稚嫩骄狂，还总别别扭扭的“大小姐”，如今也是独当一面的金氏宗主了。
凶尸从外部围上来，众家不得不暂弃了聂怀桑，各家摆出阵型，应对侵入的凶尸。
金光瑶看向这混乱场面，又透过这混乱看到了蓝曦臣。
蓝曦臣此时灵力未回复，几乎是拄着朔月——朔月是蓝忘机带来的，想要前来给他斩开身上锁链。
可就在离他大约十步的地方，他被拖住了。
拖住他的人不是那群凶尸，也不是聂家的修士，而是蓝家的门生，他们连拉带拽，一片混乱之下，大概也顾不上蓝曦臣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就把暂时灵力微薄的宗主掩到他们的后面去。
金光瑶噗嗤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
有的人，真是不管几辈子，不管就隔着几步路，你都接近不了。
不过也罢，之前苏谷被蓝忘机抓出来时，手上还拿着恨生，随着情势混乱，恨生也辗转几手，这会儿金光瑶瞅准机会，等它掉在地上时，迅速跳出去捡了回来，把手背在身后，自行磨开了链子。
因为凶尸涌入，江澄先前设下的反向禁制阵法的门生们都被缠斗，禁制也自然被冲垮，雨水混着血水四处奔流，更没办法在地上再画一个正向的阻挡阵，凶尸们一波波攻上来，与玄门众人近身搏击。
金光瑶拔剑御尸，边战边向金凌身边靠拢过去。
十年并不算太久，金家还是有许多修士跟随过金光瑶的，即使新加入的，多少也知道金凌的态度，于是都默契地让他合围进来。
金光瑶靠近了，突然注意到，金凌胸前有一大片殷红，明显是新鲜血迹。
“阿凌！”他喊了一声，忙拉着金凌右臂往后连退两步。
与此同时，金凌左边也出现一个紫色人影，与他异口同声地问出一句：“阿凌，你怎么了？”
金光瑶与那人影互看一眼，皆是没好气地转过头，江澄还多发出一声冷哼。
“小叔，舅舅，我没事……”金凌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地位，连忙一手一个，把两人都往后拉入金家修士的圈子内，然后挡在两人中间。
“受伤了吗？”金光瑶看他胸口那一大片，以为他中了剑。
“没有啊，”金凌抬手一抹，才发现那是鼻血，止不住地滴下来。
“难道是内伤？”江澄紧张地问。
“舅舅……”金凌抬头看他，突然道，“你鼻子也……”
江澄吸了一下鼻子，喉咙瞬间一股甜腥，手上紫光突地一闪，继而明明灭灭，要熄不熄。
与此同时，修士们中间也爆发了惊呼：“怎么回事？”“我的灵力呢？”
江澄金凌均是浑身一抖，这一场景，前世经历过一次。
“孩子他舅，你看我干什么？”金光瑶看见江澄瞪他，抢先道，“难道现在我还想让大家都没了灵力，好方便聂仙督抓我去挫骨扬灰？”
江澄被这句孩子他舅叫愣了半秒，继而想想，虽然不愿承认，但金光瑶说的毕竟有道理，现在的金光瑶是没有动机来做这番手脚的。
于是他悻悻哼了一声：“坏事做多了，难免令人起疑……”
金光瑶一笑，这会儿却也实在顾不上跟他拌嘴，众人灵力一弱，凶尸们的进攻登时显得更加疯狂。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一段悠扬笛音。
看去，是魏无羡将陈情横在口边，两根鲜红的穗子被雨打湿了，深得格外扎眼。
“夷陵老祖！”欧阳子真带头叫起来，接下来人群中连接爆发这个称号，声调都带着欢欣。
金光瑶猜的不错，魏无羡这是在跟虎符抢“人”。
炼尸场的凶尸本来大都受金子怀所控，此时子怀一死，重新变成无主凶尸，阴虎符招需要时间，魏无羡招也需要时间，所以他吹起笛子来，这样地上爬起来的，就几乎成了一半一半。
百家众人看夷陵老祖加入战局，士气大振，何况凶尸们自己已经先相斗起来，一下让大家减轻了负担，在三大世家的带领下，整体向后撤去，撤到地势稍高，有个篷子遮挡而雨水积不住的地方，江澄与蓝忘机用所剩不多的灵力，合力在地上画了一个不大的一个阵法，供高阶的修士调息，争取尽快恢复灵力。战场上反而留下的是低阶的门生，因为灵力本来就不高，受的影响反倒小，此时凭基本的剑法修行，在魏无羡周围奔走助力。
金光瑶看魏无羡横笛应战，不落下风，却眉头微蹙，以他对聂怀桑的了解，难道真这么简单吗？
果然，他看聂怀桑被贴身护卫围在中间，在地面摸摸索索，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之间青石地面开裂，从地下翻上三具棺材，皆是厚底金漆，黑光照人。
金光瑶看那棺材的花纹眼熟，猛地想起来。
这不就是在镇魂山地宫见过的棺材吗？第一具里头发现了他娘亲的遗骸，而后受到袭击，后头三具都没来得及打开。
那里面，到底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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