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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回华京城的路上,苏一禾被林靖之安顿在一辆马车上,走在队伍中间,而他自己则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苏一禾只能坐在马车里,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问旁边骑马跟着的云开:“王爷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云开十分努力地想了想,也没想到王爷平日里到底喜欢做什么,不知如何回答王妃的问题,不由地挠了挠后脑勺。
剿匪几日,就在床榻上趴了几日的司扬跟在马车后面,听到王妃的问话,开口道:“回王妃的话,王爷喜欢天下太平,让大夏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苏一禾很想给他一个白眼,这个恐怕是任何一个大夏百姓都知道的事情,碍于身份,她还是解释说:“本宫是问,王爷平日喜欢吃什么,闲暇时都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司扬与云开一般,也抓了抓后脑勺,王爷平日用膳都是做什么吃什么,从不挑剔,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至于闲暇,王爷除了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几乎没什么闲暇之时。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苏一禾索性不问了,放下车帘,坐在里面闭目眼神。
大半日的时间之后,所有人才回到华京城,将军队安顿到军营之后,林靖之便带着左右将军回宫复命。
苏一禾一直坐在马车上等着他,此刻看到他从军营出来,便下了马车,迎了上去。
看到苏一禾,林靖之清冷的面色缓和了许多,说:“你且先与司扬、云开回去,本王进宫一趟。”
苏一禾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王爷,前两日本是臣妾回门之日,所以今日……”
……今日,我可不可以回苏家一趟?
林靖之刚要答应,转念一想,又说:“明日吧,明日本王与你一同回去。”
苏一禾惊呆了,苏家是臣,林靖之是皇子,是主子,哪有嫁给主子,还能让主子陪着回娘家之说?
曾经她嫁给林靖成,虽然他二人“情比金坚”,但尊贵的太子殿下自持身份,根本不理会她的请求,最终她还是一人回了娘家。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林靖成第一次让她觉得——失望。
“王妃,王妃?”云开伸出手在王妃面前晃了晃,“您怎么了?”
苏一禾回过神,才看到林靖之已经走远了,她紧走两步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谢谢,谢谢王爷。”
苏一禾一直就是这样想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听到林靖之要陪她回苏家,她想要抱抱他,便抱了,脑海中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林靖之整个僵成一块木板,就连表情都僵在了脸上,耳畔似乎传来叶笛强忍笑意的声音。
知道林靖之接下来要进宫复命,苏一禾只是抱了一下就放开了他,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角:“臣妾在王府,等王爷回来。”
林靖之的心蓦然有一股暖意流淌而过,酸酸涨涨的,他不敢去看她,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便当先走了。
叶笛刻意落后了两步,对着苏一禾眨了眨看,说:“王妃,努力,臣看好您!”
臣,看好您拿下王爷!
“叶笛!”前方传来王爷略带威胁的声音。
正在眨眼说笑的叶笛身子一震,笑容凝滞,立刻追了上去,收到了来自闻莫的大白眼一枚。
后面的云开,用手肘怼了怼司扬,傻眼似的说:“王妃,太生猛了啊,这咱王爷哪里招架得住啊?”
司扬嘲笑他:“跟在王妃身边这么多天,你才看出来?”
苏一禾重新上了马车,与司扬、云开一起回了宁王府,这个对她来说,还很陌生的地方。
赵奕带着王府所有下人在门口迎接王妃,看到王妃的马车,便一起跪了下去:“恭迎王妃回府。”
铃铛跟在赵奕身边,跪了下去,她是陪嫁丫环,如今自然是在宁王府。
苏一禾一下马车便看到铃铛,朝她伸出手,并对赵奕等人说:“都起来吧。”
赵奕站起身,与众人让开一条道,让王妃走过,他这才跟上去,说:“王妃的院子,奴才已经命人收拾妥当,王妃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奴才立刻着人去办。”
走在完全陌生的宁王府,苏一禾的心是轻松愉悦的,这几日与林靖之的相处,她觉得很好,这样有意义的生活,她也觉得很好。
赵奕的话却让苏一禾蓦然站住,她问:“怎么,本宫的院子?不是与王爷一起的院子吗?”
赵奕抹了一把汗,他总不能告诉王妃,王爷压根没打算与她住一起吧?
想了想,赵奕说:“王妃,您的院子就在王爷的院子隔壁,王爷夜里总是研读兵书,看来自各方的战报,担心会扰到王妃,这才如此安排。”
苏一禾真正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这才发现这里布置的很妥当,应有尽有,只是赵奕说这里与林靖之的院子是隔壁,这个“隔壁”大概与她理解的不同。
她本以为只是一墙之隔,谁知中间不止隔着墙,还隔着一个兵器库,一个习武之地。
苏一禾想起那晚林靖之对她说的话,看来林靖之从一开始就打算有朝一日让她离开,是他所谓的,成全她与太子。
“赵管家,是本宫说哪里不满都可以吗?”得到赵奕的肯定回答,苏一禾指着那个兵器库说,“那就给本宫拆了那个兵器库。”
好你个林靖之,想赶我走吗?我偏不走,不仅不走,这个宁王妃我还当定了!
赵奕:“这……”
苏一禾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赵管家,王爷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这才……”
赵奕立刻摇了摇头:“这个王妃放心,王爷并未喜欢过哪家的姑娘。”
铃铛见自家小姐生气,连忙说:“小姐一路辛苦,奴婢伺候小姐歇息一会儿。”
苏一禾终于不再坚持跟那个兵器库置气,她点了点头,示意赵奕和司扬他们都可以离开了。
赵奕这才拭去额上的冷汗,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铃铛烧了热水,伺候苏一禾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又用了膳,在院子里走了走,只当消食。
苏一禾一直在想,林靖之对她很好,非常好,在她做噩梦时愿意陪着她,在她遇到危险时护着她,甚至愿意与她一同回娘家。
可为何他所做所说,却总是要让她离开呢?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因为苏家世代守护边关?
不知为何,苏一禾的心里莫名有些失落,直到夜里躺在床榻上,她看起来依旧情绪不佳。
铃铛见她不怎么开心,便讲了几个笑话逗乐,却发现小姐根本不笑,甚至连反应都没有,她有些无措。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铃铛问,“王爷明日陪小姐回苏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夫人知道了,一定很开心的。”
苏一禾呆呆地问:“你去看看王爷可回来了。”
铃铛立刻跑出去打听王爷的消息,约莫一炷香之后回来,说:“小姐,赵管家说王爷还未回来,许是宫里有事耽搁了,小姐这几日累坏了,您先睡吧。”
苏一禾不是一个会忧愁很久之人,她也的确是累了,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铃铛一直守在一旁,直到看着她完全睡着,这才放下床幔,到外间守着。
此刻,皇宫中。
皇帝站在灯火通明的书房里,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曾消失,他拍了拍林靖之的肩:“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有朕当年的风范。”
说这话时,皇帝特意瞥了一眼一旁看似被“冷落”的太子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他眼皮跳了跳。
林靖之立刻单膝跪地,神情谦卑地说:“儿臣不过是尽了自己为人子、为人臣的本分,儿臣与父皇,与太子都相去甚远。”
皇帝亲手将他扶起来:“靖之啊,难得你如此功绩,却还不骄不躁。”
林靖成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二弟真是战功彪炳,大夏有如此战神,本王真是为大夏百姓欣慰。”
林靖之微微拱手:“多谢皇兄。”
林靖成鼻子里哼了一声,淡淡地一笑。
皇帝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才结束了长篇大论,摆了摆手,开恩放他们兄弟离开。
林靖之躬身一揖,又转身朝着林靖成拱了拱手,这才从书房退出去。
林靖成接着退了出去,追上他,说:“二弟新婚燕尔,就去战场,当真是辛苦。”
“多谢皇兄。”林靖之拱手,“臣弟一个粗人,不辛苦,辛苦的是一禾。”
听他叫得这样亲切,林靖成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意,说:“夭夭还真是辛苦。”
“皇兄。”林靖之停住脚步,“苏一禾已是臣弟王妃,弟媳的乳名,皇兄还是不要再叫为好。”
这一声“弟媳”彻底激怒了林靖成,他不管不顾地揪住林靖之的衣领,怒吼道:“夭夭她与本王情深似海,她甚至为了本王,在你们成婚之前险些死去,你凭什么……凭什么横刀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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